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御剑飞行的风渐渐染上水汽,远处的山峦隐入朦胧的雾霭,脚下的竹林被连绵的稻田取代。
唐小白低头时,能看见田埂上的农人正弯腰插秧,水光映着他们的身影,像撒在地上的碎银。
浅紫色的纱裙被风掀起一角,她伸手按住裙摆,指尖触到腕上储物袋的云纹,想起出发前苏慕言帮她系袋口时,特意留了半指宽的缝隙,说是怕勒到她。
“前面就是望月镇的地界了。”苏慕言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他的青衣被风吹得紧贴身形,青峰剑的剑穗缠着一缕流云,“玄尘长老说,镇子东头的望月楼是百年前的古迹,聚魂鼎很可能藏在楼底的地宫。”
顾若彤的红衣如火焰般掠到前方,赤焰剑在阳光下泛着灼目的光:
“先找地方落脚,顺便打听下镇上的动静。别跟上次在落霞镇似的,一头扎进去才知道有诈。”
她话音刚落,祁寒就踩着剑跟上来,红白长衫在风里招展:“顾女侠放心,打探消息这种事,我最拿手——想当年我在京城……”
“闭嘴。”顾若彤头也不回地斥道,却在瞥见他被风吹乱的发梢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江月莹拉着韩凌雪的手,踩着粉色风轮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浅粉色衣裙上绣的铃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凌雪,你看镇口那棵老槐树,枝桠都快伸进云里了,上面好像还挂着红灯笼呢。”
韩凌雪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浅蓝色的衣袖拂过风轮边缘:
“像是节庆时挂的,只是这月份既非年节,也非庙会,倒有些奇怪。”
众人降落在镇外的茶寮时,日头刚过正午。茶寮老板是个跛脚的老汉,见他们一行人气度不凡,忙拄着拐杖迎上来:
“客官里面请,刚沏的云雾茶,配着新出炉的芝麻饼,解乏得很。”
唐小白刚坐下,就看见茶寮角落的桌子上,几个村民正围着一个穿灰布褂子的汉子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却能隐约听见“望月楼”“哭声”“月亮红”之类的词。
她不动声色地给韩凌雪递了个眼色,韩凌雪会意,端着茶杯走过去,温声道:“几位大哥,我们是来游山玩水的,听说这望月楼是名胜,不知能不能上去看看?”
那灰布褂子的汉子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警惕:“姑娘是外乡人吧?听我一句劝,望月楼可去不得,尤其是夜里。”
“为何去不得?”江月莹凑过来,粉色灵力在指尖悄悄流转,让对方的戒心淡了几分,“我们就是想上去看看月亮,听说这里的月亮特别圆。”
“圆是圆,可那是催命的圆!”
旁边一个老汉吧嗒着旱烟,烟杆敲得桌面邦邦响,“前阵子有个货郎,夜里贪看月色,爬上望月楼,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掉在楼底的石台上,浑身骨头都碎了,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吓破胆的东西。”
“不止呢。”另一个村民接话,“这半个月,镇上已经丢了三个孩子,都是在月圆那晚不见的。
有人说,是望月楼里的‘红月亮’把人勾走了,那月亮看着红通通的,像染了血,夜里还能听见楼里有女人哭,渗人得很。”
顾若彤握着赤焰剑的手紧了紧,剑鞘发出细微的嗡鸣。祁寒皱眉道:“官府不管吗?”
