咸阳宫的夜,比楚地的血更冷。
始皇帝龙棺入葬骊山的那夜,咸阳画院的烛火晃了三晃。
众人只知新帝继位,画待诏李昭不过是个会勾云描凤的无用文人,无人知晓他案头未干的《百鸟朝凤图》里,凤凰尾藏着三川郡的兵力布防。他绘制的《泰山封禅图》中,松枝脉络暗合着旧楚遗民的联络密语。
他是楚幽王流落在外的遗孤。
他视为家族信物的《火凤涅槃图》,藏着能掀翻大秦朝局的惊天秘钥。
他执狼毫搅动风云,握着她染血的手绘制《并蒂莲》时,听见自己冰封二十年的心,裂开了一道细缝。
直到赵渊的骗局被他亲手碾碎在金殿上,直到新帝的龙椅终于染上他楚人的血。
咸阳的风卷着未烧尽的《百鸟朝凤图》残页,扑向他手中染血的狼毫。
这一局他算尽了天下人的命却独独,算错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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