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富强录 第135章 民生现隐忧

船至苏州府时，正赶上黄梅雨季。细密的雨丝斜斜织着，将青石板路润得发亮，两岸的白墙黑瓦笼罩在水汽里，像一幅晕开的水墨画。楚超轩站在船头，看着码头上挑着担子的商贩、撑着油纸伞的行人，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湿润里，藏着与北平截然不同的生机。

“楚大人，苏州知府王大人已在码头等候。”锦衣卫千户低声禀报，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形迹可疑的身影——那是胡党残余可能潜伏的地方。

楚超轩点头，接过伞下了船。苏州知府王敬之是个矮胖的中年人，见了他忙躬身行礼：“楚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已备下薄宴，为您接风洗尘。”

“不必了。”楚超轩摆手，“王大人先带我去看看织户和农户，接风宴就免了。”他注意到王敬之眼底掠过一丝慌乱，生命力波动也有些紊乱，像被雨打皱的水面。

【系统提示：察觉地方官异常状态，触发“洞察”效果。对潜在风险敏感度提升，奖励“江南士绅关系图谱”（含胡党牵连标记）。】

一行人先去了城郊的织户村。刚进村口，就见几个妇人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纺锤，脸上却没什么笑意。楚超轩走上前，指着她们织了一半的棉布：“这布织得细密，想必能卖个好价钱？”

一个老妇人叹口气：“好价钱？去年还能一尺卖三文，今年税银涨了，布庄压价，一尺只能卖两文，够不上本钱呢。”

“税银为何涨了？”楚超轩追问。

“说是要填补胡丞相倒台后的亏空。”旁边的年轻妇人插话，“不光是织布，种地的税也涨了，日子越来越难了。”

楚超轩心里一沉——朱元璋虽严惩胡党，却也让地方借机盘剥百姓，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他看向王敬之：“王大人，此事属实？”

王敬之额头冒汗：“是……是户部暂调，说是暂行规定，秋后就恢复。”

“暂行？”楚超轩冷笑，“百姓的日子可等不起‘暂行’。带我去看看技术坊的织布机推广情况。”

到了府衙的织坊，几台改良织布机孤零零地放在角落里，蒙着一层灰。织工说：“这机子是好，可太费木料，寻常织户买不起，布庄也不愿出钱帮着改，就搁着了。”

楚超轩摸着冰冷的机座，忽然明白——技术再好，若脱离民生实际，也只是摆设。他对王敬之道：“让府衙先拿出一笔钱，给十户织户免费改装织布机，再联系布庄，按市价收购他们的布。半个月后，我要看到成效。”

王敬之连连应是，擦汗的手却抖得更厉害了。

【系统提示：针对性解决民生问题，触发“务实”效果。织户信任度+15，奖励“低成本材料替代方案”（可用竹材替代部分木料）。】

下午去稻田时，雨下得更大了。田埂上泥泞难行，几个农夫正弯腰插秧，动作迟缓，脸上满是疲惫。楚超轩卷起裤脚走进田里，接过一个老汉的秧苗：“我来试试。”

他按照系统奖励的“插秧器设计图”里的发力方法，将秧苗成排插入泥中，速度竟比老汉快了一倍。老汉看直了眼：“大人还有这本事？”

“是有法子能省力。”楚超轩笑着拿出草图，“照这个做个木架子，一次能插六棵，比手插快，还匀整。”

老汉看着图纸，忽然道：“这法子好是好，可俺们连买种子的钱都快没了，哪有木料做架子？”他指了指远处的田，“去年淹了一半，今年税又重，再这样下去，只能逃荒了。”

楚超轩的心像被雨浇透了。他看向王敬之：“苏州的税银，必须立刻下调。另外，打开府衙粮仓，先给缺粮的农户放粮，秋后从税里抵扣。”

“这……这不合规矩……”王敬之犹豫。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楚超轩语气转冷，“若百姓都逃荒了，苏州府的税银从哪里来？出了事，我担着。”他能感觉到，周围农夫的生命力波动虽微弱，却因他这番话多了丝暖意，像雨中透出的微光。

【系统提示：果断处置民生危机，触发“民心安定”效果。苏州地区潜在民变风险降低，奖励“水田排灌系统改良图”。】

回到府衙时，雨已停了。楚超轩翻看王敬之呈上的账册，发现其中几笔“税银”去向不明，收款人标记着“胡”姓。他将账册拍在桌上：“王大人，这几笔钱，解释一下？”

王敬之脸色惨白，“扑通”跪下：“大人饶命！是胡党余孽逼我的！他们说若不按时交钱，就杀了下官全家……”

楚超轩看着他颤抖的样子，忽然想起系统图谱里标记的——王敬之确与胡党有牵连，但并非核心成员。他起身道：“把你知道的胡党余孽名单交出来，再将多收的税银退回百姓，此事我可以不追究。”

王敬之连连磕头：“谢大人！下官这就去办！”

【系统提示：瓦解地方胡党残余，触发“肃清”效果。江南胡党网络进一步瓦解，奖励“税银核查简易方法”（含交叉比对账册技巧）。】

夜深人静时，楚超轩坐在灯下，整理着江南的见闻。窗外的月光透过雨雾，落在“水田插秧器”的图纸上，他忽然明白，技术从来不是孤立的——织布机要配合理财政策，插秧器要结合税银调整，只有让技术与民生真正咬合，才能像齿轮一样带动时代前行。

他摸出朱雄英送的小木狗，放在桌上。木狗的眼睛是用黑豆做的，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像在看着他。楚超轩笑了——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守住“护想护之人”的初心，就不会走偏。

明天，该去看看粮仓和布庄了。江南的雨虽柔，却也能润物，只要引导得当，这湿润里长出的生机，定会比北平的暖棚更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