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国当公务员：技能点全加民生 第255章 命运之镜·真假抉择

意识从无尽的黑暗中被强行拽出，像一个溺水者猛地挣脱了水底的淤泥。我剧烈地咳嗽着，冰冷的石板地面硌得我骨头生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于金属烧焦后的刺鼻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我还活着。这个念头让我有些恍惚，我明明记得自己耗尽了最后一丝心神，与那滔天尸潮同归于尽。

我挣扎着坐起身，视野逐渐清晰。四周依旧是我那间简陋的官署，但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的违和感。烛火在摇曳，却投射出两个交错的影子；桌案上的竹简，边缘似乎在微微扭曲、虚化，仿佛水中的倒影。

我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屋子中央，那块一直悬浮着的魂碑上。它不再是往日那般温润如墨，通体遍布着蛛网般的裂痕，一道道惨白的光芒从裂缝中渗透出来，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每一次光芒闪烁，周围景物的虚化就更严重一分。

我心头一凛，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脑海——镜界！魂碑在最后关头救了我，却也因力量耗尽而产生了破损，导致它连接的那个“镜界”开始侵蚀现实！我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理智到极致的意志正顺着那些裂缝，像毒藤一样向我蔓延而来。那是我自己的意志，却又不是我。它更加纯粹，更加强大，没有我一路走来的犹豫和挣扎，只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取代我。我毫不怀疑，一旦让这“镜界投影”完全渗透，现实中的我，齐骁，将被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将是那个镜子里的“完美”倒影。

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必须立刻封印它！可我体内空空如也，之前召唤水浒众将的力量早已消耗殆尽。怎么办？

“大人，你醒了！”一声沉稳有力的呼唤将我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林冲手持长枪，大步跨入屋内，他身上还带着厮杀后的煞气，但眼神中满是关切。他显然也察觉到了屋内的异样，眉头紧锁，警惕地盯着那块诡异的魂碑。

“教头！”我看到他，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情况紧急，听我说，这东西连接着一个‘镜界’，里面的‘我’要出来取代我。我需要你的帮助，立刻在魂碑周围布下一座阵法！”林冲没有丝毫犹豫，抱拳沉声道：“请大人吩咐！”

我强忍着脑中针扎般的刺痛，将一个构想说了出来：“此阵，名为‘义阵’。根基不是金石符咒，而是‘民心’！教头，你立刻去召集所有还能动弹的弟兄，将我们这段时间在咸阳城中积攒的民心亲和力，与你们水浒残魂中的‘义’字相结合，将这股力量灌注到魂碑四周！”这几乎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将虚无缥缈的民心和残魂之力作为阵法材料。但眼下，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林冲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很快，屋外传来阵阵低沉的呼喝声。一股股无形却温暖的力量开始向我的官署汇聚，它们看不见，摸不着，却让我枯竭的精神为之一振。林冲和那些水浒残魂，正在用他们的忠义，撬动我在咸阳城中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民心根基。“义阵”的轮廓在魂碑周围缓缓成型，那是一种由信念和情感交织而成的光晕，勉强压制住了从裂缝中溢出的白光。

就在阵法即将闭合的瞬间，魂碑的裂缝猛地扩张，无数扭曲的、与秦吏、士卒一模一样的黑影从中蜂拥而出，它们的面容模糊，动作却整齐划一，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扑向我们。镜影大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尖锐的传令声划破夜空：“陛下有旨，宣谒者齐骁、廷尉李斯，即刻入宫觐见！”是宫里的传令官。我心中一沉，嬴政还是察觉到了这股席卷咸阳的异常波动。我看了眼正在苦苦支撑阵法的林冲和岌岌可危的局势，对传令官高声道：“齐骁领旨！”然后转向林冲，“教头，顶住！我去去就回！”

踏入咸阳宫的章台宫，那种君临天下的威压让我几乎喘不过气。嬴政高坐于王座之上，目光如电，看不出喜怒。李斯则侍立一旁，神情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齐骁，”嬴政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咸阳城外的尸潮刚刚平息，城内又起波澜。这股力量，朕从未见过，给朕一个解释。”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这件事牵扯到魂碑和镜界，匪夷所思，绝不能如实相告。我躬身答道：“陛下，此乃城外尸潮的余孽，一股无形的怨力，臣正联合麾下义士将其彻底净化。只是此法需要聚拢民心士气，故而动静稍大，惊扰圣驾，臣罪该万死。”

“哦？净化怨力？”李斯冷笑一声，向前一步，“齐大人，据下官所知，这股波动的核心就在你的官署。与其说是净化，不如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我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应立刻昭告全城，让所有军民共同抵御，以防不测，方能稳定朝局。”

