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空渡拉着玄奘的手，快步穿过竹林。刚出林子，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和尚。玄奘喘着气，脸颊通红，嘴里还在嘀咕：“师父，灯真的自己亮了？金红色的火……是不是妈妈点的？”
空渡脚步一顿，没回头，只说：“不是妈妈，是油太老了，烧起来颜色怪。”
“可玄德师兄说没加新油。”
“那可能是虫子掉进去了，炸了一下。”
“虫子能烧出金光？”
“这山里啥虫没有，你少问。”
玄奘不说话了，但手抓得更紧。
两人走回后山坡，野莓树还在原地，红果子被风吹得轻轻晃。空渡松开手，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仰头看天。云不多，太阳照着不热。
“刚才的事别想了。”他说，“咱们来挖宝藏的，结果啥也没挖到，亏了。”
“有鸡腿吗？”
“有。”
“真的？”
“骗你是小狗。”
玄奘立刻来了精神，蹦到灌木丛边扒拉叶子：“上次你说狗不理包子是真的，结果是素馅的。”
“那也是狗不理。”
“可它根本不会叫！”
“你管人家叫不叫。”
空渡笑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泥土松软，踩上去有点湿。他低头一看，几片落叶底下露出个黑乎乎的角。
“这是啥？”
玄奘拨开叶子：“盒子！”
空渡蹲下，伸手摸了摸。木头已经发潮，边角裂了缝。他用力蹭掉泥，看到两个刻进去的字——三郎。
他手指停在那两个字上。
这名字又来了。
前夜梦话，昨夜铜灯，今早神秘信，现在又是这个盒子。
他抬头看看四周。树影斜着铺在地上，风不大，草叶不动。一切都安静得不像话。
“师父，三郎是谁啊？”玄奘蹲在他旁边，小声问，“我梦里那个女人，也这么叫我。”
空渡把土往盒子上扒：“不是你。”
“可名字刻在这儿，肯定有人找他。”
“也许是个同名的。”
“那为啥埋在这？”
“可能他欠人钱，躲债。”
玄奘歪头想了想：“和尚也能欠债？”
“当然能，香油钱收多了算不清就是债。”
小和尚嘿嘿笑了，紧张劲儿散了些。
空渡趁机站起身：“走吧，回去吃饭。”
“可盒子还没打开。”
“打不开，锈死了。”
“砸开呢？”
“砸坏了东西要遭报应。”
“那你怕不怕？”
“我不怕，我是和尚。”
“可你昨天怕钟响。”
空渡瞪他一眼：“那是提醒吃饭，谁怕了。”
玄奘吐了下舌头，没再追问。
两人转身往回走。才走出几步，空渡忽然停下。
他低头看地。
泥土上有印子。
不是他们的脚印。
往前几步，落叶被踩断了一片；再远点，一根枯枝折了，断口新鲜。有人走过，不久之前。
他慢慢蹲下，手指碰了碰地面。鞋底纹路清晰，深一脚浅一脚，像是故意绕着走，避开明显的路径。
这不是庙里人的步子。
僧鞋平底，走路轻，不会留下这么深的痕。
这人穿的是布靴，走得急，还试图遮掩痕迹。
空渡回头喊：“玄奘，过来。”
“干啥？”
“别乱跑，站我边上。”
小和尚乖乖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地上的脚印：“有人来过？”
“嗯。”
“捡果子的村民？”
“村民不会往这边走，这片地从来不让人进。”
“那是谁？”
“不知道。”
空渡盯着脚印延伸的方向。它绕过野莓丛，穿过一片矮树，最后消失在坡顶的岩石后面。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三颗糖豆，塞给玄奘：“含着，别说话。”
“为啥？”
“听话。”
玄奘把糖豆塞嘴里，腮帮子鼓起来，眼睛睁得圆圆的。
空渡牵着他，顺着脚印慢慢往前走。每一步都小心，踩在草上，避开枯叶。
越往上，树越密。阳光被挡住，地上阴凉。脚印越来越清楚，那人走得更快了，甚至有点踉跄。
走到一块大石旁，脚印拐了个弯，钻进一堆藤蔓之间。
