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至尊法师的灵体，在漫天风雪中化作了最后的金色光点，消散无踪。
光幕内外，陷入了一片沉重的死寂。
那句“这个宇宙的未来，现在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压在了每一个观众的心头，也压在了卡玛泰姬那个还在为搓火花而烦恼的史蒂芬·斯特兰奇的肩上。
所有人都看到了，古一的死，卡西利亚斯的背叛，以及那个从黑暗维度中窥视着地球的，名为多玛姆的恐怖存在。
地球的守护者陨落了。而继承者，只是一个连悬浮斗篷都操控不明白的菜鸟。
绝望，如同纽约上空的风雪，冰冷地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
“完了。”神盾局废墟里，科尔森喃喃自语，“我们最大的底牌，就这么没了。”
弗瑞的独眼死死盯着屏幕，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此刻也绷得像一块铁。他穷尽半生建立神盾局，组建复仇者联盟，都是为了应对可预见的物理威胁。可现在，敌人直接从另一个维度打过来，连规则都不一样，这仗怎么打？
托尼·斯塔克没有说话，他只是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他脑子里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种技术手段来对抗这种“维度入侵”，但得出的结论，都是令人沮丧的“不可能”。
他的战甲，能飞出大气层，但能飞进一个概念上的“黑暗维度”吗？
阿斯加德，洛基的嘴角甚至挂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米德加德的守护神，就这么死了？真是脆弱得可笑。看来，都不需要我动手，这个可悲的星球自己就要玩完了。”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王座之上的奥丁，那只独眼却凝视着光幕中那个失魂落魄的斯特兰奇，眼神里没有绝望，反而多了一丝探究。
他记得旁白最后的那句话。
“对时间的‘交易’。”
那是什么意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故事会转向斯特兰奇如何收拾残局，如何与卡西利亚斯在香港展开决战时，光幕上的画面，却发生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跳转。
没有香港，没有圣殿的废墟。
画面之中，史蒂芬·斯特兰奇穿着那身蓝色的学徒袍，胸前挂着阿戈摩托之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决绝。他身后，是卡西利亚斯打开的，通往黑暗维度的巨大缺口。
缺口之外，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混沌。无数扭曲的星球碎片，和闪烁着诡异色彩的能量洪流，构成了一幅疯狂的抽象画。
然后，在全宇宙观众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他动了。
他没有后退，没有去寻找同伴，而是像一颗离弦的炮弹，毅然决然地，独自一人，飞进了那个代表着终极毁灭的黑暗维度！
“他疯了？！”
托尼·斯塔克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算什么？打不过就加入？还是说这是某种壮烈的自杀式袭击？可他连个炸弹都没带！
“凡人的勇气，有时候和愚蠢只有一线之隔。”洛基评价道，但他的眼神，却第一次没有了轻蔑，反而多了一分凝重。
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踏足那种被纯粹的混乱与邪恶充斥的维度。
...
卡玛泰姬，现实中的斯特兰奇也看傻了。他看着屏幕里那个奔赴死亡的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未来的我，到底在想什么？
光幕中，斯特兰奇的身影在光怪陆离的黑暗维度中穿行，最终，他稳稳地落在了一块漂浮的巨大岩石上。
他落地之后，并没有立刻摆开架势准备战斗，而是做了一个极其隐晦的动作。
他抬起手，看似随意地转动了一下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
一道微不可查的绿色光环，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随即融入了周围混乱的空间法则之中，消失不见。
这个动作太快，太不起眼，以至于绝大多数观众都以为他只是在调整设备。
但有几个人，看懂了。
......
