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牧羊少年到阵道真仙 一 神秘铁疙瘩

“咩~”

青翠的草原如同无垠的海洋，一个瘦小的青衫少年正追赶着羊群。说是羊群，实则只有两只大羊和三只小羊。

少年名叫林羽，是慕兰草原上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家中原本有大哥、大姐、小妹和他四人。

如今大姐已嫁作人妇，大哥则不幸早夭，据说是饿死的。那时林羽尚年幼，对此并无记忆，只是偶尔听父母提起。

林羽自小就十分懂事。为了让父母和妹妹多吃些，他常将一个干饼掰成小块，艰难地捱过一天。饿了，放羊时便在水潭边喝个水饱，羊在一边饮水，他在另一边吞咽。记忆中，他几乎没尝过肉味，因此身形格外单薄。家里的羊养大了便牵到镇上换些面粉和日用之物，哪敢奢望宰杀食用？

林羽时而仰望蔚蓝的天空，时而扫视脚下的羊群，但目光停留最久的，总是远方连绵的山峦。草原尽头清晰可见巨大山影，一些峰顶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多数山体光秃秃地裸露着土黄，仅少数的山上有零星几点翠绿点缀其间。他从未走到山脚，更别说翻越大山。自打记事起，他就渴望出去看看。

“小羽，开饭了~”一声浑厚的呼唤响起。

呼唤来自林羽的父亲，林正四。林正四没什么见识，目不识丁，身形偏瘦，但仍能看出成年汉子的轮廓。

“林羽”这名字是二叔林正二取的。二叔曾走出大山，见过些世面，在外请教过教书先生，认得几个字。二叔至今未娶，是个喜好闯荡的人物，常年漂泊在外，偶尔才归家一次。林羽和小妹林婉儿这好听的名字，自然不是林正四取得，而是二叔某次归来时所改。二叔当时说什么“男子汉就该负羽翱翔”，“女子家就该温婉可人”之类的话，林羽听不懂，父母也不明白，只觉得名字好听便应承下来。只是二叔为他改名那天，父亲走了很远的路，卖了一头羊，带回了一条羊腿。

那是林羽记忆中第一次尝到肉味，之后再无缘品尝。他常常望着羊群，眼中泛着幽碧的绿光，嘴角不自觉地淌下口水。

“好嘞，来了！”林羽加快脚步，循着来路匆匆往回赶。

“哎呦~”林羽一声怪叫，结结实实摔了个嘴啃泥，裸露的半边胸膛立刻擦出道道血痕。

什么东西？他低头看向绊倒自己的那个东西。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疙瘩，伸手捡了起来。

铁做的，想来能卖不少钱！这样家里的伙食就能改善了。天天啃着硬邦邦的干饼，若卖了这铁疙瘩想来能换点肉……想到肉，林羽忍不住又咽了下口水，又看了一眼羊群。他抹了抹嘴角，一把将铁疙瘩揣进怀里。

就在铁块贴身的瞬间，林羽胸前鲜血似乎被什么牵引，直奔铁疙瘩而去，他突觉浑身燥热，眼前天旋地转，莫名进入一个陌生空间。头顶高悬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周围环绕着许多绚丽的图案。赤红、碧绿、金黄、蔚蓝、绛紫……各色光芒交织成不同的图案流转不息。他看不懂那是什么，只觉得十分绚丽。

离他最近的是一幅青色图案，光华最为夺目。他忍不住伸手轻触图案边缘。霎时间，青光沿着指尖蔓延，覆盖了整个手掌。随着指尖触及，那青色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急速收缩至巴掌大小，随即凌空悬浮。林羽看得目瞪口呆，除了天上的繁星，他还是第一次接触会发光的东西！而且那光芒让他感到无比舒适，宛如躺在青草之上，微风温柔拂过。