“管?怎么不管!”灰布褂子的汉子啐了一口,“县太爷带着衙役去搜了三回,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反倒有个衙役在楼里崴了脚,回来就发起高烧,说梦见个穿红衣的女人掐他脖子。”
唐小白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杯里的茶叶浮浮沉沉。
她想起玄尘长老说的聚魂鼎——那鼎能吸纳生魂修炼邪术,若真藏在望月楼,这些失踪的孩子和诡异的哭声,恐怕都与它脱不了干系。
“多谢几位大哥提醒。”韩凌雪给几人续上茶水,温和地笑了笑,“我们就是随便问问,天黑前就离开镇子。”
等村民们走后,顾若彤才沉声道:“看来聚魂鼎就在望月楼没错,那些失踪的孩子,怕是成了鼎的祭品。”
“红月亮和女人哭声……”苏慕言指尖敲着桌面,“说不定是有人在用幻术遮掩鼎的气息,同时用邪术操控生魂制造异象,让村民不敢靠近。”
江月莹点头:“我的幻术能辨真假,今晚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得先找个住处,总不能在楼外站一夜。”
茶寮老汉正好送芝麻饼过来,听见这话,连忙摆手:
“客官可别住镇上的客栈,尤其是‘望月客栈’,就在楼对面,前阵子住进去的客商,夜里都听见哭声,吓得连夜就走了。”
他压低声音,“要是不嫌弃,我家后院有两间空房,虽简陋些,却清净。”
众人对视一眼,顾若彤道:“那就多谢老伯了。”
老汉的家在后街,是个带天井的小院,院里种着棵石榴树,枝头挂着几个青黄的果子。唐小白和韩凌雪住东屋,顾若彤和江月莹住西屋,苏慕言和祁寒则在厢房搭了两张竹床。
安顿好后,唐小白拿出从清瘴宗带的术法典籍,翻到关于聚魂鼎的记载:
“书上说,聚魂鼎每吸纳百个生魂,鼎身会浮现血色纹路,夜里能映得周围一片红光,像月亮染了血。”
“那红月亮就是鼎的异象。”
苏慕言凑过来看,青衣的袖子轻轻扫过唐小白的手背,“而且鼎的邪气会吸引妖物,楼里的哭声,说不定是被吸引来的妖邪在作祟。”
唐小白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在窗纸透进的光里格外亮,像盛着望月镇的星子。
她想起早上他说自己长高了,下意识挺直脊背,却发现头顶还是只到他下巴,忍不住撇了撇嘴:“等解决了这事,我得找个地方好好修炼,肯定能长得比你高。”
苏慕言忍笑点头:“好,我等着。”
暮色四合时,镇上渐渐安静下来,连狗吠声都透着小心翼翼。
唐小白几人换上便于行动的劲装,唐小白的浅紫色纱裙换成了同色的短打,长发用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顾若彤的红衣在夜里更显扎眼,她索性用江月莹的幻术遮了色,变成不起眼的灰衣。
望月楼果然如村民所说,矗立在镇子东头的高台上,楼高九层,飞檐翘角,每层都挂着褪色的红灯笼,风一吹就吱呀作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楼底的石阶上长满青苔,角落里堆着些枯枝败叶,看着许久没人打理。
“我先去探探。”江月莹指尖泛起粉色灵力,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若有动静,就捏碎这个符。”她递给唐小白一个粉色符箓,上面绣着只振翅的蝴蝶。
唐小白接过符箓,指尖触到微凉的灵力:“小心点。”
江月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韩凌雪在周围布下警戒的水纹结界:“结界能挡住低阶妖物,若是有厉害的东西靠近,会发出警报。”
祁寒靠着石阶坐下,手里转着剑鞘:“你们说,这楼里到底藏着什么?是妖还是人?”
“不管是什么,敢用孩子做祭品,都留不得。”顾若彤的声音冷得像冰,赤焰剑在鞘里跃跃欲试。
没过多久,结界突然轻轻一颤,发出细碎的嗡鸣。韩凌雪脸色微变:“有东西过来了,不止一个。”
唐小白和苏慕言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只见石阶下方的阴影里,慢慢爬出来几只半人高的怪物,身形像枯瘦的野狗,却长着人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里淌着绿色的涎水。
“是食魂犬。”苏慕言拔出青峰剑,剑气在夜里划出一道寒光,“被鼎的邪气吸引来的低阶妖物,以生魂为食。”
顾若彤的赤焰剑瞬间出鞘,火焰顺着剑身蔓延:“正好练练手!”她身形一晃,红衣冲破幻术的遮掩,像一道火焰直扑过去,剑光落下时,一只食魂犬瞬间被劈成两半,绿色的血溅在石阶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祁寒也拔剑跟上,红白身影在灰衣人中格外显眼,他的剑法虽不如顾若彤凌厉,却也灵巧,总能在食魂犬扑来的瞬间避开,再反手刺向对方的眼睛。
韩凌雪站在唐小白身边,浅蓝色灵力化作水箭,时不时射向漏网的食魂犬,为顾若彤和祁寒解围。
唐小白则运转五行灵力,指尖弹出土黄色的光墙,将几只试图绕后偷袭的食魂犬困在里面,光墙越收越紧,最终将它们碾成了粉末。
就在这时,江月莹的蝴蝶符突然亮起,随即“啪”地一声碎成光点。唐小白心里一紧:“月莹出事了!”
众人顾不得清理剩下的食魂犬,直奔楼梯口。刚上到三楼,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声,那哭声不男不女,忽远忽近,像是贴在耳边,又像是从楼顶上飘下来。
“是幻术!”江月莹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不稳,“这哭声能乱人心神,你们别听!”
