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谪边疆，我打造了华夏第一军团 第51章 火油焚巢，断水岭血战

寒风卷着沙砾，拍打在朔方经略府的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呜咽。

身披血污、面色苍白的沙狐，如一头被追猎至绝境的孤狼，踉跄着闯入萧锐的书房，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冲散了屋内的墨香。

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而急促：“大人，查到了！那伙残匪……藏在断水岭！”

沙狐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句话都带着血沫星子。

那是一处天然地窟，入口隐蔽，内里却别有洞天。

一条暗河贯穿其中，提供了永不枯竭的水源；巨大的石窖里，堆满了能支应数百人一年的粮秣。

更可怕的是，地窟深处，竟传来叮叮当的全是汉家铁匠的锻打之声！

他们在打造的，是刃口淬了寒光的改良钩镰，是缠着牛筋、威力远胜军弩的复合弓！

“钢料……是朔方流出去的精钢！”沙狐从怀中掏出一块碎裂的甲片，上面朔方官造的印记虽已模糊，却依旧刺眼。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郑文谦倒吸一口凉气，而萧锐的眼神，则在那一刻冷得如同北境最深冬的寒冰。

“断水岭……养寇自重，暗中练兵……”萧锐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有人想在我的地盘上，养一支专为杀戮而生的私军。”

他霍然起身，径直走向隔壁鹰扬营的驻所。

霍清漪正在擦拭她的银枪，枪尖寒芒吞吐，一如其人。

“霍将军，可愿联手清剿断水岭？”萧锐开门见山。

霍清漪头也不抬，冷笑一声：“萧大人未免太看得起我鹰扬营。为你的商路打通关隘，清扫匪患，恕我不能奉陪。我的人，只为大炎边防流血，不为商贾的钱袋子卖命。”

萧锐没有争辩，只是将一件东西轻轻放在她的桌案上。

那是一件染满暗褐色血迹的胡袍，正是龟兹使者最后的遗物。

“这不是我的商路，这是大炎的耻辱。”萧锐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锤，“匪寇所用的兵器，正是屠杀使团的同款。西域三十六国都在看着，看我们大炎的军人，是否会为自己的同胞复仇。你，冠军侯之女，难道就任由这些外来的豺狼，在北境的土地上肆意撒野？”

霍清漪擦拭长枪的手猛然一顿。

她抬起头，那双凤眸中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她死死盯着那件血衣，仿佛看到了使者临死前不甘的眼神。

下一刻，她猛地抓起桌上的虎头令箭，狠狠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传我将令！五更点兵，踏平断水岭！”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两支精锐悄然出城。

断水岭地势险恶，如一头匍匐的巨兽，唯一的入口是条狭窄的“一线天”峡谷，两侧皆是陡峭的悬崖，易守难攻。

若要强攻，必然尸横遍野。

大军在谷外三里处潜伏，萧锐与霍清漪立于一块巨石之后，观察着远处的地形。

“沙狐，可有别的路？”萧锐沉声问道。

“有，”沙狐指向悬崖峭壁的半山腰处，那里有几个不起眼的洞口，“那是地窟的排风口，极为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我靠近时，闻到一股浓重的油腻味，洞口岩壁上全是黑乎乎的油垢，应该是他们常年燃烧动物脂膏照明，油烟积攒而成。”

常年积油……西北风……

萧锐的他回头，几名亲卫抬上数个黑陶罐，里面装满了从盐场副产品中提炼出来的火油，气味刺鼻。

“今夜风向西北，正对那些排风口。”萧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我们不必进去，送他们一场‘天火’即可。”

霍清漪秀眉微蹙：“地窟中若有被掳掠的妇孺……”

“沙狐已经确认过。”萧锐的声音斩钉截铁，“妇孺早已被另一伙人秘密转移。现在留在里面的，全是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只知杀戮的野狗！”

夜半，狂风呼啸，鬼哭神嚎。

萧锐亲率飞鹞营的精锐，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悬崖。

他们将一罐罐火油顺着排风口倾泻而下，粘稠的液体顺着岩壁，渗入地窟的每一个角落。

“放！”

随着萧锐一声低喝，数支燃烧的火把被掷入洞口。

轰——！

顷刻之间，烈焰如苏醒的火龙，从地窟的每一个孔窍中猛然喷出！

积攒了数年的油脂成了最好的燃料，整个断水岭内部，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哀嚎声撕破夜空，连脚下的山体都在微微震动。

