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者 第60章 我忘了你,但你还信我

破局者 熵天 都市言情 | 都市异能 更新时间:2025-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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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从百叶窗缝隙里钻进来,在林深手背投下蛛网似的光斑,细密如神经突触的延伸。

那光斑微微颤动,仿佛随着他指尖的抽搐而呼吸。

他指尖一痛,钢笔骨碌碌滚到桌面边缘,惊得他本能去接——这个动作太熟练,像刻在肌肉里的程序,可等他接住笔,却愣住了。

掌心还残留着笔杆的凉意,金属与皮肤之间泛起细微静电,刺痒顺着指腹爬升;而面前的纸页上,“我是谁”三个字从第一行的工整小楷,逐渐扭曲成最后几行的狂草,墨迹在“谁”字的竖画上洇开,像一滴凝固的血,边缘泛着暗紫光泽,散发出极淡的铁锈味。

他喉结动了动,指节抵住太阳穴,触感粗糙,像是按在干裂的树皮上。

记忆像浸了水的棉絮,模模糊糊浮起些碎片:昨夜实验室的蓝光、顾九衡左眼的幽光、银线撕裂意识的痛——那痛感如今仍残存在后颈接口处,隐隐灼热,如同被低温电流反复灼烧过的神经末梢。

再往前?

许知遥的暴雨、陈小满的耳尖、沈灼的纸条——这些名字在舌尖打转,却连对应的面孔都模糊了。

他甚至能“听见”雨滴砸在伞面的节奏,能“感觉”蝴蝶翅膀拂过耳廓的微痒,能“闻到”纸条上铅笔划过纤维的粉尘味——可它们属于谁?

日志本摊开在右手边,纸页边缘已被反复翻动磨得毛糙。

他翻到最后一页,墨迹停在“代价:昨日记忆,已不可寻”,笔锋突然顿住,像被什么外力强行截断,留下一道突兀的拖痕,仿佛书写者曾在那一刻剧烈颤抖。

监控调取键在桌面闪烁红光,他伸手按下,指尖传来轻微震动反馈。

视网膜投影里跳出黑白画面:凌晨三点十七分,自己抱着一摞学生作业本冲进办公室,封皮上“许知遥”三个字被指节捏得发皱,纸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你是谁的学生?”监控里的他低头盯着作业本,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陈小满的蝴蝶呢?沈灼的纸条……沈灼是谁?”

投影突然刺痛视网膜,像有针尖在眼球表面刮擦。

林深猛地扯下眼镜,指腹压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皮肤下脉搏如摩斯电码般敲击。

共感推演的反噬比预想中更快——他甚至记不清自己为何要追踪清道夫,记不清“系统筛选计划”的具体步骤,只记得七年前某个雨夜,有个声音对他说:“你要做诱饵……但记住,每代入一次别人的情绪,你就失去一点自己的。”

“叩叩。”

门被推开一条缝,苏晚抱着文件夹探进头来。

她发梢沾着晨露,水珠顺着发丝滑落,在肩头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微松,露出锁骨下淡青的血管——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总把制服穿得像偷来的。

她把加密文件轻轻放在他手边,指腹在“昏迷学生家属申请”的红章上蹭了蹭,动作太慢,像在等他发现什么。

“医院说情绪中枢不可逆损伤。”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空气听见,“您查到什么了吗?”

林深摇头,指尖却不受控制地轻叩桌面——三短,一停,三短。

这节奏太熟悉,像心跳,像摩斯电码里的“替身”。

苏晚的睫毛猛地颤了颤,瞳孔缩成针尖。

七年前他批改作业时总这样敲桌子,铅笔尖在纸页上点出小坑,说:“数据不会说谎,但说谎的人会伪造数据。”

她没说话,转身要走时,袖管扫过抽屉把手。

林深听见“咔嗒”一声,清晰得如同钥匙落入锁孔——他知道,那不是意外。

低头看见抽屉缝里露出半枚银色芯片,表面泛着冷光,边缘微微发热,像是刚被人握过。

苏晚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只余下淡淡茉莉香,混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她的铁锈气息。

太阳爬上窗棂,三小时后,头痛仍未消退。

林深灌下第三杯咖啡,手指颤抖着将芯片接入脑机接口。

这不是录像——是记忆晶体,只有匹配的神经频率才能读取。

他的大脑成了解码器。

记忆晶体的蓝光在视网膜上炸开时,他差点打翻咖啡杯。

液体泼洒在桌角,蒸腾起一丝苦涩的焦香。

画面里是间泛着冷光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正调试一台裹满导线的仪器。

仪器里躺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手腕上的监测仪发出蜂鸣,频率与林深此刻的心跳同步;她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声音像被揉皱的纸:“爸爸,我不想再感觉了。”

