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行刀 第四章 有客远来

“这！”

邋遢汉子呆了。

那人身穿大黑五爪蟒袍，纹有九条黑蟒有五爪，但头上五角所以只能称之为蟒。

在大汉王朝上能穿九蟒五爪之人根本没有，就算权势滔天的晋丞相都不敢身穿蟒袍怕触那些腐儒的霉头，汉燕王慕容熙也只是五蟒四爪，能穿上这身衣服的可真正是皇帝之下第一人。

但这邋遢汉子望着这位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有些茫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庙外篝火旁，奔去身轻如燕，瞬息而至。

见那穷苦少年仍在熟睡，心中松了口气，可疑虑却越来越重。

“他醒不了。”

那人不知何时出现酒乞爷身后，如幻影一般，就算有月光照耀仍是看不见一丝痕迹。

“是阁下动的手脚？”这位邋遢汉子语气硬了几分，一股无形的势在周身环绕，隐隐有神龙低吭。

“放心，不会危及性命，只是让他熟睡而已，况且如果我对他不利，便是对我自己不利。”

那人走到篝火前，蹲下身子，双手靠近火旁，静静端详熟睡的贫寒少年，毫不介意身旁蓄势待发的汉子，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知道吗？我走出小镇后遇到不少光怪陆离的事情，有神庙显灵，人鬼相恋等等，最荒唐的是我这低贱草鸡竟然成了高贵的凤凰，你说荒不荒谬。”

火势小了几分，带着黑色护腕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向前微微靠近几分。

邋遢汉子见状并未搭话，气势减弱不少，但没有完全收敛。

这位身穿大黑蟒袍的俊朗男子，勉强翘起嘴角，可似乎有些勉强，翘起来的嘴角又缓缓落下。

邋遢汉子气势收敛，走到王庚身旁，坐下身，缓缓添柴，有些急火已经熄灭，邋遢汉子对面那人右手轻微一挥，火势冲天而起。

火焰大了，熟睡在酒乞爷身旁的王二狗脸上似乎感觉到烫，微微一拧，见状邋遢汉子吐出一口气，火势便小了不少，少年翻了个身。

“原来是您怪不得小时候的夜晚从不觉得冷。”

酒乞爷气势完全退去，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撇了眼身前穿蟒袍的青年男子道：“就今天是，以前都是庙里的石像。”

蟒袍男子微微点头。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不属于这里不应该出现。”

酒乞爷疑惑的问到。

“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教我武功？也许我不会武功我就不会跑出去了。”蟒袍男子答非所问。

酒乞爷打了个哈欠，躺在长满杂草的土地上“不会的，你来干嘛？来找刘占贵吗？”

“不单单是，卫先生，你，还有就是......”蟒袍男子转头看向位于破庙正中央的石像，那石像有些残破，但雕刻栩栩如生，若是再涂点颜料倒是与真人无异。

“他还没恢复，可能要等等。”

邋遢汉子翘起二郎腿刚好对着盘腿做在对面的蟒袍男子，气味不可为不大，男子用手捂着鼻子说道：“以前你味可没这么大。”

回应他的只有鼾声，男子放下捂着鼻子的手，起身缓缓向镇子走去，轻声说道：“人真的是会变啊。”

男子走后鼾声依旧，篝火吱吱的声似乎是在迎合他，火势缓缓减弱，熄灭。

天上繁星更加耀眼，忽然小镇两条巨大光柱冲向小镇上方，一黑一青，片刻后光柱散去，只见有两人悬浮于小镇上方，黑气和青气分别环绕两人，对立许久，似乎是在谈话，约莫一刻钟，黑气躁动，有龙吟响彻云霄，九条神龙冲向另一人，神龙未至，漆黑如墨的剑气又起，遮云蔽月，气势如虹，有大杀气掺杂在内。

身绕青气之人大惊，一边悬空使劲的往后退，一边双手在身边寻找着什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座威严法相矗立于青气人身后，法相大气磅礴，有百丈长，小镇上方放眼望去，周围气息晕乱，空间扭曲，似有碎裂之相。

法相猛然睁眼，声如洪钟，响彻整个小镇。

“竖子尔敢！”

神龙威势不减，一柄虚幻的墨剑杀气更胜刚才一筹，威严法相一掌递出，青光大盛，空间隐隐有裂缝擦出，滞留于小镇上方，神龙青掌相撞，神龙被法相狠狠碾碎，后至而来的是一道无可匹敌的剑气。

