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凤姐与风月宝鉴 第53回 春雨夜凤姐悲苦

凤姐儿梦到贾瑞耳边轻叹，恍睁开眼，见风吹烛光，光影摇曳，窗外雨声，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喃喃细语，益发悲切。不觉悲从心来，便开口中唱道：

“听淋铃，伤怀抱。凄凉万种新旧绕，把愁人禁虐得十分恼。天荒地老，这种恨谁人知道。你听窗外雨声越发大了。疏还密，低复高，才合眼，又几阵窗前把人梦搅……”

凤姐正唱得，忽听得身后脚步声，不觉头皮发麻，急回首去看。却有一人，黑黢黢已经站在身后。不仅失声惊叫。

那人儿反也吓了一跳。便开口道：“凤姐，不要害怕，是我。”

凤姐这才看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戏院老板，倪大。

“倪爷，你怎在此？刚才不意搅你清静，还望宽恕。”烛光照红了凤姐的脸，说道。

倪大坐在凤姐前面，说道：“今夜春雨连绵，故此延误。今得缘聆听妙音，实为有幸。今吾有一事，还想请凤姐帮忙，不知可否？”

凤姐听得，惊问道：“小女子何德何能，得缘在大爷院中做些买卖，得些利息，大爷乃小女子再生父母一般，大爷有事，只需吩咐，小女子赴汤蹈火，万死不敢辞。只不知大爷有何事需要小女子帮忙？只怕小女子无能，辜负大爷期望。”

倪大开口道：“此事说来，别人帮不得，只有你帮得。你万万不可推却。”

“不知何事，别人帮不得，我可以帮得？”

“你可能也听说了，小艳红再过几天便要离开这里了，我们这个戏园，也养不起什么大牌，小艳红一走，可就没什么人在这里唱了。其实你也看到了，来我们这里消遣的，也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主要还是车夫走卒，他们来主要还是为了一口茶水，歇歇脚而矣，所以我想等小艳红走了之后，我请你替她，在这园里唱。如果以前，我还真不能请你，现在瑞大爷不是还在牢里吗，你不是也想救他出来吗？但你没钱怎么行？现在可是有钱才能使得鬼推磨，无钱你可寸步难行。你放心，只要你在这里安心的唱，我是不会亏待你的。等有了钱，还怕救不出瑞爷来？”

凤姐听了，张口结舌，半日道：“多谢倪爷好意，只是我从来没有上过台，更不懂什么戏文唱词，如何唱得，只怕到时候让倪爷为难。”

倪大笑道：“哈哈哈，我这个人，这么多年，别的不会，但会看人。一个人我只要打眼一看，她谁会什么，不会什么，我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自你来我这里，虽不知道你以前的事，但有时也听你唱几句，一板一眼，我不说有朝一日，你比小艳红还要好的话，但至少你不会比她差。这样说吧，你不用管别的，你只负责唱，其它的我来负责。你看如何？”

凤姐儿听罢，半日不语，面露为难之色。

倪大看其情景，便知凤姐心事，开口道：“此事你好好想想，我也不逼你，当然这事你也可以有时间跟瑞爷商量一下，想想瑞爷现在还在牢里受苦，如果没有银子，他何时是一个头。他不是还有两个五十两的赌债吗？如果光凭你买瓜子，要买到何时？如果你答应了，那么我可以先预支你一年的工钱，这个不是就可以清了吗？如果赌债清了，瑞爷的事不就好说了吗？你先想想，再答复我。”

说完，倪爷回他的房间去了。偌大的戏院，凤姐呆呆坐着，外面春雨潇潇，好不凄苦。

要知凤姐答没答应倪大的事，贾瑞能否出狱，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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