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青檀镇商会演武场的青石砖被露水浸得发亮。
陈墨站在高台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纹板——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咚——”
青铜钟鸣穿透晨雾,白眉老者扶着龙头拐杖从观礼台步下,银须在风里扬起:“今日,陈墨挑战纹印大师考核,由老夫监场。”
他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其中秦无极正倚着廊柱把玩玉扳指,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第一轮,灵纹重构。”
演武场中央的青铜架上,一卷残破的黄绢缓缓展开。
陈墨眯眼望去,绢面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几处焦黑的缺口正冒着若有若无的青烟——这是被强行剥离灵纹后留下的“反噬灼痕”。
“此乃三品聚灵纹残卷,”白眉老者的声音沉下来,“需在一炷香内修复至完整品阶。”
他抬手掷出三枚青铜沙漏,最上面的那枚“咔嗒”翻转,细沙开始簌簌坠落。陈墨深吸一口气,闭目垂首。
识海深处,那团幽蓝的光晕突然炸开,像泼进清水的墨汁般蔓延开来。
他“看”到残卷上的灵纹脉络不再是断裂的线条,而是无数首尾相接的光链——被灼毁的部分并非消失,只是灵韵被强行抽离,卡在了另一个“维度”。
“原来如此。”他唇角微扬。指尖轻轻划过虚空,仿佛在触摸那些看不见的灵韵。
母亲残卷里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凡纹者,以心为笔,以气为墨。”
他屈指蘸了蘸随身携带的朱砂——那是用青檀镇后山老松的树脂调和的,最普通不过的凡物。
台下,李纹娘攥着腰间的玉佩,指节发白。
她能看见陈墨的指尖在残卷上方划出淡金色的轨迹,每一道都精准地落在裂痕中央。
而秦无极的玉扳指“咔”地裂了道细纹,他盯着陈墨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半炷香未到,陈墨的指尖突然顿住。
最后一道灵纹闭合的瞬间,残卷发出清越的鸣响,焦黑的缺口处竟绽放出淡紫色的光雾——那是三品灵纹圆满时才会出现的“纹灵显形”。
“这...这不可能!”
负责计时的老匠师踉跄着撞翻了茶盏,“半炷香...半炷香就修复了反噬残卷?”
白眉老者的手按在残卷上,感受到其中流转的灵韵比原本更醇厚三分。
他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第二轮,实战应用!”
演武场另一侧的帷幕突然拉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灰袍男子走了出来。
他胸前的纹印闪着四品灵纹特有的银芒,腰间挂着七八个符袋,每一个都鼓鼓囊囊。
“在下王铁山,”男子瓮声瓮气地抱了抱拳,“请陈大师指教。”
话音未落,他突然甩手掷出三枚黑铁符——那是三品“震地符”,能在十丈内引发地脉震荡,干扰灵纹师的神识。
陈墨的瞳孔微微收缩。
震波传来的瞬间,他的识海突然泛起涟漪,那些震荡波在他眼里不再是混乱的能量,而是无数纠缠的丝线。
他反手从怀中抽出一张宣纸——那是他用扎纸匠的手艺特制的,纤维比普通符纸更细密三倍。
“逆流纹,起。”
他的指尖在纸上划出逆时针的螺旋,“定心符,镇。”
第二道灵纹如锁链般缠上螺旋中心。
宣纸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震波撞上来的瞬间竟被生生扭转方向,朝着王铁山的双脚涌去。
“噗!”王铁山惨叫着栽倒在地,双脚陷入青石砖半寸深。
他抬头时,额角已渗出冷汗:“这...这是凡纸?”陈墨将宣纸轻轻抛向空中。
那纸在半空中自燃,灰烬里竟隐约浮现出逆流纹的残影:“灵纹之道,不在器物,在人心。”
观礼台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李纹娘的玉佩“啪”地碎成两半,她却恍若未觉,只盯着陈墨发亮的眼睛。
而秦无极的玉扳指彻底裂开,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里渗出鲜血。
“第三轮,”白眉老者的声音突然变了调,“由秦无极秦公子担任特别考官。”
陈墨的目光刷地扫过去。
秦无极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指缝的血,嘴角勾起阴鸷的笑:“陈大师既然这么厉害,不如破解这道五品封印纹?”
他抬手拍出一块黑玉,玉面上流转的纹路让陈墨的识海都泛起刺痛——那是用活人怨气喂养的“阴纹”。
“破解不了的话...”秦无极拖长了声音,“就请陈大师永远离开青檀镇如何?”
陈墨盯着黑玉,神识如刀般刺入纹路深处。
他“看”到阴纹的核心是个扭曲的“锁”,锁眼里嵌着半枚秦氏家徽。
“原来如此。”
他低笑一声,指尖点在黑玉的“生门”位置——那是所有阴纹最脆弱的节点。
“咔!”黑玉突然炸裂成齑粉,其中飘出七道淡灰色的影子,正是被秦氏用奴印控制的灵纹师残魂。
他们朝着秦无极的方向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谢...谢恩公。”
全场死寂。
白眉老者突然大笑,震得银须乱颤:“好!
好个凡纹破局!
陈墨,你是我商会有史以来第一位’无印大师!
“无印大师?”
陈墨挑眉。
“无需纹印认证,自成灵纹体系。”
李纹娘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声音轻得像叹息,“但这也意味着...你挡了太多人的路。
他们很快就会真正动手。
“庆功宴的喧嚣在陈墨耳中渐远。”
他借着如厕的由头溜出偏厅,袖中残卷的幽光指引着他穿过三道暗门,来到商会最深处的禁地。
这里的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羊皮卷,最里面的那排却蒙着黑布,隐约能看到“纹印改造”“万纹源启”等字样。
陈墨刚掀开黑布,一卷写满血字的手札突然掉出来。
他捡起来的瞬间,识海里传来母亲的惊呼:“三脉共启...这是当年灭门的关键!”
“吱呀——”身后传来木板被踩断的轻响。
陈墨猛地转身,只看见一道黑影在门缝里一闪而过,留下一句低沉的话,像浸在寒潭里的铁:“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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