剑气穿体而过，法相缓缓消散，剑气减弱几分，仍向那人略去。

那人慌乱无比连忙往远处略去似乎要逃窜，可剑气飞快无比，立马便尾随而至，眼见那人头颅便要分离。

异便突生，镇子十里外破庙内石像金光大盛，一股无形法则束缚住剑气，刚刚死里逃生的那人明白了什么，便停下身来哈哈大笑。

对着刚刚以指代剑的男子，说了句话似乎是在嘲讽。

小镇上方周天大阵，隐隐出现，一股无形的气机锁定两人。

“尔等速速离去，吾既往不咎。”

一人听闻立马向远遁，那位身穿黑袍以绝对实力碾压偌大法相的男子做势要追。

“阁下，若执意如此莫怪小神无情。”

那人并未理会，周天大阵运转，天枢、天璇、天玑相继发力，巨大手印笼罩小镇。

剑鸣声起！光耀天际。

良久，小镇亦然在那，小庙依旧破败，上方空间裂缝也消失不见，仿佛是场幻觉。

小镇外篝火旁，一位邋遢汉子睁眼，望向小镇上方，片刻后看向仍在熟睡的少年喃喃道。

“人的确会变，你变强了，远远超乎我的意料，可你来这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是注定的，你不不可能改变，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远处似有若无的声音传来：“我来到这好像也是注定的。”

次日，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王庚起身感觉昨夜睡的格外安心，而睡在身旁，衣衫褴褛的汉子抱着一根比较粗大的木头，仍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一年之际在于春，一年之际在于晨。

少年找出藏在石像背后的竹篓，把装在里面的几双草鞋倒出来，由于他藏在破庙后山包里的几小罐子铜钱昨天挖了出来用来赎回黑色令牌，他的全身家当就剩下这些。

少年换了双手工还算不错的草鞋，背上竹篓上山去了，走时还不忘跟邋遢汉子打了声招呼，汉子不知怎么的，仍是打着呼噜，搁以前这个无赖可不是这样的，想前不久为了几两铜钱，真的可是寸步不离，王庚认为这样也好清闲自在，省的采药还要看看这人有没有在山里迷路。

沿着庙前这条小路，往远处走约莫几百里就会碰到比小镇大几十倍的城池，当然王庚这个贫寒少年当然不知道这些，都是药铺掌柜跟他坐在镇子中央老槐树闲聊时说的，少年上山采药时常常会站在比较高的山头眺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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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离小镇有几万里之遥处，有一座孤寂山峰，白云环绕，有几座茅屋坐落于此地，犹如仙人居所。

“小崔又在盼着那小镇少年？”

青衣小童蹲坐地上，眺望南方。

青衣小童听闻这句话，连忙起身，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白衣青年行礼作揖，片刻后回答道：“回师尊只是有些担心，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白衣青年伸出刚刚捧过圣贤书的手抚摸着青衣小童的小脑袋，微微一笑“看到了另一个你？”

青衣小童抬头灿烂的笑道：“我碰到了师尊，不知道他能不能也碰到师尊这样的人。”说道不知道三个字时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他有大气运，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就把我教你的祈愿符就多画几张，若是还不成，就把我教你的东西全都记住咯，我就让你下山如何？”

青衣小童听闻，满是欢喜“师尊说的自然是好。”说罢连忙跑进屋内，片刻后屋内时不时还会抱怨，过不久屋内隐隐约约传出青衣小童念祈福咒之声。

而屋外的白衣青年淡淡一笑说的：“尊客，可否出来一叙？”

黑影闪动，身旁出现一位身穿大黑蟒袍的俊美男子与白衣青年并肩而立。

“小崔让我带一句话。”

俊美男子倒是未说任何多于的话，也不腼腆。

白衣青年撇头“先生安在？”

俊美男子点头，白衣青年继续问到“我走以后他如何？”

“他成了你。”

白衣青年笑容不在，眉头皱起，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俊美男子看来这位白衣先生失望神色简直写在了脸上，像他这种混迹朝堂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可算是必修课。

“能否借我一样东西？”俊美青年望向刚刚青衣小童眺望的方向。

“何物？”

“八卦真图。”

“阁下大闹小江镇还想做甚？”

俊美男子斜眼撇去，笑道：“阁下何必装糊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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