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回收站 第二十六章 影仆的真面目

第二十六章影仆的真面目

“等你很久了。”

沙哑重叠的声音在地下空间回荡，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那自称“影仆”的黑影，周身弥漫的阴冷气息几乎凝成实质，让王建军和周晓彤牙齿都开始打颤。

“等我来拆你这违章建筑？”阿发甩了甩手里那根秃毛掸子，语气依旧垮得能气死人，但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和略微调整的站姿，却透出了全神贯注。

“牙尖嘴利，和你那死鬼奶奶一个德行！”影仆猩红的眸光一厉，宽大的斗篷无风自动，地下空间里那些幽绿的光芒瞬间黯淡，更浓重的阴影如同活物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凝聚成无数扭曲的、无声尖啸的阴影触手，铺天盖地地朝着阿发三人卷去！

“干活！”阿发低喝一声，不退反进，手中鸡毛掸子舞动起来！

那场面，诡异中透着一丝荒诞。看似轻飘飘的鸡毛掸子，每一次挥出，触碰到那些阴影触手，都发出“嗤嗤”的灼烧声，黑烟冒起，触手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融。阿发的动作看似随意，甚至有点街头混混打架的王八拳风格，但每一步、每一挥都精准地点在阴影力量最薄弱的核心。

然而，阴影触手无穷无尽，而阿发每一次挥动掸子，怀表中的能量都在缓慢而坚定地下跌。9.5%……9%……他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

“奶奶的……这蚂蚁窝……还挺费劲……”他嘟囔了一句。

另一边，王建军和周晓彤也陷入了苦战。王建军把那股子憨厚劲儿全化成了蛮力，抄起地上一根不知道原来是啥的铁棍，舞得虎虎生风，仗着皮糙肉厚，硬是挡住了扑向周晓彤的几个影子守卫。周晓彤则半蹲在地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头，手指快出了残影，屏幕上是复杂的能量流图谱。

“我在尝试逆向解析法阵结构！找到能量节点就能打断它！建军哥顶住！”她大喊着，额头全是汗，有几个影子守卫突破王建军的防御冲过来，被她情急之下用高压电击棒（她包里还真啥都有）捅得浑身冒黑烟，吱吱乱叫。

“晓彤妹子放心！有俺在，这些没影子的鬼东西别想碰你一根汗毛！”王建军吼着，一铁棍砸散一个影子守卫，自己胳膊上也多了几道深可见骨、却没有流血、只冒着黑气的伤口。

战斗陷入胶着。阿发虽然能净化阴影，但消耗巨大，影仆的力量似乎源源不绝。王建军和周晓彤也只能勉强自保，无法靠近法阵核心解救老人。

“哼，继承者，你就这点本事？赵桂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影仆发出嘲讽的冷笑，攻势更猛。它似乎对赵奶奶有着极深的怨念，言语间充满了嫉恨。

阿发眼神一动，一边艰难地抵挡着如同潮水般的阴影攻击，一边故意用那种气死人的垮腔说道：“我奶奶一根小拇指都比你这藏头露尾的玩意儿强！起码她老人家堂堂正正，不像你，连脸都不敢露，是不是长得太丑怕吓着小朋友？”

“你找死！”影仆果然被激怒，猩红的目光暴涨，周身的阴影能量一阵剧烈波动。它似乎对“藏头露尾”和“丑”这样的字眼格外敏感。

就是现在！

阿发看似被一道阴影触手抽中肩膀，踉跄后退，手中鸡毛掸子也险些脱手，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

“机会！”影仆狞笑一声，一道凝练如实质、漆黑如墨的阴影长矛，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阿发的心脏！这一击，蕴含了它强大的力量，势要将这个讨厌的继承者彻底洞穿！

然而，就在阴影长矛即将及体的瞬间，阿发原本踉跄的身体如同违反了物理定律般猛地定住！他眼中懒散尽去，只剩下冰寒的锐利！那看似脱手的鸡毛掸子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他手中，并且其上萦绕着一层极其淡薄、却让影仆都感到心悸的纯白微光！

