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卷紫式部篇
第1616章晨昏物语:朝夕交替中的生命况味(上)
一、晓妆待日:晨光里的期待与惶惑
1015年早春,紫式部随彰子中宫在卯时起身,见女官们正为中宫梳发,铜镜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中宫望着镜中未施脂粉的脸,忽然问:“今日的朝会,天皇会注意到我新换的衣纹吗?”紫式部为镜台添了盏琉璃灯,暖光漫过中宫的鬓角,轻声道:“中宫您看,晨光比任何脂粉都亮——真正想看见您的人,眼里自会带光。”
这段对话化作“晓妆”卷的细节:紫姬每日天未亮就起身梳妆,“眉峰画了又改,总怕光源氏觉得她老了”。光源氏撞见她对着铜镜叹气,从身后握住她的手:“你闭着眼梳头,我都认得——这些年的晨光,早把你的模样刻在我眼里了。”
有位新晋女官为赶早朝,在轿中仓促补妆,胭脂蹭到了衣领上。紫式部见了,在“轿中”卷写:“她用帕子擦了又擦,却不知那点红痕,比端正的妆容更动人——慌张里藏着的认真,最是难得。”
阿丰不解为何总写“等天亮的人”,紫式部却指着窗纸透进的微光:“你看这光,从一线到一片,多像心里的盼——从怯生生的芽,到沉甸甸的果。”她在日记里画了幅晓妆图:镜中影、鬓边花、案上梳,都浸在淡金色的晨光里,旁边写:“晨光是最公正的镜,照得出期待,也照得出惶惑,却从不嘲笑。”
二、朝露观心:露水凝落时的澄明与顿悟
1016年芒种,紫式部在庭院的夕颜花瓣上见颗露珠,被风一吹滚到草叶上,碎成三两点,像谁掉落的泪。她忽然在“露碎”卷写:光源氏见紫姬鬓边沾着晨露,伸手去拂,“露落在她颈间,凉得她缩了缩肩——原来温柔里,总藏着点猝不及防的凉”。
负责洒扫的老妪见她对着露水发呆,说:“这东西太阳一出就没,有什么看头?”紫式部却指着露水映出的天空:“您看这颗露,装得下整片天——人的心若能像露,再小也能装下大东西。”后来她在“露天”卷添了段:明石姬在海边看露,“每颗露里都有个小太阳,碎了就再找一颗——原来希望像露,碎了还能再结”。
彰子中宫的御苑里,园丁为保护花草,清晨便将露水拭去。紫式部见了,在“拂露”卷写:“人总怕露伤了花,却不知花要靠露才能亮——就像人,总得受点凉,才知道暖的好。”
最精妙的隐喻在“露禅”卷。老僧对光源氏说:“露水像人心,聚时晶莹,散时无声,却滋养了万物——不必怕散,要记得曾亮过。”紫式部写这段时,案头的《法华经》上正落着颗从檐角滴下的露,晕开了“无常”二字——原来最通透的悟,常藏在最易逝的东西里。
三、午间小憩:日正中天的慵懒与心事
1017年夏至,紫式部在彰子中宫的寝殿午休,见中宫枕着紫藤花枕打盹,鬓边的珠钗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窗外的蝉鸣像被烈日晒化的糖,黏糊糊的漫在空气里。她忽然在“午眠”卷写:光源氏见紫姬在凉榻上睡着,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阳光透过槅扇落在她脸上,像谁用金粉描了道边——日子若能总这样,慢得像午睡,该多好”。
阿丰在午后整理书稿,见紫式部趴在“宇治十帖”上打盹,笔尖还蘸着墨,在“浮舟”卷的页边晕出个小墨团。“小姐累了就去榻上睡,”紫式部却揉着眼睛笑:“趴在字上睡,梦都是带墨香的。”后来她在“墨梦”卷写:紫姬梦见自己变成了稿纸上的字,被光源氏用指尖轻轻抚摸,“醒来时,他果然坐在案边看她的信——有些心事,连梦都知道”。
有位老女官总在午后独自纺线,说“蝉鸣最能遮私语”。紫式部听着纺车的“嗡嗡”声,在“午纺”卷写:“线在午后最软,能织出最贴身的衣;话在午后最松,能说出最藏不住的念——人在慵懒时,心最诚实。”
她在日记里画了幅“午憩图”:凉榻、花枕、半开的槅扇、案上的残茶,还有只蜷在廊下的猫,旁边写:“午时的日头最烈,人心却最软,像晒化的糖,藏不住棱角——这时的心事,最甜也最涩。”
四、暮时梳妆:夕阳余晖中的怅惘与期盼
1018年秋分,紫式部见女官们在夕阳下补妆,铜镜反射的光在纸门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穿红衣的女官对着镜中的晚霞叹气:“一天又要过去了。”紫式部却指着镜中重叠的人影:“你看这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长——像给日子留了点念想。”
这段观察化作“暮妆”卷的细节:六条御息所在夕阳下梳妆,镜中映出的白发比日光下更明显,“她用黛笔仔细描眉,却不遮白发——有些老去,藏不住,不如认了”。光源氏见了,说“这样更像你”,她却背过身去:“年轻时的我,哪用在夕阳下补妆?”
宫廷的暮鼓响起时,总有女官对着西方的晚霞唱和歌。紫式部在“暮歌”卷写:“晚霞像谁打翻的胭脂盒,把天都染醉了——人对着醉天唱歌,心事也会醉,不那么苦了。”
最动人的对比在“朝暮”卷。光源氏对薰君说:“年轻时爱朝阳,觉得有劲头;老了才爱夕阳,知道该慢了。朝阳是‘盼’,夕阳是‘念’,少了谁,日子都不完整。”紫式部写这段时,宣孝的旧怀表(从遣唐使处得来的稀罕物)停在了酉时,指针上还沾着当年他为她修表时蹭的铜屑——原来时间最懂朝暮的分量,停了也记得曾走过。
五、黄昏课读:暮色渐浓的书声与心音
1018年深秋,紫式部在法成寺听僧侣们晚课,梵音混着暮色从佛堂里漫出来,像化不开的浓墨。她忽然在“暮课”卷写:光源氏晚年常与紫姬在黄昏共读《维摩诘经》,“他读‘诸法空相’,她读‘应无所住’,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翻页的沙沙声——有些懂,不必说”。
阿丰在黄昏为紫式部研墨,见她对着宣孝批注的《史记》出神,书页上“逝者如斯”四个字被他用朱笔圈了又圈。“小姐又在想宣孝大人了?”紫式部却指着窗外的流水:“他批注时,定是看着这样的黄昏——字是他写的,景是我看的,隔着年月,倒像同看一场黄昏。”后来她在“共景”卷写:明石姬对着光源氏的信看黄昏,“他说‘须磨的海在黄昏会变紫’,她便在宇治川边等,果然看见河水泛着紫——有些约定,景会记得”。
有位盲眼女官总在黄昏请人读《源氏物语》,说“暮色里的故事更像真的”。紫式部听着她的叹息,在“盲读”卷写:“看不见的人,心却更亮——能在字里看见光,在声里摸着暖。”
她在“暮读”卷的结尾写:“黄昏的书声最能养心,因为知道天黑后再难读,所以每个字都嚼得格外细——就像日子,知道会过去,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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