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御剑：我从凡人踏仙途 第80章：陷入困境，智慧破局

掌心滚烫的触感还在，那不是错觉。

我扑向剑柄的一瞬，整座阵台仿佛被惊动。八根石碑上的符文骤然加速流转，光芒交织成网，压得我呼吸一滞。右肩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彻底撕裂，血顺着臂弯滑落，在剑柄上留下湿滑的痕迹。可就在这片混乱中，那股热意却沿着掌心直冲经脉——相伴之剑终于有了回应。

它不是失效了，而是被这阵法隔断了共鸣。

我咬牙将剑横在胸前，不再急于进攻。四周的“我”已经围拢上来，脚步整齐划一，眼神冰冷如霜。他们举剑的动作与我分毫不差，甚至连呼吸节奏都像是从同一具躯体里复制而出。刚才那一战我已经试过，无论快慢虚实，只要我动念出招，他们便能提前封死路线。

靠力拼，破不了局。

我缓缓闭眼，任由冷风拂过额头，把意识沉入体内。灵力像被困在泥沼中的溪流，每运行一寸都艰难无比。我能感觉到那些阻滞点，它们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淤塞，更像是某种规律性的节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次，如同脉搏跳动般稳定。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耳边似乎响起一道声音——不是真实传来，而是记忆深处浮现的语调。

“心不动，则万象不生；意若止，百念归源。”

那是青羽道长传我心法时说过的话。当初只当是修心境的训诫，如今想来，或许另有深意。

如果这阵法真是以“心念”为引，映照出我的影子……那么它们的存在，根本就依赖于我的情绪波动和战斗意图。我越是焦躁，它们就越清晰；我越想挣脱，它们就越强。

也就是说，真正喂养这些幻影的，是我自己。

我猛地睁开眼，却没有立刻行动。反而松开几步，退到中央圆石旁，背靠着那块刻着“止”字的凸起石台。血从左臂新添的伤口滴落，在地面聚成一小滩暗红。

“你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那个位置。”一个“我”开口，声音低哑，“荒村出身，资质平庸，若不是拼命，谁会多看你一眼？”

这话刺进心里。

的确，我不是天资卓绝之人。入门时连基础吐纳都不通顺，是靠着一次次撞墙、摔断骨头才勉强跟上进度。可正因为走过这条路，我才更清楚什么叫坚持。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动怒。

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看血珠顺着指尖坠下，砸在石面上发出轻微声响。然后我开始调整呼吸，一息、两息……让心跳慢慢放缓，直到它不再受外界干扰，只随着体内最原始的节律起伏。

周围的“我”仍在逼近，剑尖指向要害。可当我彻底静下来后，他们的动作竟出现了迟缓。

不是错觉。

每一次符文亮起，他们的反应都会滞后一丝。虽然极短，但确实存在。

原来如此——他们并非实时同步，而是通过阵法接收我的信息再做出反应。只要我的心不动，他们的“知”也就断了来源。

我缓缓抬起剑，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将剑尖轻轻点在地上，沿着某一道刻痕划出半弧。那道纹路，与阵台边缘第三根石碑底部的符节点完全一致。

嗡——

整座阵台猛然一震。

八根石碑同时发出低鸣，光网剧烈波动。所有“我”的动作齐齐一顿，眼神变得呆滞。就连压制在我体内的那股力量，也出现了短暂松动。

有效！

但我来不及欣喜。不到十息，符文就开始自我修复，光芒重新稳定下来。那些幻影眨了眨眼，再度举起剑，杀意复苏。

不能再等了。

我回想刚才用碎石击打符文节点的情景。当时阵法停滞了半息，而现在，我刚刚用剑模拟符痕，又引发了共振。说明这座阵，并非完全封闭运转，它的核心机制，一定与“模仿”和“反馈”有关。

而阵名“镜渊”，本就是倒影之境。

真正的破绽不在外面，也不在这些影子身上，而在我自己是否愿意停下。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慢慢松开右手，任由相伴之剑插在身前。接着双膝跪地，额头再次抵上冰冷的石面。血顺着额角滑下，混入尘埃。

我不是要赢你们。

我是要承认，我也曾害怕，也曾怀疑，也曾为了前行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

可现在，我不再需要证明什么了。

我低声说：“我不是要赢你们……我是要放下我自己。”

话音落下的瞬间，插在地上的剑忽然轻轻颤动。接着，剑身缓缓离地半寸，悬浮而起，剑尖朝天，泛起一层微弱银光。

那光并不刺眼，却让整个阵台为之一静。

八根石碑上的符文齐齐震颤，流转速度越来越快，仿佛系统正在疯狂校正异常。可就在这混乱之中，第一道裂痕出现在左侧第二根石碑表面。

紧接着，是第三根、第五根……

那些围攻我的“楚风”开始僵住，动作凝固，面容扭曲。他们张嘴欲言，却发不出声音。然后像被风吹散的沙塑人像，从边缘开始片片剥落，化作光尘消散。

冷峻长老站在光幕之外，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微微舒展。

左侧女长老轻声道：“他没强行破阵，也没耗尽体力……他是让阵法自己崩解了。”

右侧老者盯着悬浮的剑，目光深邃：“心剑合契，从来不是剑随心动那么简单。能令剑自主离鞘，唯有心神与本源彻底合一。”

场中只剩最后一道镜影还未消散。

它站在我面前三步远，握剑的手垂在身侧，脸上没有杀意，也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我依旧跪着，没有抬头。

那影子静静看了我片刻，忽然抬手，将自己的剑插入地面，双手交叠置于剑柄之上，如同行礼。

然后，它也碎了。

剑悬于空，银光未散。

阵台中央，我仍伏在地上，额头贴着石面，呼吸微弱。血从肩膀、手臂、指节不断渗出，在身下汇成一片。可我的意识却异常清明。

八根石碑发出最后的嗡鸣，符文忽明忽暗，像是在做最后挣扎。中央那道写着“心剑合契”的门户虚影剧烈晃动，光影扭曲间，隐约有字迹浮现又消失。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和阵纹的闪烁渐渐重合。

剑尖的光突然转向，指向西北角第七根石碑底端的一处隐秘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