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阴阳师 第116章：阴兵残骸的暴君线索 齐昭的指尖还沾着岩缝里那道朱砂，指腹蹭过的地方留

齐昭的指尖还沾着岩缝里那道朱砂，指腹蹭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暗红印子。他没擦，只是把手指收回来，按在自己眉心停了两秒，像是压住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萧云璃站在他身后半步，青铜剑横在身前，剑尖微微下垂，却始终没离地。她没再说话，从刚才那一剑落地开始，整个人就像换了副筋骨，走路都比之前稳。

“这地方不对。”齐昭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墙，“阴兵残骸不会随便堆成通道形状，这是人为铺的——当路基用。”

萧云璃扫了一眼脚下。碎骨交错，有些已经风化成粉，踩上去咯吱作响。几根断裂的肋骨斜插在缝隙里，像被人故意摆成某种指向。

“你是说……有人专门把这些死人骨头码整齐，就为了让我们走上来？”

“不然呢？”齐昭冷笑，“你以为顾明川是做慈善的？人家开公司都不带这么贴心铺红毯。”

他往前挪了两步，忽然蹲下，伸手拨开一堆碎颅骨。底下露出半截残臂，手腕处套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环，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还真是批量处理过的。”

萧云璃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些阴兵不是战死的，是被收编后又淘汰的。”他抬头看她，“跟公司裁员差不多，干完活就地掩埋，连骨灰盒都不给。”

她盯着那截手臂看了几秒，忽然抬脚，把青铜剑往下一捅。剑刃精准卡进一具俯卧骸骨的肩胛之间，轻轻一撬。

“咔。”

头骨翻了个面，朝上。

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两人。

“你干什么？”齐昭愣了下。

“找线索。”她语气平静，“你说这是坟场，那就该有陪葬品。总不能连个戒指都没有吧？”

齐昭怔住，随即咧嘴一笑：“行啊小祖宗，这才刚觉醒就开始卷起来了？”

她没理他，剑尖顺着脊椎一路划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直到碰到左手掌骨时，动作一顿。

那里，无名指骨节间嵌着一枚黑色金属环。

造型简洁，骷髅头衔尾而立，眼窝凹陷处还残留着一点暗金色涂层。

齐昭的笑容瞬间没了。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那具骸骨前，蹲下，伸手去碰那枚戒指。

指尖还没碰到，一股冷气顺着指缝钻进来，像是有人在他神经上吹了口冰风。

“是他。”齐昭低声道，“顾明川戴的那个。”

“同一个款式？”萧云璃问。

“不。”他摇头，“是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不是仿品，是原装货。”

他掏出随身铜钱，在骸骨牙缝处轻轻一撬。下颌骨松动，发出“嘎”的一声轻响。

一张泛黄脆裂的羊皮纸从里面滑了出来。

齐昭用两根手指夹住，小心翼翼展开。

纸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图腾，像是一座倒悬的塔，底部插着三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标了符号：

左边是一滴血，血滴下方画了个类似她胎记的纹路；

中间是一团扭曲的烟雾，烟雾缠绕着一枚古印；

右边最简单——一根断骨，骨头上趴着只蜘蛛。

“守阵人之血、权臣残魂、阴阳师之骨。”齐昭念出来，语气没什么起伏，可手背青筋跳了一下。

萧云璃盯着那滴血的标记，呼吸重了几分。

“这个图案……是我的。”

“嗯。”齐昭把羊皮纸折好，塞进工装内袋，“他把你当祭品之一，还特地点名了。”

“另外两个呢？”她问，“权臣残魂是谁？阴阳师又是谁？”

“权臣嘛……”齐昭眯起眼，“学生会那个陈世渊，西装口袋永远插副金丝眼镜，笑起来像庙门口的石狮子——你说是不是有点可疑？”

“那第三个呢？”她追问，“阴阳师是谁？”

齐昭没答，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青黑血管还在皮肤下游走，像条没睡醒的蛇。

“反正不是我。”他扯了扯嘴角，“我要是阴阳师，早升职加薪当判官了，还能在这儿穿工装裤扫落叶？”

