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脚底一软,差点跪在灰白色的石板上。传送的后劲像十斤白酒灌进空胃,嗡嗡作响。他下意识摸了摸手机,屏幕裂得跟蜘蛛窝似的,但终端还在跑数据流,绿字一行行刷着:“协议同步完成,四维锚点稳定。”
他松了口气,抬头。
雾气缭绕,远处两根巨柱撑起一道石门,门楣上刻着三个字——剑宗界。
“到了?”他嗓音发哑,转头看叶昭。
她正站在半步外,银发被风撩起一缕,眼神盯着山门方向,没说话,但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沈砚低头看了眼终端,突然跳出提示:【检测到高阶护山大阵,协议版本:古五行嵌套V3.1,兼容模式启动中……】
还没等他反应,三道剑光从雾中掠出,稳稳落在前方十步远。
为首的是个穿灰袍的年轻弟子,腰间佩剑未出鞘,但语气一点不含糊:“叶昭,你私带外人闯山门,可知罪?”
沈砚眉毛一挑,心想这年头修真界也搞人脸识别?
叶昭往前半步,挡在他前面,声音冷得能结霜:“他是我带来的,责任我担。”
“担?”另一名女弟子冷笑,“外门规矩写得明白,野修不得入山。你一个首席,带头坏规矩?”
第三人抱着剑,语气阴阳怪气:“该不会是捡了个凡人当姘头吧?啧,剑宗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空气一下子绷紧。
沈砚没动,手指却已经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终端界面弹出护山大阵的能量图谱,红蓝绿三色交织,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电路板。
“古五行嵌套?”他眯眼,“这玩意儿还是单向认证?连个API接口都不开放?”
他一边嘀咕,一边调出“灵力频谱分析模块”。数据刷了几秒,系统提示:【发现协议漏洞:灵气波形校验存在弱加密字段,可伪造认证信号】
“好家伙,老系统没升级,防火墙还漏风。”沈砚嘴角一勾,“那我不客气了。”
他指尖翻飞,开始编写“跨协议灵力转换脚本”。代码一行行落下,像是在给古老的修真阵法打补丁。
叶昭察觉到他动作,微微侧头:“你干什么?”
“干活。”沈砚头也不抬,“他们不让进,咱就自己开个后门。”
“你疯了?这是剑宗护山大阵,不是你家Wi-Fi!”
“差不多。”他眨眨眼,“都是信号,只不过他们用灵气,我用代码。”
话音刚落,那三名弟子已经围了上来。灰袍男冷声道:“叶昭,立刻带此人离开,否则我们上报执律堂!”
沈砚充耳不闻,最后一行代码敲完,按下回车。
【脚本运行中……正在模拟剑宗认证波形】【伪造成功,注入通道开启】
他抬起手机,对准山门方向,轻声道:“连接试试。”
刹那间,护山大阵的光幕泛起一圈涟漪,像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紧接着,左侧石柱上的符文猛地闪烁几下,竟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宽约一人,足够通行。
全场寂静。
三名弟子瞪大眼,像是见了鬼:“这……这怎么可能?外门阵法从没人能手动破解!”
沈砚收起手机,拍了拍裤腿:“现在有了。”
他转身看向叶昭,咧嘴一笑:“走?还是在这听他们背门规?”
叶昭盯着那道缝隙,又看了他一眼,忽然轻轻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光幕裂缝。就在踏入山门的瞬间,终端“叮”地一声:
【成就解锁:首次实现异构灵力协议对接】
【奖励:基础御剑辅助模块(试用版)已预载】
沈砚还没来得及看详情,身后传来暴怒吼声:“站住!你们不能就这么进去!”
灰袍男拔剑出鞘,剑气直指二人后背:“护山大阵受损,必须接受调查!”
叶昭脚步一顿,反手抽出霜魄剑,剑尖轻点地面,银光如网铺开,瞬间封锁三人行动范围。
“谁再上前一步,”她声音冷得刺骨,“断剑。”
三人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沈砚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心里有点暖。这女人平时冷得像冰,关键时刻倒是靠得住。
他低声问:“这么护我,不怕被说徇私?”
