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第346章：灵气风暴·双器共鸣

狂风撕开了天幕。

星舟在第一波冲击中解体，金属残片像纸片一样被卷上高空，转眼消失不见。我死死抓住月璃的手，身体被气流推得几乎离地，脚底在碎石上拖出两道深痕。楚红袖的魔旗在身后炸开一道火光，勉强挡住迎面扑来的黑风，可那风里带着声音——不是呼啸，是低语。

“你救不了她。”

“你连自己都护不住。”

我咬牙，眉心一烫，暗金火焰纹猛地亮起。火毒顺着经脉逆行而上，在胸口炸开一股滚烫的气流。我将这股力量压进掌心，灌入月璃体内。她闷哼一声，身子一颤，却没有挣脱。

她的玄阴珠浮在半空，裂痕遍布，却仍有一丝蓝光从缝隙中渗出。与此同时，储物袋震动了一下，一道微弱的金光飘了出来——玄黄鼎的光点，静静悬在我胸前。

两股气息撞在一起。

没有轰鸣，没有闪光，只有一层薄薄的光膜自两人之间扩散开来，呈半圆将我们三人罩住。冰与火的气息交织流转，护盾表面泛起细微波纹，像水面上被风吹皱的倒影。

楚红袖喘了口气，肩头伤口再度裂开，血顺着胳膊滴落。她没去擦，只是盯着护盾外翻涌的黑雾，声音沙哑：“这东西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

护盾已经在缩小，每震一下，边缘就退缩一分。风暴中的低语越来越清晰，不再是简单的蛊惑，而是具象化成了画面——我看见幼妹躺在柴堆上，火焰舔舐她的衣角；我又看见自己跪在玄天宗山门前，求他们救一个人，却被一脚踹下台阶。

月璃也在抖。

她睁着眼，可瞳孔已经失焦，嘴里喃喃念着什么。我凑近一听，浑身发冷。

“母亲……我回来了……”

她手腕上的双生魂契忽然发烫，像是要烧起来。我反手攥紧她，低喝：“醒过来！这不是你娘！”

她猛地一颤，赤瞳重新聚焦，可眼神里多了种我说不清的东西——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宿命的疲惫。

“陈昭。”她轻声说，“如果这一切，本来就是注定的呢？”

我没回答。

头顶上方，萧明渊的虚影缓缓浮现，悬浮于风暴中心。他不再笑，目光沉静如渊：“你们以为共鸣是奇迹？不过是轮回的回响。每一次，都是这样开始的。”

话音落下，整片天地仿佛倒转。

无数幻影从风暴中走出——有披甲执剑的男子背对深渊，手中长刀插入地面；有一名银发女子展翼焚身，化作漫天冰焰；还有一群人跪在祭坛前，高喊着“飞升”二字，眼中却无光。

那是前世。

是陈无涯封印天道的那一夜，也是冰凰族献祭血脉的时刻。他们的结局早已写好：牺牲，然后被遗忘。

护盾剧烈晃动，裂开一道细缝。寒风灌入，我手臂上瞬间结了一层霜。楚红袖挥旗横扫，强行补上缺口，可她的旗面已经只剩半截，灵力波动微弱得几乎探不到。

“不能再等了。”我说。

月璃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我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猛然低头，一口咬在自己手腕上。鲜血涌出，滴落在护盾表面，激起一圈金色涟漪。玄黄鼎光点骤然明亮，火纹顺着我的手臂蔓延至肩头。

她怔住了。

“我不是为了重复过去。”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是为了斩断它。”

她忽然笑了。

不是嘲讽，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终于释然的笑意。她抬起手，握住我的手腕，然后——反手咬了下去。

血，混在一起。

双生魂契轰然炸开！

护盾瞬间崩裂，化作一道冲天光柱。冰凰的虚影自左翼升起，羽翼铺展，寒气冻结了半边风暴；右翼腾起烈焰，形如巨龙盘旋，将黑风焚成灰烬。两股力量交汇于中央，形成一条螺旋上升的通道，直指深渊核心。

萧明渊的虚影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他抬手欲阻，可那光流已裹挟着我们冲天而起。风刃割破衣袍，皮肤上留下数道血痕，但我没有松手。月璃十指紧扣着我，脸色苍白如纸，可眼神从未如此清明。

楚红袖跃入光流尾端，残旗卷在臂上，身形摇晃却未坠落。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被卷向深渊。

下坠的过程中，我听见了心跳。

不是自己的，也不是月璃的。那声音来自极深处，缓慢、沉重，像是某种沉睡之物正被唤醒。每跳一下，周围的空气就震一次，连灵魂都在共振。

月璃突然侧头，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

风太大，我没听清。

我偏过头，想让她再说一遍。

她却只是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然后伸手抚上我的脸。她的指尖冰冷，动作却极轻，像是怕碰碎什么。

光流开始扭曲，四周的黑暗变得粘稠，仿佛液体般流动。我能感觉到身体正在被挤压，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护盾的光芒越来越弱，冰凰与火焰的虚影也开始模糊。

可就在这时，她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玄阴珠最后的光亮窜起，与玄黄鼎光点再次相触。这一次，不是防御，而是牵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渊底部等着我们。

萧明渊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遥远得如同梦呓：

“你们终将归来。”

我没有回应。

眼前只剩下那片不断放大的黑暗，以及掌心里那只不肯松开的手。

风停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们穿过最后一层屏障，坠入一片寂静的空间。地面是黑色的岩石，布满裂痕，裂缝中透出微弱的红光，像是大地的血管。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焦木混合的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勉强站稳，扶住月璃。她腿一软，差点跪倒，被我一把揽住腰。

楚红袖落在几步之外，单膝触地，左手垂在身侧，显然已经脱力。她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一处凹陷——那里立着一块残碑，表面刻痕斑驳，依稀能辨出几个字：

“祭……不归……”

月璃突然动了。

她挣开我的手，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死死盯住那块碑。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微微颤抖。

我刚要上前，她却举起右手，掌心朝上。

玄阴珠漂浮而出，悬在她头顶，裂痕中渗出丝丝血线。与此同时，我腰间的柴刀嗡鸣震颤，刀柄发烫。

她转过头，看着我，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石面：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