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日开便利店 第九十三章 科学家上门：李博士的 “控制技术梦”

便利店门上的铃铛发出嘶哑的摩擦声，被轻轻推开。门外尚未散尽的辐射尘雾中，走进来五个与铁锈城格调截然不同的人。他们都穿着虽陈旧却浆洗得一丝不苟的白大褂，胸前统一别着一枚徽章——图案是断裂的DNA链环绕着一个废弃的烧瓶，那是“第七生物研究所”的标记，一个在红雾初期就已沦陷的学术圣地。

为首的是位年约六旬的老人，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用胶带缠了数圈的眼镜。他目光锐利，直接越过多排货架上那些标价着感官、记忆甚至灵魂碎口的诡异商品，落在了正在柜台后擦拭一个透明罐子的楚临风身上。罐子里，金色与暗红色的光点如同有生命的微尘，缓缓流转、碰撞。

“您就是楚老板？”老人的声音带着长期缺乏饮水导致的沙哑，但语调沉稳，“我是李振华，原第七生物研究所首席研究员。根据一些难民提供的信息，您这里…掌握着远超当前科技水平的‘情感提取与固化技术’。”

楚临风没有抬头，指尖拂过罐壁，里面一缕尤为鲜红的“暴怒”光点似乎感应到活人的气息，猛地撞击了一下玻璃内壁。“李博士，幸会。信息需要代价。”他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李博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更加炽热：“我们想用研究所关于‘变异者行为控制理论’的全部核心数据，交换一台‘高精度生物能量扫描仪’，以及五瓶能够稳定变异生物细胞活性的‘稳定药剂’。”他身后几个年轻的研究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神渴望地看向柜台后方那些闪烁着金属或流光色泽的精密仪器。

楚临风终于停下动作，将那个情感储存罐轻轻放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叩”声。他拿起旁边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设备，随手划了几下，调出系统评估界面。“控制理论？”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博士，在末日，空谈理论不如一块能砸开变异者脑袋的板砖。你的理论，在我这里，不值这个价。”

他指了指身后货架上那台结构复杂、泛着幽蓝冷光的扫描仪，以及旁边冷藏柜里散发着淡绿色荧光的药剂。

李博士脸色微变，但他显然有备而来，或者说，对知识的渴求压倒了对未知交易的恐惧：“那您想要什么？我们所剩的物资不多，但还有一些灾前保留下来的稀有金属和实验样本…”

楚临风打断了他，手指点了点柜台上的情感罐：“我不缺那些死物。我收‘情感’。”他目光扫过五个研究员，像在评估一批待宰的羔羊：“高精度扫描仪，由十二个核心零件组成。一个零件，换一份‘纯粹的喜悦’。稳定药剂，一瓶换一份‘炽烈的暴怒’。你们现在能拿出多少，就换走多少。”

“情…情感也能当货币？”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荒谬与难以置信。其他几人也面面相觑，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李博士的呼吸却急促起来，他紧紧盯着那个罐子，喃喃道：“果然…果然可以直接抽取和量化！这颠覆了认知科学的基石！我们之前的猜想是对的，情感是一种高维能量…”他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我们换！”

为了凑齐换取完整设备和药剂的“情感货币”，李博士的团队当场开始了堪称荒诞的“情感制造”。

年轻的助手小王，颤抖着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边缘磨损、颜色发白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他与父母、妹妹在灾前某个公园的合影，阳光灿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死死盯着照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嘴角却努力地上扬，试图回忆起那一刻毫无阴霾的快乐。渐渐地，一丝真实的、带着苦涩的笑容浮现。系统无形之力扫过，一缕柔和而明亮的金色光点从他眉心被抽出，汇入楚临风手中的空罐。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研究员老张，则闭上眼睛，双手紧握，身体微微颤抖。他在回忆自己带领团队首次在变异体组织中分离出稳定蛋白结构的那个夜晚，那一刻的狂喜与成就感足以淹没一切疲惫。他脸颊潮红，胸膛起伏，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点燃他毕生热情的时刻。又一份更为凝练的金色“喜悦”被抽取。

还有人试图回忆初恋的悸动，晋升的荣耀，甚至是通过恶作剧戏弄同事带来的短暂快意……一时间，便利店这个充满末世诡谲氛围的角落里，竟弥漫开一种扭曲而伤感的“欢乐”。

至于“暴怒”的制造，则显得更加直接而痛苦。李博士低声命令他们回忆最愤怒的时刻——亲人死于混乱却求助无门的绝望，毕生研究成果被付之一炬的愤恨，被信任之人背叛的刺痛……研究员们被迫撕开内心的伤疤，努力调动那些被理智压制的负面情绪。有人因回想而气得浑身发抖，有人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眼眶通红。相应地，几道灼热、躁动的红色光点被强行抽离，注入罐中，与先前抽取的金色光点泾渭分明地交织盘旋。

楚临风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视网膜上系统界面飞速刷新着数据：【喜悦情绪（中高阶纯度）收取：12单位】、【暴怒情绪（中阶纯度）收取：5单位】。

“情绪价值评估完成。”他敲了敲柜台，将研究员的注意力从痛苦回忆中拉回，“十二份喜悦，五份暴怒。按照汇率，可以兑换半台扫描仪的组件——包括核心传感模块和能量导管，以及三瓶稳定药剂。”

他熟练地从身后那完整的扫描仪上拆解下几个关键部件，又将三瓶淡绿色药剂推过柜台。冰冷的金属部件和散发着生物荧光的药剂，与研究员们脸上尚未褪去的或悲伤或愤怒的表情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李博士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这些他们梦寐以求的“希望碎片”，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一个特制的防护箱中。他抬头看向楚临风，眼神复杂，既有得到部分所需物资的庆幸，更有对那套完整设备和剩余药剂的强烈渴望。

“楚老板…剩下的部件和药剂…”

“等你们收集到足够‘纯粹’的情感，随时可以来换。”楚临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记住，纯度越高，兑换比例越好。虚假的、刻意的情绪，系统可是会打折的。”他晃了晃手中那个已经装了近半的情感罐，里面金红交织的光晕映在他毫无波澜的瞳孔里，“或者，你们也可以尝试用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比如…你们的‘求知欲’，或者‘自我意志’？”

李博士瞳孔骤然收缩，抱着箱子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楚临风一眼，然后带着他的团队成员，像逃离什么可怕之地一样，正要转身离开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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