他没有去格挡那支致命的阴影长矛，而是将全身力量，连同怀表中骤然又下跌一截的能量（8%！），全部灌注到了鸡毛掸子上，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掸子如同毒蛇出洞，不是刺向影仆的身体，而是快如闪电般向上一挑！

“嗤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那宽大的黑色斗篷兜帽，被这凝聚了阿发剩余大半力量的一击，直接从中挑开，撕裂，向后掀飞！

兜帽下的真容，暴露在了幽绿的光芒之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确实是一张人脸，但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一半还算正常，能看出是个中年男人的轮廓，眼神浑浊充满痛苦；而另一半，则仿佛被泼了浓硫酸又用拙劣的手法缝合过，皮肤溃烂扭曲，布满了蠕动的黑色阴影纹路，那只眼睛更是彻底变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微小黑色漩涡，散发着纯粹的恶意！

王建军和周晓彤看到这张脸，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而阿发，在看清楚那张残存的一半正常面孔时，瞳孔猛地收缩，一直没什么正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是你？！李、李伯？！你不是十年前……为了保护奶奶……和那群流氓同归于尽……掉进河里……连尸体都没找到吗？！”阿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人，他认得！是当年和赵奶奶一起在城中村开小卖部的邻居李伯！是个老实巴交、经常偷偷塞糖给小时候的阿发吃的和善长辈！也是在十年前那场变故中，据说为了救赵奶奶而被流氓推下台阶，最后与几个流氓扭打掉进湍急河水里，连尸骨都未曾寻回的……死者！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还成了什么“影仆”？！

“同归于尽？嗬……嗬嗬……”李伯，或者说影仆，用那半张正常的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笑容，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嘲讽，“是啊……我是‘死’了……但也是拜赵桂兰所赐！是她！是她不肯交出那东西！才害得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影主’给了我新生！给了我力量！”

他对赵奶奶的执念，原来是源于此！是极致的怨恨和扭曲的“感激”！

趁着影仆因情绪激动而能量不稳的瞬间，后方一直全神贯注的周晓彤猛地按下回车键！

“成功了！法阵能量流中断！”

嗡——！

中央那不断旋转、抽取老人生命活力的黑色漩涡猛地一滞，旋转速度骤然减缓，抽取行为被打断！捆绑在石柱上的老人们眉心的白色雾气停止了外溢！

“不！！！”影仆发出凄厉的尖啸，它的一半脸因愤怒而更加扭曲，黑色纹路疯狂蠕动。“你们毁了‘影主’的降临仪式！你们都要死！”

它猛地张开双臂，不再针对阿发，而是将全身的阴影能量疯狂注入脚下的法阵，甚至开始抽取那些影子守卫残存的力量！

整个地下防空洞开始剧烈震动，穹顶和墙壁上簌簌落下灰尘和碎石。更多的、更浓郁的阴影如同沸腾的墨汁，从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渗出、汇聚！

“不好！它要狗急跳墙！”王建军大喊，拖着受伤的胳膊护在周晓彤身前。

阿发脸色凝重，感受着怀中怀表能量的枯竭（只剩7%左右），以及那弥漫在整个空间中、令人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威压。

影仆悬浮在半空，身体几乎与周围沸腾的阴影融为一体，它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疯狂而绝望的狂笑：

“仪式……提前激活！虽然不完美……但足以……恭迎‘影主’的一丝意志……降临此世！”

在它狂笑声中，地下空间那巨大的穹顶之上，无数沸腾汇聚的阴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最终形成了一个庞大无比、模糊不清、却散发着灭绝一切、吞噬万物气息的……恐怖面孔轮廓！

那面孔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如同眼睛，一个巨大的裂缝如同嘴巴，它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阿发三人，以及那些昏迷的老人。

仅仅是这一丝意志的显现，就让王建军和周晓彤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阿发死死攥着几乎失去光泽的鸡毛掸子，仰头望着那巨大的阴影面孔，嘴角却扯出一个带着疯狂意味的弧度。

“影主？看起来……像是个没脸见人的大家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