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齐震宇抬手一挡，眼角余光扫见人群里有人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他。
他刚迈出一步，身后窸窣声又起。
回头一看，大伙儿齐刷刷低头看鞋，假装在找地上的蚂蚁。
他没吭声，径直走向警车。
那辆吉普车屁股还在冒烟，像只喘粗气的老牛。
刚拉开车门，苏晴从后面追上来，差点撞他背上。
“齐哥！快看我朋友圈！”
她把手机往前一递，脸都快贴屏幕上了。
齐震宇低头一看，照片里是他弯腰押解暴恐分子的侧影，逆光站着，警服绷得笔直，肩宽腿长，活像座移动的山。
配文写着：“陪齐警官扫黑除恶的一天，我的英雄从不穿披风。”
点赞数已经飙到六百多，评论炸了锅。
“这侧脸杀我！”
“警察叔叔娶我！”
“建议直接出警用海报，全国巡展！”
“楼上清醒点，人家有对象了，技术科程雪盯着呢！”
“那我也要生个儿子让他长这样！”
齐震宇皱眉：“你发我干嘛？我又不是选秀出道。”
“宣传正能量啊！”苏晴眼睛发亮，“咱派出所也得有点知名度，不能总靠破烂车和漏雨屋顶上热搜。”
话音未落，他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叮叮叮——
微博推送弹出来：【#齐警官侧颜杀#爆】。
底下还跟着一行小字：“疑似国家安全局特战队员现身江城街头，徒手拆C4引全网热议。”
齐震宇翻白眼：“国家安全局？我连医保卡都没办齐。”
“哎哟，别谦虚。”苏晴憋着笑，“刚才商场门口那个小女孩，抱着妈妈大腿说‘我要嫁这个叔叔’，她妈差点报警。”
“小孩懂啥？等她长大就知道，长得凶的男人都不会哄人。”
“可你挺会拆炸弹的呀。”
“那是工作。跟谈恋爱没关系。”
“可网友觉得有。”苏晴滑动屏幕，“现在抖音都在模仿你钻检修道的动作，叫‘坦克突袭式恋爱开场’，还有人拍短视频，演你追女友跑到配电室说‘宝贝，让我来拆你心里的引信’。”
齐震宇一脸便秘：“谁想出来的？抓起来教育三天三夜。”
正说着，路对面几个大妈围在一起，拿着手机指指点点。
“就是他！视频里的巨人警察！”
“哎哟长得是吓人，但眼神正！一看就不是坏人！”
“我家闺女刚发朋友圈，说宁愿被他瞪一眼也不愿被小鲜肉搂一下。”
齐震宇听得脚底发麻，赶紧拉开副驾门想躲。
结果刚坐进去，手机又震。
微信弹出一条群消息。
【和平街群众联防群】七百多人同时发言。
“@齐震宇齐警官！我家楼下有可疑男子蹲了半小时！”
“齐哥！西巷口共享单车倒了一片，是不是恐怖袭击前兆？”
“报告！菜市场猪肉涨价两块，怀疑有黑恶势力操控物价！”
他默默把群聊设置成免打扰。
苏晴坐进副驾，笑得肩膀直抖。
“怎么样？现在你是全江城最受欢迎的男人了。”
“受欢迎不代表开心。”他发动车子，“我现在走哪儿都有人拍，下次我去厕所，是不是还得挂个‘禁止直播’的牌子？”
“那你干脆开个直播账号，打赏捐给希望小学。”
“我是警察，不是网红主播。”
“可你现在干的活，比主播还吸粉。”
齐震宇懒得争，一脚油门轰出去。
吉普车喷出一股黑烟，吓得路边一只狗原地起跳三米高。
车子刚拐出商场路口，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声望值累计达150,000，解锁‘净化领域’进阶版——可视罪恶波动，感知情绪倾向。”
眼前景象瞬间变化。
半径十里内，空气泛起细微波纹，像热浪扭曲视线。
某些角落，红点不止一个，而是连成一片暗红色雾气，隐隐躁动。
齐震宇眯起眼。
以前只能看到罪犯头顶的红光，现在连他们内心的恶意都能感知。
就像……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摊主在哪。
“这功能实用。”他咧嘴一笑，“以后抓人，直接顺着‘坏水味’走就行。”
苏晴还在刷手机：“齐哥，你猜怎么着？有个自媒体把你钻检修道的视频剪成了慢动作，配乐是《征服》。”
“那歌不是唱爱情的吗？”
“人家标题写的是：‘当他弯下腰那一刻，我沦陷了’。”
齐震宇扶额：“这年头，犯罪分子都比这些人能编。”
“还有更离谱的。”苏晴点开一个链接，“某婚恋平台开了专题，叫‘寻找现实版正义坦克’，要求报名者体重不低于两百斤，能单手掰断铁栏杆，还得会拆炸弹。”
“他们缺德不缺钱吧？”
“人家说这是新时代择偶标准。”
“那我建议他们再加一条——必须喜欢加班，讨厌假期。”
车子驶过十字路口，路边小吃摊老板探出头。
“齐警官！今天免费请你吃煎饼！”
“不用。”
“必须请！您昨天救了我们整条街！”
“那我请你吧。”齐震宇掏出一张百元钞，“来俩蛋加肠。”
老板愣住：“您这身板，一顿得吃十个吧？”
“十个不够，但我工资有限。”
苏晴噗嗤笑出声。
就在这时，系统警报轻响。
“检测到B级违法人员，位置：南街旧仓库东区，持有管制刀具，情绪倾向：暴戾。”
齐震宇瞥了眼导航。
“正好顺路。”
他咬了口煎饼，含糊道：“苏晴，下次拍照能不能把我眉毛修一下？左边那根歪得像蚯蚓爬过。”
“那是自然生长的魅力！”
“魅力多了容易招蜂引蝶。”
“你怕啥？程雪姐又不在现场。”
“我不是怕她，我是怕你们拍太多，哪天P图把我P成表情包，标题叫‘警察叔叔在线吓哭熊孩子’。”
“那不挺好？省得我们天天做反诈宣传。”
车子缓缓启动。
街角树下，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迅速放下手机，转身溜进小巷。
齐震宇没在意。
他望着前方街道，引擎低吼。
突然，路边一家理发店电视正播本地新闻。
画面切换到商场外景，播放保洁阿姨拍的他背影视频。
主持人激动地说：“这位无名英雄刚刚成功拆除爆炸装置，目前身份已确认——他是和平街派出所民警齐震宇！”
镜头切到他走进警车的画面。
慢动作回放他关门那一瞬，风吹起警服一角，背景音乐慷慨激昂。
齐震宇咬着煎饼，看着电视里的自己，喃喃：
“这剪辑，奥斯卡欠他们一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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