萧云璃没接话，只是握紧了剑柄。

空气里的腥味越来越浓，像是腐肉混着陈年中药的味道。地面裂缝中渗出的朱砂痕也开始发亮，幽幽的红光映在骨头上，像谁在底下点了盏灯。

“咱们得走了。”齐昭撑着桃木剑站起来，“这地方已经开始反应了。”

“反应什么？”

“献祭名单一旦被外人看到，阵法就会自动标记入侵者。”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现在我们俩的名字，估计已经在顾明川的备忘录里加粗置顶了。”

萧云璃冷笑：“所以他留这具尸体和这张纸，根本不是疏忽。”

“对。”齐昭点头，“是钓鱼。他知道我们会来，甚至希望我们来。”

“那你还看？”

“我不看怎么知道鱼钩有多大？”他耸肩，“再说了，咱俩现在就是池塘里的两条鲤鱼，逃不掉也别急着跳岸，先看看水里有没有别的鱼一起倒霉。”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猜到什么？”

“顾明川的目标不只是复活暴君。”她声音沉下来，“他还想借这个阵，一口气吞掉所有相关的人——包括你。”

齐昭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小祖宗，你现在脑子转得挺快啊。”

“少转移话题。”

“我没否认。”他叹了口气，“但他要的是‘阴阳师之骨’，不是我这条烂命。骨……意味着彻底炼化，魂飞魄散那种。要是真让他得逞，我连投胎排队的机会都没有。”

萧云璃眼神闪了闪。

“那你打算怎么办？躲？”

“躲？”齐昭笑了，“我躲了三百年，从阎王殿躲到青梧学院后勤科，结果不还是被你揪着耳朵拎出来干活？”

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既然躲不掉，那就反向操作——咱们先把他的祭品清单打乱。”

“怎么打乱？”

“比如……”他抬起手，指着那具戴着骷髅戒指的骸骨，“先把这位兄弟的身份搞清楚。他为什么会有顾明川的东西？是替身？信使？还是……失败品？”

萧云璃皱眉：“你是说，顾明川不止一个身体？”

“人体租赁，多开几个账户很正常。”齐昭摸出半包红塔山，抖出一支叼嘴里，没点，“有钱人讲究分散投资，万一主账号封了，还有小号能登录。”

她看着他那副欠揍的脸，突然伸手，一把抽走他嘴里的烟。

“别抽了。”她说，“有毒。”

“哟？”齐昭挑眉，“以前不是嫌我油嘴滑舌，现在开始关心我健康了？”

“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难看。”她冷冷回击，“毕竟还得靠你活着走出这儿。”

“得令，大小姐。”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保证，只要你不把我推进虫堆喂蛆，我就拼死护你周全。”

她没理他，转身走向那具骸骨，蹲下，用剑尖轻轻拨开它胸前的碎骨。

一块巴掌大的铜牌露了出来。

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壬寅批次·实验体七号**。

齐昭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变了。

“壬寅年……这不是三年前吗？”

“三年前他在做什么？”萧云璃问。

“收购萧家老宅。”齐昭缓缓站直，“对外说是改建商业中心，实际上……是在地下养东西。”

他低头盯着那块铜牌，忽然伸手把它摘下来，翻到背面。

背面刻着一组编号：**G-7X9**。

下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适配度：83%**。

“适配？”萧云璃念出来，“什么适配？”

齐昭没说话，而是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堆积如山的残骸。

每一具骸骨的位置，都不是随意摆放的。

它们排列成环形，层层叠叠，像是围绕某个中心点构筑的阵列。

而在他们脚下的裂缝深处，那抹朱砂的光芒正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不好。”齐昭低声道，“这不是坟场。”

“是什么？”

“是培养舱。”他盯着地面，“这些骨头不是死者，是被淘汰的容器。顾明川一直在试，谁能承载暴君的魂。”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而现在……他找到了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