空渡停下。
藤蔓后面有个洞口。
不大，一人高，被野藤半盖着，若不走近根本看不见。洞口边缘的石头被人踩出了凹痕，显然是常走。
他蹲下，伸手拨开几根藤条。里面黑，有风出来，带着一股味。
不是腐叶味，也不是动物窝的味道。
是香灰。
烧过的那种。
他皱眉。庙里的香客不会来这儿，也没人报告发现山洞。这地方一直没人管，怎么会有香火气？
玄奘贴在他背后，小声问：“里面有鬼吗？”
“不知道。”
“那我们进去看看？”
“不行。”
“为啥？”
“没带灯。”
“可以用火折子。”
“火折子会冒烟，万一里面有人，就暴露了。”
“那报警？”
“报什么警？”
“敲钟啊！叫玄清师兄来！”
空渡摇头：“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事。要是白跑一趟，玄清又要念叨我乱来。”
“可脚印通到这里，肯定是有人来过。”
“也许是个躲债的。”
“又躲债？”
“这年头，谁不欠点钱。”
玄奘撇嘴，但没再坚持。
空渡盯着洞口看了一会儿，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拉着玄奘藏到一棵树后。
洞口静悄悄的，没声音。
但他能感觉到，里面不止是空的。
那股香灰味太熟了。
和昨晚铜灯燃起时的一样。
他摸了摸袖子里的禅杖头。这是他随身带的，说是防身，其实更多是图个安心。
现在这玩意儿有点发烫。
不是热，是像被太阳晒过后的石头，表面温温的，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动静。
他看了眼玄奘。小和尚正盯着洞口，手里攥着那颗没吃完的糖豆，眼神有点飘。
“想什么呢？”
“我在想，”玄奘低声说，“如果我是三郎，那我为什么会被埋在这里？”
“没人把你埋这儿。”
“可盒子上有我的名字。”
“不一定是你。”
“可梦里她叫我三郎，灯上有三郎，现在盒子也有三郎——”
空渡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
洞里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石头滚了一下。
两人屏住呼吸。
过了几秒，又没动静了。
空渡松开手，低声道：“我们先回去。”
“可——”
“听我的。”
他拉着玄奘往后退，一步一停，直到离开那片区域。
等走远了些，他才放慢脚步。
玄奘小声问：“我们明天还能来吗？”
“来干啥？”
“打开盒子。”
“明天再说。”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啥？”
“如果我是三郎，你要帮我找到妈妈。”
空渡没说话。
他知道这事瞒不住太久。
可系统任务还没完成，铜灯刚出问题，现在掀开旧事，只会惹出更多麻烦。
他拍了下玄奘的头：“先活过明天，再找妈。”
小和尚点点头，没再问。
他们继续往山下走。
快到竹林时，空渡回头望了一眼。
那片岩石静静立在坡上，藤蔓垂着，洞口藏得好好的，像从来没存在过。
但他记得。
脚印、香灰、刻着名字的盒子。
还有那股金红色的火光。
这些事串在一起，像一根线，正一点点把他和玄奘往某个地方拉。
他握紧了禅杖。
得查。
但不能让玄奘知道太多。
至少现在不能。
两人穿过竹林，阳光重新洒下来。
空渡脚步忽然一顿。
他想起什么。
那封信上写的八个字——缘起非妄，灯自有归。
灯自有归。
归哪儿？
是不是……就归这个洞里？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
微信扫码
支付宝
短信充值
飞卢小说(苹果版)
飞卢小说安卓版（签到赚VIP点）
本书手机版(飞卢小说手机网)
打赏作者
举报有奖
上一章
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