他正看得入神，下一刻，青色图案猛地爆发出刺眼光芒！林羽下意识紧闭双眼。只见那图案如陀螺般旋转，拖曳出锥形残影，仿佛找到了归宿，倏地向林羽的腹部疾射而来！

“啊——！”

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林羽失声惨叫！他双手死死捂住腹部，企图挡住那旋转的青光。诡异的是，无论他如何抓挠，那图案都如同虚影，双手根本无法触及。唯有腹部传来的剧烈撕裂感和疼痛，清晰地告诉他这东西真实存在。

林羽的腹部如被人活生生撕裂，像被烧红的铁链贯穿，剧烈的疼痛让他已经无法开口，只能倒在地上靠着本能翻滚。不知过了多久，当剧痛如潮水退去时，他慌忙掀开衣服查看腹部——只见一个极淡的青色印记正缓缓没入体内，直至完全消失。

林羽长吁一口气，猛然回过神。

我的铁疙瘩呢？我的肉！肯定是刚才摔倒时掉了出去，得赶紧找回来！他弯腰搜寻的瞬间，眼前景象骤然一变：青青草地，完好无损，未有被碾压过的痕迹。羊群仍在不远处吃草，而他正保持着弯腰寻找的姿势。

“鬼叫什么！还不来吃饭，我们就吃光了！”父亲林正四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林羽拽回现实。

林羽急忙探手入怀——铁疙瘩确实消失了。怀中只留下右胸上被铁块棱角硌出的血痕，那形状与铁疙瘩的边缘完全吻合。还有这道伤痕……

看着伤口，林羽确信方才的经历绝非幻觉：伤口已经结痂，而他在那奇异空间里待了约摸一炷香时间，正好与伤口结痂的程度相符。

绝不能被人发现！

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如此诡异的经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更不能告诉家人。一旦泄露，不仅自己有危险，家人也会受牵连。草原上掠夺成性，只是林羽家实在穷得叮当响，才侥幸未被强人盯上，得以苟活至今。

林羽用力揉散胸前的血痕印记，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家中走去。

“哥哥~给！快吃，这是我藏起来的，还热乎呢！”一个八岁女童递来一块饼。这正是林羽的妹妹林婉儿。她比林羽小七岁，是二姐林二妞出嫁后父母才生下的孩子。

饼子入手温热。林羽宠溺地一手抱起妹妹，另一手接过饼咬了一口。干硬、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哥哥你受伤了，疼吗？”林婉儿的小手轻轻抚过林羽裸露胸膛上的条条伤痕，心疼地问道。

“不疼，是哥哥不小心摔的，你看，血都止住了。”林羽放下饼，摸了摸伤口，摊开干净的手掌给妹妹看。

林羽父母早已看见伤痕，但在草原上，磕碰是家常便饭，这点小伤在他们看来如同蚊虫叮咬，不值一提，便也没多问。

“过几天你二叔要回来了。前些日子收到他托人捎的信，算算日子，这几天就该到了。你明天把那两头成年的羊牵到镇上去卖了，记得带条羊腿回来。你二叔这趟回来不知能待几天，咱可不能怠慢，离他上次回来都快五年了。”其实林正四心底也向往着山外的世界，只是成家立业有了妻儿，才将那份走出大山的悸动深深压下。

入夜

林羽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白天的遭遇让他十分不安，他就这样睁着眼，看着茅草堆砌得破烂屋顶，还有丝丝星光透过缝隙照在林羽脸上，身上盖着的是一张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黑黝黝的，看不出原来的本来面目，还若有若无的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就在林羽发呆之时，他的身体又开始燥热起来，但这一次并没有进入那奇怪得空间之中，他赶紧起身皮毛滑落，露出他光着得瘦弱上身，腹部青色光点闪烁，好似那融入体内得青色图案要透体而出一般。而在青色图案亮起的瞬间，林羽发现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他赶紧将兽皮拉起盖住自己腹部，左右看了看，父母妹妹都已经睡着，才放心地翻过身子，贴着有些发黑得墙壁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