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档案 第二章 梦醒的现实

正值时夏，夏日的骄阳，火热沸腾。

蝉鸣响彻整片树林，连带着六月的天也被带动燥热起来，碧绿的荷叶舒展着，其上是各式各样的荷花，粉的、红色、白的，打着转似的，盛开在荷塘里。

神约城郊外，明月山，周围山林茂密，草木鬼精众多，但偏偏在这样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古朴的道观。为广袤幽静的山峦增添了些许人气。

道观中央的那座雷火金殿，磅礴大气、气势恢宏，相传每当雷雨天气，便有无数雷霆降下洗礼金殿。大殿从里到外，便会熠熠如新。

金殿之中，此刻几位年长的道士正在举行一场祭典仪式。这种传统历史悠久，其来源已经不可考证。每年的这个时候，为观中弟子祈福依然是一年观内为数不多的重要仪式之一。

“祖师爷保佑，我观弟子招收顺利，多多出现资质优秀的天才，振兴我观，为我观增添新血和希望。”观主双鬓雪白，一身庄严素重的道家制式紫袍干干净净，纳头便拜，三拜九叩之后，跪在明黄色稻草编制成的蒲团上。随后直着上身，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

他面对着三尺长的香案桌台，其上供奉着正是三尊神像，正中间一座金身执戟。威武不凡，左边那座手持宝剑，嗔目怒眉，最右边的那座神像手握拂尘，面容慈祥和睦，手握拂尘。此三位正是道观供奉的祖师爷。桌上摆着紫铜香炉，插着等人高的香，整个大殿一时间香雾弥漫。

在其身后，同样是几位道长，穿着宽大的制式紫袍，跟随观主动作，亦步亦趋。这些人都是观内法力高深的大师傅，执掌着观内各项事务。

祈祷了一番后，观主再次弯腰，表情肃穆，重重磕头，额头碰在灰色石板上，发出彭彭的声响。

其他人也赶紧跟随，一时间，金殿内尽是额头接触地板的声响。

仪式完毕，众家老缓缓起身，按资历，排辈顺序走出大殿。整个过程无人喧哗，皆是恭恭敬敬的垂头低眉。

行至殿外，气氛为之一松。

议论声渐渐响起。

“不知今年招收人才几何，去年符合资质者只有一人，再这样下去，哎……”

“要说人数，不如资质。像清风观的张履真，天资真是恐怖至极，兴许只消再过三年，便能追上我等。”

“不错，此子我上次远远一观，其运势冲天，此人是人中龙凤，只待机遇便可一飞冲天！”

“要是我观也能出此骄子，便可复兴有望了。”

那张履真，乃清风观弟子，天资卓绝。其父是清风观道长，自幼便学习道法。曾在城内以一人之资挑战各世家天才，同龄人中未逢敌手。那年他18岁，按照年龄来算，不过刚刚成年。

人群中议论声音渐渐有些嘈杂。

“人家打娘胎里开始练，你我怎么比得？运气好罢了。”

“金殿之外，勿要喧哗。”观主回首看向众人，眉头微皱，似乎略有心事。

众人抱拳称是，各自离去。

——我这是死了？

陈默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那种无力地死亡感余韵犹在。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被救起溺水之人，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呼吸新鲜空气。

“我……那是在做梦……”他从床上坐起，摸了摸床单，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他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什么也没有，就和记忆中一样，没有伤口，没有痛觉。

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一场梦。

老旧的电风扇发出已经快不堪重负的吱吱声，夏天的炎热似乎不能够通过这台太可怜的风扇缓解。

窗外天光大亮，蝉鸣声从窗外传来。

陈默坐在床边，回忆刚才的梦境。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道士……

三师傅吗……可原主记忆里自己从来没有拜过师，为什么……这和梦境里的记忆不符……

伴随着陈默的回忆，他的右后脑开始剧烈的胀痛，好像有一根针在折磨他。

不行，不能再继续回忆。

大颗的汗滴顺着额头流下，他痛苦的抱住头。发出癫狂的吼叫。这样错乱的记忆使他整个人面临崩溃的状态。

“哈————”

陈默大口的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陈默，陈默。快开门。”

大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陈默对此有些印象，是隔壁领居家王阿姨的女儿。

陈默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斜杠青年，本科毕业。也没找到工作。父母都是公司体制内的员工，收入水平在当地来说只够温饱，这几年都在外面出差，准备多挣点钱给陈默结婚买房。

邻居家王阿姨就是从小看着陈默长大的，她女儿王琦琦从小和陈默关系比较好，也算是青梅竹马。

“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家么……”

下意识摸摸头，陈默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拉开房门。

门外是明亮的楼道，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散发成莹莹点点的金黄色。

一道俏生生的倩影就那样站在门口。

“陈默，你不打算邀请我进去吗？”门口的女孩歪着头问道。

王琦琦好像永远都是这身打扮，扎着高高单马尾，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加白色T恤，都不是紧身类型，但很养眼，给人一种朴素，干净的感觉。

唯一能体现出她性格的是，她脚上的粉色运动鞋，从侧面看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熊图案。再加上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整个人散发出温柔娴静的气质。

“陈默，两天没见，你又变黑了。”

王琦琦笑嘻嘻伸出手，和陈默的手臂对比，她的皮肤白的发亮，而陈默的皮肤则是健康的小麦色。

“那可不，我这样的肤色，那搁古代那都是锦衣夜行，当刺客的料懂不。”

王琦琦捂住嘴，被逗笑了，笑眼弯弯，似乎已经习惯了陈默这种幽默搞怪的风格。

随后她仔细盯着陈默的脸，“咦，不对呀，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脸色很差吗？”陈默一愣，回想起昨晚的事。

“进来吧，渴了自己倒水，桌上还有水果。”陈默快步走向卫生间，一边招呼道。

卫生间不大，洗手台上的镜子里刚好映出陈默现在的模样。

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孔，嘴唇发紫，头发也乱糟糟的。

“是不是又熬夜啦，熬夜对身体不好。还有家里要买个空调了，你看这热的，床上都是你的汗。臭臭的。”王琦琦担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有粗糙、起皮的手感。

“不……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没事的。待会儿就好了。”

他不想让王琦琦担心，从某种程度来讲，父母不在身边，王阿姨一家是最关心自己的人了。尽管昨晚的噩梦相当诡异真实，但他的语气依旧显得轻描淡写。

“那好吧，明天记得和我去一趟中央广场，那边好像要搞一个什么招聘活动。我们两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工作问题给解决了。”

“知道啦。”陈默平静的应了一声。

“那好吧，我也要回去了，我妈店里还等着我呢。晚上你想不想吃我妈做的饭，今天晚上她炖排骨。”

“好啊，和阿姨说一声我晚上过去吃。”陈默一遍应道，一边用力捋了捋头发，露出额头，打开水龙头，卫生间发出哗哗的水声。他打算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我有急事先走啦，你记得来哦。”王琦琦嘱咐道，生怕陈默晚上又忘记了。

很快身后传来了关门声。

陈默在镜子前，紧紧盯着自己的脸。

“重活一世……”

随后他用力攥紧自己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