“顾九衡。”林深脱口而出。

这个名字突然清晰起来——清道夫首领,女儿是“无情绪体”实验首例受害者。

他调出沈灼的脑波记录,那些支离破碎的“他们在吃声音”突然有了形状。

共感推演自动启动,将小女孩的声纹与沈灼的脑波频率重叠,蓝色光斑在意识里聚成坐标:地下排水系统第七枢纽。

蓝光在视网膜上疯狂旋转,声纹与脑波像两条纠缠的蛇,最终在某个频率上共振——一幅地下管网图浮现,第七枢纽被标成刺目的红点。

他抓起风衣冲进雨幕,导航显示距离17公里。

出租车拒载,他只能跑。

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风衣鼓胀如帆,脚步踏碎水洼,溅起的水花沾湿裤脚,寒意顺着小腿爬升。

黄昏的雨来得突然。

林深裹着黑风衣站在窨井盖上,雨水顺着帽檐滴进衣领,凉意顺着脊椎爬进后颈,激起一阵战栗。

排水枢纽的铁门锈迹斑斑,他伸手一推,门轴发出的尖啸被雨声吞了大半,余音在管道内回荡,像某种生物的呜咽。

地下的空气带着腐叶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电流焦糊,像极了昨夜实验室里顾九衡身上的味道——那气味此刻在他鼻腔深处盘旋,勾起一阵恶心。

气室是在第三层管道后发现的。

金属门嵌在混凝土墙里,密码锁上的指纹擦得太干净,反而露出五道深浅不一的划痕——顾九衡的女儿有咬指甲的习惯,这是她用指尖抠出来的。

门开的瞬间,林深屏住了呼吸。

数十个玻璃容器悬浮在半空中,每个容器里都飘着鸽蛋大小的晶体,泛着不同的光:许知遥的是暴雨般的灰蓝,陈小满的是蝴蝶翅膀的暖金,沈灼的带着未写完纸条的淡粉——那粉色晶体轻轻旋转,竟发出极细微的、类似纸张摩擦的声响。

中央那台仪器正“嗡嗡”作响,数据流像活物般纠缠,编织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他们在吃声音……”沈灼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脑波特有的电流杂音,“因为声音里有哭。”

林深的推演蓝光在眼底明灭。

他终于看清了——清道夫不是掠夺情绪,是在拼凑。

他们把人类的情感碎片当灵魂,要复活一个“能真正感受”的存在。

而这个存在,是顾九衡的女儿,是所有被系统抽走情绪的“无情绪体”,是……

“你毁了我的装置,也毁了我最后的希望。”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深转身,顾九衡的左眼光谱正泛着血红色,像要滴出血来。

他的右手还攥着半块烧焦的银线,是昨夜被反制的装置残骸,边缘焦黑,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腥气。

“你女儿说‘不想再感觉了’。”林深开口,声音比雨水还冷,“可你还在逼她复活。”

“那你呢?”顾九衡笑了,嘴角扯得很高,“你一边操控千万人的情绪,一边说自己在救他们?”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林深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与头顶管道的滴水声同步,滴答,滴答,像倒计时。

共感推演不受控制地运转,昨夜反捕时残留的痛感突然在意识里炸开——许知遥的暴雨、陈小满的耳尖、沈灼的纸条,这些被他封存的情绪碎片,此刻全变成了声波的形状,在颅骨内共振。

他抬手按在耳后神经接口上。

痛感编码顺着神经传入空气,在顾九衡的耳膜上炸开。

清道夫首领突然捂住头,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撞击声。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听见了,听见自己女儿临终前的哭声,听见那些被他亲手剥离的恐惧、疼痛、委屈,像潮水般倒灌进意识。

“我不是救他们。”林深弯腰,指尖掠过最近的情绪晶体,陈小满的暖金在他掌心流转,温热如初春阳光,“不是因为计划需要……而是因为,还有人信我。”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雨声里。

耳后接口炸出一串火花,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在颅骨内回荡,越来越远——像沉入深海。

再睁眼时,雨已停了。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流淌,像液态的梦。

他蹲下身,从积水里捞起半张画纸。

边缘卷曲,墨迹晕染,却仍能看清那个被困在玻璃罐中的小女孩,泪水在纸上晕开,像真实的泪痕。

画角有行小字:“致永远记得我的人——韩知遥”。

林深盯着“韩知遥”三个字,喉咙发紧。

他不认识这个名字,可共感推演在颤抖,像有团火在意识深处闷烧。

手伸进口袋,触到一张纸条——沈灼的字迹,写着“旧实验室,凌晨三点”。

风忽然掀起画纸一角,背面露出一行字,笔迹熟悉得令人心悸:

“我忘了你,但你还信我。”

墨迹已干,却像刚刚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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