唐小白运转灵力护住心神,果然觉得那哭声淡了些。
她循声往前,看见江月莹正站在一间破败的房间门口,粉色灵力剧烈波动,面前的空气扭曲着,隐约能看见一个穿红衣的女人身影,正背对着他们,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
“这女人是假的,是幻术变的,可她的灵力很奇怪,能影响我的幻术。”江月莹额角冒汗,“我被她困住了,没办法去楼下查地宫的入口。”
那红衣女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肉,哭声却更凄厉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你们杀了……你们还我孩子……”
顾若彤的赤焰剑突然暴涨出三尺火焰:
“装神弄鬼!”她一剑劈过去,火焰撞在女人身上,却像劈进了棉花里,连点火星都没溅起来。
“小心!”苏慕言突然喊道,拽着唐小白往旁边一躲。只见那女人的身影突然化作无数血珠,朝着众人射来,血珠落在地上,竟冒出阵阵黑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韩凌雪的水纹结界及时展开,挡住了大部分血珠,却还是有几滴落在结界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这不是幻术,是血煞!”她脸色发白,“是用活人精血炼化的邪术,比食魂犬厉害多了!”
唐小白突然想起术法典籍上的记载,聚魂鼎不仅能吸纳生魂,还能将生魂炼化成各种邪物,供操控者驱使。
她运转五行灵力,指尖同时弹出金、木、水、火、土五道灵光:“苏慕言!”
苏慕言立刻会意,青峰剑的剑气与唐小白的金系灵光相合,化作一道锋利的光刃,直劈向那团血珠凝聚的身影。
顾若彤的火焰灵力也同时涌入唐小白的火系灵光,让光刃染上一层烈焰。
“五行归心诀?”祁寒眼睛一亮,也跟着注入灵力,“算我一个!”
五道灵光在半空交织成一个绚烂的光轮,光轮转动时,发出清越的鸣响,竟将那凄厉的哭声压了下去。
当红衣女人的身影再次凝聚时,光轮已到了她面前,“轰”的一声炸开,将血珠震得四散飞溅。
“地宫入口在那边!”江月莹指着房间角落里的一个暗门,暗门被血珠腐蚀出的黑烟笼罩,隐约能看见门上刻着与聚魂鼎相似的纹路,“我刚才看见有人从这里下去了!”
顾若彤一脚踹开暗门,里面立刻传来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一种奇异的甜香。
唐小白捏了个诀,指尖的灵光照亮了陡峭的石阶:“下去看看。”
苏慕言走在最前面,青峰剑的剑尖垂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唐小白紧随其后,能感觉到他的青衣袖子时不时扫过自己的手臂,带来安心的温度。
石阶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地宫,正中央果然放着一个三足两耳的青铜鼎,鼎身刻满狰狞的纹路,里面冒着暗红色的雾气,隐约能看见雾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那是被吸纳的生魂。
鼎旁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柄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血色的珠子,正往鼎里输送着什么。
听到动静,黑袍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浑浊的白。
“总算来了。”黑袍人的声音像破锣,“我还以为,要等到月圆才能凑齐百个生魂,没想到你们送上门来,正好省了我的事。”
唐小白看着鼎里漂浮的生魂,其中几个小小的光点,明显是孩童的魂魄,心里的怒火瞬间燃起。
她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五行灵力在指尖剧烈翻涌,浅紫色的短打被灵力吹得猎猎作响。
苏慕言站在她身侧,青衣与她的紫衣在昏暗的地宫里相映,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把生魂放了,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黑袍人桀桀怪笑起来,骨杖往地上一顿,鼎里的暗红色雾气突然暴涨,化作无数只手,朝着众人抓来:
“狂妄!等我用你们的魂魄祭鼎,就能突破瓶颈,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到时候别说清瘴宗,整个天下都得听我的!”
顾若彤的赤焰剑率先出鞘,火焰如龙,将抓来的鬼手烧得魂飞魄散:“做梦!”
韩凌雪的浅蓝色灵力化作屏障,护住众人的心神,同时分出几道水箭,射向黑袍人的骨杖。
江月莹的粉色幻术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将那些试图逃跑的生魂拦住。祁寒则绕到黑袍人身后,剑光直刺他的后心。
唐小白深吸一口气,看向苏慕言,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青峰剑的剑气与她的五行灵力再次相融。
这一次,他们的配合比在静心院时更默契,苏慕言的剑意引导着灵力的方向,唐小白的混沌灵根则让五种灵力完美融合,没有丝毫冲撞。
“五行归心,破邪归正!”唐小白低喝一声,与苏慕言同时出手,绚烂的光轮再次出现,比在地宫门口时更耀眼,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力量,直冲向聚魂鼎。
黑袍人脸色大变,骨杖上的血珠爆发出刺眼的红光,试图挡住光轮。
可光轮就像烧红的烙铁遇上冰雪,瞬间将红光撕裂,重重砸在聚魂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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