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暴力不能是正义 第8章 擂台上，谁跪谁？

东海地下擂台藏在老城区一栋废弃百货大楼的地底。

晚上八点五十分，刑天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防火门时，声浪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烟味、血腥味，还有廉价香水和兴奋剂的刺鼻气味。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水泥楼梯，墙上贴着褪色的拳击海报，灯泡有一半是坏的，光线昏暗得像鬼屋。

楼梯尽头又是一扇铁门，门缝里透出晃动的彩色灯光和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

两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壮汉守在门口。左边那个光头，脖子上纹着一条青蛇；右边那个留着脏辫，左耳戴着一排银环。

两人都有觉醒五星的能量波动，眼神像刀子一样在刑天身上刮。

“邀请函。”光头伸手，声音粗哑。

刑天从兜里掏出那张写着“龙王”二字的黑色卡片——是早上有人塞进他旅馆门缝里的。光头接过卡片，用个手持仪器扫了一下，绿灯亮起。

“进去。”脏辫拉开铁门。

声浪瞬间放大十倍。

刑天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原本可能是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现在被改造成了角斗场。

中央是个直径二十米的圆形铁笼擂台，笼顶挂着四盏刺眼的聚光灯。

擂台周围是阶梯式的观众席，此刻已经挤满了人，粗略一数至少三百。

这些人三教九流都有：穿着西装的成功人士，纹身满背的混混，浓妆艳抹的女人，还有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亢奋，眼睛盯着擂台，手里挥舞着钞票或下注单。

擂台现在空着，但笼底的水泥地上有深褐色的污渍，一层叠一层，那是干涸的血。

“来了！那小子来了！”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三百多道目光齐刷刷转向入口。嘈杂的声浪突然安静了一瞬，然后又爆发出更响的议论：

“就这？看着也不怎么样啊！”

“觉醒六星？龙王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开盘了开盘了！赌这小子能撑几分钟！”

刑天没理他们。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观众席正上方——那里有个突出的二楼包厢，用单向玻璃隔着，外面看不见里面，但里面能俯瞰全场。

包厢外面站着四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每个都是觉醒七星以上，能量波动像四座小山。

八大金刚，来了四个。

包厢里，龙王应该就在那儿。

刑天收回目光，径直走向擂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嘲讽、有同情，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他走到铁笼边，拉开那扇小门，弯腰钻了进去。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热得灼人。

“各位！！！”

一个穿着紫色西装、梳着油头的男人跳上擂台边缘的主持台，手里握着麦克风，声音通过音箱放大，在空间里回荡：

“今晚的重头戏来了！！！！”

观众席爆发出疯狂的欢呼和口哨声。

“站在我左手边的——”主持人指向刑天，“是昨晚在老码头一挑三十七、废了陈金刚的狂人！江城来的过江龙！觉醒六星——刑！天！”

嘘声四起。

“而他的对手——”主持人拉长声音，吊足了胃口，“是龙王座下八大金刚之一！地下擂台二十七连胜！以残忍著称的——”

“血！手！杜！杀！！！”

铁笼另一侧的小门被拉开。

一个身高超过两米、赤裸上身的巨汉弯腰钻进擂台。

他浑身肌肉虬结得像老树根，胸口纹着一只滴血的狼头，右臂从肩膀到手腕布满了暗红色的伤疤——那是常年浸泡鲜血留下的印记。

杜杀，觉醒八星，强化系异能，能力是“嗜血狂暴”——受伤越重，力量越强。

他走进聚光灯下时，整个擂台的地面都震了震。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盯着刑天，眼神像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小子。”杜杀开口，声音低沉得像野兽低吼，“龙王说了，留你一口气。”

他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所以我会打断你全身的骨头，但不会要你的命。”

刑天没说话。

他脱掉外套，扔在笼边，露出里面那件普通的黑色T恤。然后他开始活动手腕、脚踝，动作慢条斯理，像在公园晨练的老头。

“装逼？”杜杀冷笑，“等会儿你就装不出来了。”

叮铃铃——

擂台边的铜铃被敲响。

比赛开始。

杜杀动了。

觉醒八星的速度爆发出来，他两米多的身躯像一辆失控的卡车，带着狂风冲向刑天。

右拳握紧，肌肉膨胀，拳头表面泛起一层血红色的光——这是嗜血狂暴的起手式，这一拳下去，钢板都能打穿！

观众席爆发出尖叫。

“打死他！！！”

