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腐臭的蚂蟥从领口钻进汗湿的衣领,当秦思雨颤抖的手指在我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我知道,这片绿色地狱,已经吞下了我们的名字。
野人山不是山,是活着的胃。它用藤蔓缠住你脚踝,用瘴气灌满你肺叶,用饥饿撬开你理智的牙关。十个人的医护班,像十滴血落进黑潭,沉得悄无声息。张铁的枪管在夜里发烫,李二牛的眼白爬满蛛网般的血丝,孙小梅蜷成一团,像块正在发霉的树根。我们曾在密支那的战壕里缝合断肢,如今却要为半片发霉的压缩饼干红着眼睛对峙。
转折总来得像毒蛇吐信——一声轻响,一寸寒光。有时是陈默割下腐尸上一块青紫的肉,有时是周萍冷静地掰开赵晓芸死死攥着药瓶的手,更多时候,是秦思雨靠在我肩头低语:“林河,撑住。”她的声音像一根细线,在我快要溺亡时勒紧我的喉咙。可这线也割人,越疼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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