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我终身爱你 我……怀孕了

苏冉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撕裂感，让她几乎站立不住。沈白……他果然从未对她有过半分情意。这个答案早已在心底生根，她却像个溺水者，固执地抓住那根名为“万一”的稻草不肯放手。巨大的绝望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浸透了她空洞的双眼。她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死的凄厉：“沈白！沈白！你喜欢我好不好？我不要太多，只要一点点…真的，一点点就够了……你连这一点点都不肯施舍给我吗？”尾音在空气中颤抖，最终碎成一片压抑不住的低泣。

沈白猛地将手机掼在沙发上，起身，一步步逼近她。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蹲缩在地上的女人，眼中翻涌的厌恶几乎凝成实质。“呵，”他喉间溢出一声冰冷的嗤笑，“苏大小姐这是在……乞求我的喜欢？”他夸张地拍了两下手掌，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空气里炸开，像无形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苏冉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血肉模糊。

苏冉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蜷缩下去，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再也无法抑制。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缓缓松开一直紧握成拳的手。掌心汗湿，静静躺着一根小小的白色塑料棒——两道清晰刺目的红痕，如同灼烧的烙印，宣告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沈白…对不起……”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重量，“我……我怀孕了。为了孩子……求你，喜欢我好不好？哪怕是假的……假装喜欢我……让我能……骗自己活下去……”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她从来都不是坚强的人，这些年日复一日的煎熬，早已让她以为自己麻木了。可此刻，那灭顶的痛楚却像藤蔓般疯狂滋生，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一点一点，啃噬着她仅存的意志。她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沈白的身形骤然僵住。两道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根验孕棒上。那刺眼的两道红痕，像毒针一样扎进他的眼底。“怀孕？”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但仅仅一瞬，那点微茫的情绪就被更深的寒冰覆盖。棱角分明的脸上只剩下淬了毒的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狠狠碾磨出来：“打掉。”

苏冉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仿佛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生气。她其实早就预见了这个答案，心底却总还藏着那么一丝微弱的、自欺欺人的侥幸——也许，也许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此刻，这最后一点微光也彻底熄灭了。他厌恶她，连同她腹中流淌着他骨血的生命，也一并憎恶着。

原来……痛到极致，竟是这般麻木的空洞。一丝荒凉而破碎的笑意，缓缓爬上苏冉苍白的唇角，带着无尽的孤独与哀伤。她扶着冰冷的墙壁，艰难地、一点一点站起身，迎上沈白那双淬冰的眼眸，声音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还是因为这双眼睛，对吗？”

沈白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冷冽，冰锥般刺向她：“五年前，如果不是你那个好哥哥，如烟怎么会死？如果她没死……”他逼近一步，目光如毒蛇般缠绕在她脸上，“你怎么可能得到她的眼角膜？！”

“可我哥哥也失去了双腿！”苏冉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压抑了太久的火山终于爆发。她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寒光，“那场车祸是如烟酒驾！是她撞上了我哥哥的车！她才是罪魁祸首！她才是！我哥哥因为她……失去了双腿！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的声音哽咽了，巨大的悲愤让她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喘不上气，“你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知道吗？！你眼里心里……永远只有如烟！只有她！”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我承认！这眼角膜……是我爸妈为了减轻如烟父母的愧疚才换来的！可那时候如烟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她的父母为了替她赎罪，才来求我爸妈！我当时根本不知道……给我光明的这双眼睛……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