“一拳！一拳！”

“杜杀！杜杀！杜杀！”

刑天没动。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血色拳头，眼神平静得像在看慢镜头。

五米、三米、一米——

就在拳头即将砸中面门的瞬间，刑天动了。

不是躲，而是迎。

他右脚往前踏出半步，腰身扭转，左拳从腰间轰出——不是对拳，而是瞄准杜杀手肘内侧的关节！

砰！！！

沉闷的撞击声。

杜杀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他感觉手肘传来剧痛，整条右臂的力量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泄掉大半。

怎么可能？！这小子的眼力怎么可能这么毒？！这一拳的角度和时机，精准得可怕！

他还没反应过来，刑天已经贴身了。

左手扣住杜杀右手腕，右手手肘抬起，狠狠撞向杜杀肋下！

咚！

又是沉闷的撞击。杜杀闷哼一声，肋骨传来断裂的剧痛。

他暴怒，左手抓向刑天的脑袋，手指弯曲成爪，指尖泛着寒光——这一爪要是抓实，天灵盖都能掀开！

刑天低头，躲过这一爪，同时右脚抬起，膝盖狠狠顶向杜杀小腹！

噗——

胃液混着血从杜杀嘴里喷出来。他庞大的身躯第一次后退，踉跄着撞在铁笼上，铁丝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整个地下空间突然安静了。

三百多观众张大了嘴，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一招。

两招。

三招。

觉醒八星的杜杀，被觉醒六星的刑天，打得吐血倒退？

“不可能……”有人喃喃自语。

“杜杀在放水吧？”

“放你妈的水！没看见血都喷出来了？！”

杜杀扶着铁笼站起来，眼睛彻底红了。那不是比喻，是真的红了——眼白充血，瞳孔缩成针尖，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

嗜血狂暴，彻底激活。

“你……找……死！！！”他从喉咙里挤出嘶吼，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类。

能量波动疯狂攀升，从觉醒八星一路冲到八星巅峰，隐隐有突破九星的趋势。他身上的肌肉再次膨胀，青筋暴起像蚯蚓，整个人又大了一圈。

“这才有点意思。”刑天笑了。

他摆出个起手式，双手掌心朝上，十指微曲。这是《掌心雷法》的起手式，但经过昨晚的实战，他做了些改良。

噼啪——

细微的蓝色电光在指尖跳跃。

杜杀再次冲来。这次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每一步都在水泥地上踩出裂痕。他双拳齐出，拳风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刑天没硬接。

他侧身，滑步，像条泥鳅一样从双拳的缝隙中穿过，同时右手五指并拢，掌心雷光凝聚，一记手刀砍在杜杀后颈！

嗤啦——

电光炸开。

杜杀后颈的皮肤瞬间焦黑，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他反手就是一记横扫，手臂粗得像树干，带着千斤之力！

刑天矮身，躲过横扫，左手撑地，右腿如鞭子般抽出，脚后跟狠狠砸在杜杀膝盖侧面！

咔嚓！

又是骨裂声。

杜杀左膝一软，单膝跪地。他暴怒，双手抓住刑天的右腿，就要拧断——

但刑天的左手已经按在了他头顶。

掌心雷光凝聚到极致。

“游戏结束。”刑天说。

轰！！！！

掌心雷近距离炸开。

蓝白色的电光吞没了杜杀的脑袋，他整个人像被高压电击中，剧烈抽搐，眼睛翻白，口吐白沫，抓着刑天的手无力松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聚光灯下，刑天缓缓站起身。

他甩了甩右手，掌心还在冒烟，皮肤有轻微的灼伤。

觉醒八星的强化系体质确实硬，这一记掌心雷几乎耗光了他大半能量，才勉强把对方电晕。

他抬头，看向二楼包厢。

单向玻璃后面，龙王应该在看。

刑天伸手，对着包厢的方向，缓缓竖起一根中指。

然后他转身，走到擂台中央，一脚踩在杜杀胸口。

抬起头，目光扫过死寂的观众席，声音通过还在运转的麦克风，传遍整个地下空间：

“下一个。”

“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