“我只是执行宗门规定。”叶昭目视前方,“带人入门考核,是首席职责。”
“哦,职责啊。”沈砚笑,“那你刚才挡在我前面,也是职责?”
叶昭没理他,但耳尖微微泛红。
两人继续前行,脚下石板渐陡,蜿蜒向上,尽头是一道长长的阶梯,隐没在云雾之中。
“登云梯?”沈砚抬头,眯眼数了数,“少说三百级。”
终端又跳提示:【检测到高阶剑意场域,是否预载御剑辅助模块?】
他盯着“确认”按钮,手指悬在半空,没点下去。
“你现在很依赖那个小盒子。”叶昭忽然开口。
“手机?”沈砚晃了晃,“它是我外接大脑。”
“可真正的剑修,靠的是心与剑的共鸣。”
“那你是说,我得先摔了手机,才能算入门?”
“至少别让它替你思考。”
沈砚沉默两秒,忽然笑了:“你说得对。但有时候,代码比心更诚实。”
他收起手机,抬头看向阶梯尽头:“比如现在,我知道自己怕高,腿有点抖。但代码告诉我——只要逻辑正确,哪怕从山顶跳下去,也能写出安全着陆的脚本。”
叶昭看着他,眼神微动。
“所以你不怕?”
“怕啊。”他耸肩,“但更怕被人拦在山门外,说我‘野修不得入内’。”
说完,他迈出第一步。
石阶冰冷,雾气扑面。每走一级,身体就像被无形的重量压了一下,显然是某种试炼禁制在起作用。
走到第五十级时,沈砚已经开始喘。
“这梯子……加了负重buff?”
终端提示:【检测到精神压制场,建议启用辅助模块】
他咬牙,依旧没点确认。
“不能靠外力……得靠自己爬上去。”
叶昭走在他斜后方,忽然伸手,指尖一抹剑气缠上他手腕,轻声道:“借你一点浮力。”
沈砚一愣,身体顿时轻了几分。
“你不是说别靠外力?”
“我说的是依赖。”她淡淡道,“但同伴之间的扶持,不叫外力。”
沈砚笑了,笑声在山间回荡。
“叶昭,你说咱们这算不算……组队刷副本?”
“什么副本?”
“就是……一起打怪升级,拿装备,最后推倒大Boss。”
她皱眉:“胡言乱语。”
“那你就是我的主T,我是奶妈兼输出。”沈砚一本正经,“你看,多配。”
叶昭懒得理他,但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走到第一百级,沈砚的格子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停下喘口气,回头一看,山门早已看不见,只有茫茫云海。
“你说……上面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考核?”
“剑心试炼。”叶昭道,“问本心,斩执念。”
“听着就烧脑。”沈砚挠头,“要是我答‘我想下班’,会不会直接被踢出去?”
“不会。”叶昭看着他,“但可能会被罚抄《剑典》三百遍。”
“那还不如让我写一万行代码。”
两人说着,继续往上。
两百级时,沈砚的手开始发抖,膝盖像被钉了钉子。他靠在石栏上,喘得像条狗。
“不行了……这梯子是想把人累死?”
叶昭递来一枚丹药:“含着,提神。”
他接过放嘴里,苦得直咧嘴:“这味儿……跟甲方改需求一样难受。”
“那就快点爬完。”叶昭继续前行,“早点结束。”
沈砚咬牙跟上。
终于,三百级尽头出现在眼前。雾气散开,一座牌楼静静矗立,上书两个大字——问道。
两人并肩站定。
沈砚低头看了眼手机,终端突然弹出新消息:【检测到未知信号源靠近,距离:两公里,能量特征:与宿主同源】
他眉头一跳。
同一时间,牌楼阴影里,一只乌鸦扑棱棱飞起,翅膀划破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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