烈火与浓烟的逼迫下，残存的匪寇疯了一般从“一线天”的出口仓皇逃窜，浑身燎泡，状若恶鬼。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死亡。

霍清漪立于高处，手中令旗挥下。

“放箭！”

埋伏在两侧山壁的弩手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如黑色的死神之镰，瞬间收割了冲在最前方的生命。

谷口处，鹰扬营的士兵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长枪阵，枪尖如林，任何试图冲阵的匪徒都被瞬间洞穿。

“杀——！”

沙狐双目赤红，手持环首刀，第一个冲入溃不成军的敌群。

他的吼声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痛苦：“我的妻儿就死在你们这群畜生的刀下！今日，血债血偿！”

刀光闪过，人头滚落。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一战功成，斩首八十七级，生擒顽抗者一十九人。

在清理战场时，士兵们从匪首的尸体上，搜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铜筒，里面装着的，正是那份失传百年的《北道图》！

地牢之内，火把的光芒映着一张张惊恐的脸。

在郑文谦老辣的审讯手段下，一名心理防线崩溃的俘虏终于吐露了惊人的内幕。

“钢……钢料是云中那边转运来的……说是……说是兵部特批的……”

“兵部？联络人是谁？”郑文谦厉声追问。

“不……不知道官名，只知道他姓孙，是兵部主事孙奉先府上的一个家奴……”

“孙奉先！”郑文谦脸色大变，失声道，“他可是太子殿下的门客！”

萧锐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抚过那份来之不易的《北道图》。

他忽然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没有得意，只有彻骨的冰寒。

“难怪赵家在朔方敢如此猖狂，难怪我这经略使的位子坐得如此艰难……原来根子在长安，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储君，想要我死。”

他将那份写着供词的竹简，亲自封入一个黄铜匣子，用火漆封口。

“大人，此事重大，是否即刻上报朝廷？”郑文谦忧心忡忡。

“不急。”萧锐的目光望向遥远的西域方向，眼神深邃，“证据还不够硬，孙奉先一介家奴，随时可以被当成替罪羊。等龟兹的汗血马到了，我们有了与西域直接对话的本钱，再把这个匣子打开，送给京城里某些人一份大礼。”

战后，萧锐并未立刻返回朔方，而是在断水岭的谷口，命人立起一块巨大的石碑。

他亲笔题字：商道通，则北境存；铁血护，则万民安。

霍清漪站在碑前，久久不语。

她看到，不过数日，那些曾饱受匪患之苦的百姓，竟自发地组织起来，运送石料，修补被战火损毁的道路。

远处的官道上，小心翼翼的商队开始重新出现，络绎不绝。

甚至有几个衣衫褴褛却眼睛明亮的孩子，围在石碑前，一字一句地诵读着旁边布告栏上张贴的“盐引换布”之法。

那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是她在冰冷的军营中从未见过的景象。

她转身，看向那个一手持刀，一手算账的男人，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萧锐，我问你。若有一天，朝廷派大军前来，要收回你的北市，夺走你的盐引，你战是不战？”

萧锐没有直接回答。

他望向那条经过血洗后，正逐渐恢复生机的商道，望向远方连绵的群山，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不战，我只问他们三个问题——谁能让北境的百姓吃饱穿暖？谁能让这条通往西域的商道千年不绝？谁能让戍边的将士人人有甲，顿顿有肉？”

“谁能做到，这北境，便是谁的。”

霍清漪的心，被这番话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她沉默了许久，风吹动她的发梢，最终，她几不可闻地轻声道：“或许……你才是对的。”

风起沙舞，巨大的石碑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剑锋所指，正是万里之外的帝都长安。

断水岭一战的捷报，如一场春风，迅速吹遍了整个朔方。

商道彻底肃清的消息，让死气沉沉的北市一夜之间活了过来。

无数商贾奔走相告，积压的货物开始流通，百姓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整个朔方城都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之中，所有人都明白，只要那条黄金商路在，好日子就在后头。

而今，这条路，前所未有的安全。

人们翘首以盼，等待着那支象征着朔方与西域彻底联通的，最大规模的龟兹商队，据说，那将是史无前例的盛大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