阿斯加德，奥丁的身体猛地前倾，那只独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卡玛泰姬，高台之上，一直气定神闲的古一法师，端着茶杯的手，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停顿。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她知道，这个学生，真正出师了。
就在此时，整个黑暗维度，仿佛活了过来。
周围所有的星球碎片和能量洪流，都开始向同一个方向汇聚。
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极限的轮廓，在混沌中缓缓浮现。
那是一张脸。
一张由无数星辰和星云构成的脸。它的眼睛，是燃烧的星系；它的嘴巴，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仅仅是它的出现，就让整个维度都在颤抖。
压迫感。
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极致的压迫感，透过光幕，降临到了每一个观看者的心头。
纽约皇后区，彼得·帕克和奈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在那张脸面前，他们甚至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
神盾局废墟，托尼·斯塔克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引以为傲的科技，在那张脸面前，渺小得像一颗尘埃。
这就是神吗？不，阿斯加德的那些家伙也自称为神，但和眼前这个存在相比，他们就像是……路边的蚂蚁。
多玛姆！
黑暗维度的君主！
“你是什么东西？”
一个宏大到无法分辨来源的声音，在维度中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对低等生命的蔑视与审判。
“一个爬进屠宰场的虫子？”
在那张遮蔽了整个天空的巨脸面前，史蒂芬·斯特兰奇的身影，渺小得几乎看不见。
所有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凡人，要如何面对这种级别的存在。
然而，斯特兰奇却抬起了头，直视着那双由星系组成的眼睛。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然后，他说出了那句注定要响彻诸天万界，被无数人奉为经典的台词。
“多玛姆！”他清了清嗓子，用不大，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喊道，“我是来谈条件的。”
“……”
“……”
“……”
整个宇宙，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阿斯加德，洛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谈条件？一个凡人，跟一个维度魔神，谈条件？他是不是脑子被巨魔踩过了？
神盾局，托尼·斯塔克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过一万种可能，英雄式的牺牲，或是毫无意义的死亡，但他唯独没想过……是去谈判的。
这比他当年穿着铁甲宣布“我就是钢铁侠”还要离谱一万倍！
“噗……这家伙，是认真的吗？”托尼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他是不是觉得对方会坐下来，跟他喝杯茶，聊聊地球的归属权问题？”
多玛姆显然也愣住了。
那张巨大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人性化的情绪——困惑。
“你……来谈条件？”
它的声音里充满了荒谬。
“你脚下的世界，即将归我所有，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下一秒，多玛姆的耐心耗尽了。
它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那张巨嘴中，喷出了一股紫黑色的能量洪流。
那股力量，足以瞬间摧毁一颗星球。
斯特兰奇连一个护盾都没来得及撑开，整个人，连同他脚下的岩石，就在那能量洪流中，被彻底轰杀至渣，连一个原子都没剩下。
干净利落。
毫无悬念。
“不！”
卡玛泰姬，现实中的斯特兰奇发出一声惊呼。
完了。
所有观众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果然，这才是现实。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和勇气，都毫无意义。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悲伤和绝望之际。
光幕之上，异变陡生！
只见那片刚刚被能量洪流清空的宇宙空间，画面像是被按下了倒带键。
被湮灭的岩石碎片重新汇聚，被汽化的斯特兰奇的身体，也从无到有，再次凝聚成形！
整个过程，只在一瞬间。
史蒂芬·斯特兰奇，完好无损地，重新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连衣服上的褶皱都一模一样。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起头，再次看向那张同样陷入呆滞的巨大面孔，露出了一个礼貌而又欠揍的微笑。
“多玛姆！我是来谈条件的。”
一字不差。
连语气和停顿，都和上一遍，完全相同。
轰——！
这一次，不是光幕里的爆炸声。
而是所有观众的大脑，集体爆炸的声音！
“卧槽？！”
托尼·斯塔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双眼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屏幕，他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了。
“时间倒流？不对，不是简单的倒流……是循环！一个局部的、以他为中心的时间循环！他把那个时间魔法，锁在了自己和多玛姆身上！”
这位天才科学家，在短暂的宕机之后，瞬间理解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然后，一股凉意，从他的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不是去送死。
他是去……坐牢的。
他把自己和多玛姆，一起关进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时间监狱里！
阿斯加德，洛基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精彩。
“疯子……这个凡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杀死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面对的是一个杀不死的敌人。一个可以陪你玩到天荒地老，宇宙终结的敌人。
这已经不是魔法了。
这是一种基于规则的，最无解的……无赖战术！
王座之上，奥丁那只独眼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赞许。
他明白了。
古一选择的，不是一个最强大的战士，而是一个最坚韧的灵魂。
斯特兰奇无法在力量上战胜多玛姆，但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击败一个永恒的存在。
那就是，比它更有耐心。
光幕里，多玛姆显然也被这诡异的一幕激怒了。
“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设了一个小小的循环。”斯特兰奇摊了摊手。
“去死吧！”
这一次，多玛姆从眼中射出两道能量射线，将斯特兰奇瞬间洞穿。
然而，下一秒。
绿光一闪。
“多玛姆！我是来谈条件的。”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微笑，再次出现。
多玛姆沉默了。
然后，它伸出由星云组成的巨手，一把将斯特兰奇捏成了粉末。
绿光闪过。
“多玛姆！我是来谈条件的。”
它用无数能量长矛将斯特兰奇钉死在虚空中。
绿光闪过。
“多玛姆！我是来谈条件的。”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一次又一次的复活。
那句“我是来谈条件的”，就像一段被病毒感染的音频，开始在黑暗维度中，无限循环播放。
光幕前的观众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们看着斯特兰奇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是个狠人。
对自己，比对敌人还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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