我心中一紧，李斯果然敏锐。但我绝不能同意。一旦公开，必然引起全城恐慌。恐慌会瞬间摧毁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民心亲和力”，那“义阵”将不攻自破，镜影会立刻降临！

我立刻反驳道：“陛下，李斯大人所言差矣！正因其诡异，才更不能公之于众！未知，是恐慌的源头。一旦人心惶惶，咸阳必乱。届时，就算没有这股力量作祟，我大秦的根基也会动摇。臣恳请陛下相信臣，给我三个时辰，臣必将此事彻底解决，还咸阳一个安宁！”

嬴政的目光在我与李斯之间来回扫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权衡着利弊。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朕，给你两个时辰。”我心头一松，重重叩首：“谢陛下！”

当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官署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林冲等人结成的“义阵”光芒黯淡，摇摇欲坠。而在阵法中央，魂碑之前，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着。

那个人，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秦吏服饰，身形、相貌，甚至连眼神的习惯性微眯都别无二致。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是一种绝对的冷静与强大，仿佛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不带任何情感。镜影。他竟然已经能够凝聚出实体了。

他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那是我在思考时会有的表情。他开口了，声音和我一样，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你回来了。比我预想的要慢。”“你到底是什么？”我握紧了拳头，警惕地盯着他。

“我？我就是你。”镜影摊开手，仿佛在展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我是你所有潜能的集合体，是剥离了所有无用情感、软弱和犹豫之后的，真正能完成你命运的你。看看你，为了所谓的‘义’，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浪费了多少时间和力量？若是由我主导，凭借魂碑之力，这天下早已在你我脚下。”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直指我内心深处曾有过的动摇和野心。“我们可以融为一体，”他向我伸出手，“我拥有你所有的智慧和记忆，但执行力远胜于你。而你，将获得我绝对的理智和力量。我们不必再受这些凡人羁绊，这才是我们真正的‘道’。”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我承认，他说动了我一小部分，但更多的，是让我看清了我们之间最根本的区别。“我的‘义’，不是羁绊，是根。我的‘道’，不是冷冰冰的效率，是与他们并肩走过的每一步。”我缓缓摇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你或许更强，但你不是我。我不会成为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愚蠢的选择。”镜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杀意，“既然你拒绝进化，那便作为旧时代的残渣，被我彻底抹除吧！”话音未落，他身后的魂碑裂痕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整个“义阵”发出一声哀鸣，瞬间崩碎！林冲等人被强大的力量震飞出去，口吐鲜血。完了吗？我感到一阵无力。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我的技能……还有一个！我最基础，也最熟练的技能——案牍处理！这个技能，能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分析、整理、归纳一切信息。如果，我把水浒那些残魂，看作一份份独特的“卷宗”，把大秦的官吏系统，看作一套严谨的“框架”，那么……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在我脑中成型！

以“案牍处理”为核心，将水浒英魂的“忠义”与秦吏系统的“秩序”强行融合！“合！”我用尽最后一丝精神力，在心中狂吼。刹那间，我仿佛化身成了天地间最冷静的文书，无数信息流在我眼前飞速闪过。林冲的勇、武松的烈、吴用的智……这些水浒残魂的特质，被我强行剥离、解析，然后按照秦吏系统的规则，重新编码、整合。它们不再是单纯的魂魄，而是化作了一个个蕴含着“义”之规则的独特印记！

最终，所有印记汇聚于我的掌心，形成了一个古朴而苍劲的篆字——“义”！“义之印记”！

镜影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感受到了这枚印记中蕴含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恐怖力量。我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将掌心这枚燃烧着光焰的“义之印记”，狠狠地拍在了那块布满裂痕的魂碑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得如同玉器碎裂的悲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魂碑上的裂痕不再发光，而是如同被点燃的引线，瞬间蔓延至整个碑体。镜影的身体开始虚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那块正在崩解的魂碑，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恐惧的情绪：“你……你毁了根基！你疯了！”“没有它，我还是我。”我冷冷地看着他，“而你，没了它，什么都不是。”

“不——”在他不甘的咆哮声中，魂碑彻底爆裂，化作亿万点黑色的光尘，洋洋洒洒地飘散。镜界失去了唯一的连接点，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瞬间崩塌，镜影和他带来的所有异象，都在光尘中化为了虚无。

一切都结束了。我无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我能感觉到，我与魂碑之间那道无形的联系，已经彻底断了。我再也无法召唤那些梁山好汉了。代价巨大，但终究是赢了。

我摊开手掌，那枚“义之印记”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我的掌心，温润如玉，仿佛与我的血肉融为了一体。可不知为何，望着掌心这个由我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印记，一种莫名的不安却悄然爬上心头。我消灭的，真的是那个镜影吗？还是说，我只是用一种更彻底的方式，将那个代表着绝对理智和效率的“他”，强行融入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