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幻纪元：道蚀之劫 第44章 铁罡的警示与整装待发

铁罡师兄醒了？！

这消息像在滚油里泼了瓢冷水，让我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是猛地一揪。他昏迷时看到的“东西”？会是什么？难道和钻进去那道黑光有关？

我也顾不上多想，赶紧跟着云宸长老和那报信弟子，快步走向安置铁罡的静室。

静室里药味浓郁，铁罡半靠在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但那双总是沉静甚至有些冰冷的眼睛，此刻却睁得很大，里面布满了血丝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后怕。看到我们进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别动！”云宸长老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声音虽急却带着关切，“感觉如何？你说有要事禀报？”

铁罡喘了几口气，眼神扫过我，似乎有些意外我也在，但此刻也顾不上了。他看向云宸长老，声音沙哑虚弱，却带着一种急迫：“师尊……弟子昏迷时……神魂仿佛被拖入了一个……极其冰冷黑暗的地方……”

他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回忆起了极其可怕的事情：“那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寒冷和……一种庞大的、冰冷的‘意识’……”

“意识？”云宸长老眉头紧锁。

“是……像是一片冻结了万古的海洋……它……它好像睡着了，但又好像有一部分……是醒着的？”铁罡的描述十分混乱，显然那经历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我感觉到……它在‘看’着我，不是用眼睛，而是一种……纯粹的感知。它对我很好奇，尤其是……对我身上残留的、属于它的那丝力量……”

他指的是被引出去的那道黑光？

“然后呢？”云宸长老追问道，神色无比凝重。

“它……它好像通过那丝力量，读取了我的一些记忆碎片……关于宗门，关于寂灭渊，关于……镜墟……”铁罡的声音带着恐惧，“它似乎……很‘高兴’？因为它发现，它等待了无数岁月的‘门’……终于快要打开了……”

门？镜墟？！那冰冷的意识是冲着镜墟来的？！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镜墟底下那守护灵说的“更高阶存在”，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它还看到了什么？！”云宸长老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它看到了……‘钥匙’……”铁罡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我，又迅速移开，“还有……‘共鸣体’……它似乎对‘共鸣体’更感兴趣……说那是……更‘鲜美’、更‘合适’的容器……”

容器？！我头皮猛地一炸！那鬼东西盯上我了？！

“它还看到了幽影秘教的计划……”铁罡继续道，语气更加急促，“它似乎……很乐意看到源蚀结晶被引爆……那爆炸产生的混乱和能量，能加速它的苏醒，甚至能……能强行撕开一道临时的裂隙，让它的一部分力量……提前渗透过来！”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这才是幽影秘教真正的目的？！或者说，是他们被那“冰冷意识”利用而不自知的真正后果？！他们以为自己是在迎接“圣主”，实则是在给一个更恐怖的玩意开门！

“疯子！一群被利用的疯子！”云宸长老气得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旁边的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师尊……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铁罡挣扎着想要下床，“弟子愿……”

“你给我老实躺着！”云宸长老厉声打断他，“你现在的任务是养伤！其他的，交给为师！”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神变得锐利如鹰：“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我们知道了对方的真正底牌和目的！”

他猛地转身，看向我，眼神复杂：“归羽，你也听到了。此行黑瘴谷，不仅要阻止爆炸，夺取源蚀结晶，更要小心……你很可能已经成为那‘冰冷意识’的重点目标。”

我喉咙发干，艰难地点了点头。这感觉真他妈糟糕透了，像是被一条藏在无尽深渊里的毒蛇给盯上了。

“不过，福兮祸所伏。”云宸长老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它既然对你如此‘感兴趣’，或许……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一个近距离接触、甚至利用它这种‘关注’的机会！”

利用？怎么利用？玩火吗？我心里直打鼓。

“时间紧迫，没工夫细想了。”云宸长老不再犹豫，立刻对门外喝道，“传令下去！计划不变，一炷香后出发！让所有入选弟子立刻到广场集结！装备库全面开放，符箓、丹药、阵盘，能带多少带多少！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门外传来铿锵的回应声，脚步声迅速远去。

整个宗门像是被上紧了发条的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急促的钟声再次敲响，但这一次不再是警报警示，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出征意味。

我和云宸长老走出静室，来到广场。这里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名弟子，都是各脉精锐，修为最低也是筑基中期，个个神情肃穆，煞气腾腾。赵师兄也在其中，看到我，对我用力点了点头。

药堂的弟子正忙着分发各种丹药，符堂的弟子则抱着一沓沓厚实的攻击、防御符箓挨个发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战意和淡淡的药香。

云宸长老走到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没有多余的废话，声音沉凝而有力：“诸位！废话不多说！宗门存亡，天下苍生，系于此行！目标，黑瘴谷，摧毁或夺取源蚀结晶！可能遭遇强敌埋伏，可能直面蚀气爆炸，九死一生！现在，有想退出的，出列！绝不追究！”

广场上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没有一个弟子移动脚步，所有人的眼神都坚定无比，甚至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好！都是我灵枢宗的好儿郎！”云宸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猛地一挥手，“检查装备，补充灵力，一炷香后，准时出发！”

弟子们立刻沉默而高效地行动起来。

我站在队伍边缘，感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我这炼气三层的修为，混在一群筑基大佬里面，跟个凑数的吉祥物似的。云宸长老让我来，真的只是凭那点感知和玄乎的联系？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但仿佛还能感觉到铜镜的冰凉。镜哥啊镜哥，这次可得给力点啊，不然咱们可真要玩完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云宸长老走到我身边，塞给我一个小巧的玉瓶和几张灵气盎然的紫色符箓。

“这是三颗‘爆元丹’，关键时刻能短暂激发潜能，但副作用极大，慎用。这几张是‘小挪移符’，能随机将你传送出百里之外，是最后的保命之物，省着点用。”

我接过这些东西，手心沉甸甸的，心里更是沉甸甸的。连这种压箱底的保命东西都拿出来了，看来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长老……”我忍不住问道，“我们……有多少胜算？”

云宸长老看着远处正在忙碌准备的弟子们，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事在人为。很多时候，胜算不是算出来的，是拼出来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和：“紧跟着我，见机行事。你的作用，或许比你自己想的更重要。”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所有弟子准备完毕，列队站好，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云宸长老站在最前方，深吸一口气，手中掐诀，一道巨大的青色飞舟凭空出现，悬浮在广场上空。

“登舟！出发！”

命令下达，弟子们井然有序地飞身掠上飞舟。

我也跟着人群，踏上了这艘承载着未知命运的飞舟。站在船舷边，看着下方迅速变小的宗门景象，看着远处天边那依旧不祥的红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飞舟化作一道流光，撕裂夜幕，朝着西北方向的黑瘴谷，疾驰而去。

而就在飞舟离开宗门范围，加速飞行的瞬间——

我怀里，那块原本安静待着的源蚀结晶碎片，突然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仿佛……是在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