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霾 第二章 霾下的惨剧

霾下的田间地头，在正午时分显得十分诡异，介于白蒙蒙和灰蒙蒙间的天空让诡异的气氛更加的让人窒息。

“呼~”

黄父将锄头靠在身上，用湿毛巾抹了抹脸颊，看着已经翻完的田地，长呼一口气，便扛起锄头准备回家。

“烨仁，烨仁！”

一道声音从黄父不远处传来，那是黄母的声音，听着有些焦急。

“在呢，咋了！”

黄父一边探着路，应着声，着急的小跑向黄母声音处。

“咋了！”到达黄母近处的黄父着急问道。

“烨仁，家林疯了，黄先贵死了！”黄母惊慌的拉着黄父说道。

“什么？黄先贵死了？在哪死的？怎么死的？”黄父想起黄先贵，就是那个瘦弱的跑向黄家林放羊地的汉子，便急忙问道，因为这个村子意外死亡的事情不多，十几年才会有一起。

“赶紧去看看，老爹爹也过去了！”黄母也说不出来啥，她得到消息后便过来喊黄父。

“我先过去，你把锄头拿回家！”黄父将锄头交给黄母后，便急忙摸着方位向着记忆中的黄先贵家中，小跑而去。

黄先贵家门口，首先传来的是凄惨的哭声，那是黄先贵的老婆，同村的蔡芬。

“先贵啊，你死的好惨啊，先贵啊，呜呜呜~”蔡芬凄惨的声音从聚集在她家门口的人群中传来。

“报警没，大队书记咋还没来？！”人群中一道苍老却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黄老会计，张书记已经在路上了，您也知道这雾这么大，赶过来起码也要半小时！派出所也打过电话了，他们说大概也半个小时到！”一道年轻的声音解释道。

黄父急忙挤进人群中，定睛一看，地上躺着，用白布盖着的应该是黄先贵，他老婆蔡芬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哭泣，而自家的父亲黄友华正在一旁站着抽烟，皱着眉头，不停地跟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爸！”黄父上前去喊了声。

“恩！烨仁来了！先贵之前跟你们在一起吗？”黄友华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之前黄家林大喊大叫说自家羊死了，我和先贵都赶了过去，之后先贵认为是黄忠民干的，便要去抓黄忠民，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先贵是怎么死的？意外吗？”黄父说完之后问道。

“看起来不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地，家林呢？黄老四，去把家林喊来！”黄友华解释了下便对着四周喊道。

“哎哎，黄伯，我在这，家林疯了，我刚从他家来，他一直在神神叨叨的，像是得癔症疯魔了！”人群中走出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擦着汗水说道。

“什么，家林疯了？走，我们去看看，其他人都散了吧，留下两个等书记和派出所的人！”

黄友华说完后便转身准备离去，走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黄父说道：“烨仁，你去把黄忠民喊到家林家里去，我们在那等他，今天这件事绝对不是意外，咱也不懂什么情况，但是有关的人都要喊到一起，方便派出所办案！”

“哦，好，爸，您先去，我一会就到！”黄父应了一声便扭头离开。

黄友华，原黄家村大队会计，一直干了二十几年的会计，之后又做了五年的大队书记，再之后由于年纪大了便退了下来，在黄家村很有威望，至少当地派出所解决不了的村中大小事务，都是有黄友华出面解决，村里人都很信服，也是村里辈分较高的长辈。

黄父急急忙忙的摸着方位向着黄忠民家赶去，黄忠民家在一条人工灌溉河附近，他是一个人住着，年轻的时候由于烂赌成性，败光了所有的打工积蓄，年纪大了之后由于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和后代，便靠着大队的救济度日，平时也喜欢偷鸡摸狗，不得村中人的喜爱，所以不仅家境贫穷，连带着人际关系也很是糟糕。

好在黄忠民家离得不太远，大约十几分钟后，黄父便到了黄忠民家门口，看着门口的杂草，黄父很是疑惑，虽然黄忠民较为懒惰，可是自家门前的空地是不会长满杂草的，毕竟人要脸树要皮。

“黄忠民，黄忠民！”黄父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没人！？”黄父又使劲的拍了拍门，确定没人应答后，便原路返回了。

而黄父却不知，此刻房间内的木板床上，一道佝偻的身影蜷缩在床上，单薄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却是皱巴巴的，隐约能听到一阵阵的嗡嗡声从其内传来，随后一团白色的类似团雾的雾类物体顶着被单蹿了出来，没有被单遮掩的黄忠民也显现了出来，那已然是一具森然白骨，而雾类物体动作迅速的从窗口处窜了出去。

黄家林家。

“家林，家林，这里是家啊，你怎么了啊，我是你老婆啊！”

黄家林家里也是围着众多的村民，大家都在议论，不仅仅是黄先贵惨死，还有当事人黄家林的此时状态，似疯未疯，很像是大家说的癔症。

“老书记来了！大家让让！”人群中传出一阵骚动。

“老会计来了！”

“黄伯！”

黄友华对着人群中朝着自己打招呼的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了缩在床脚的黄家林，那双眼睛里惊恐中带着痛苦，痛苦中带着一丝解脱，很难描述的一种状态，他这个活了将近七十的老人也不清楚黄家林此刻的状态究竟是怎么了。

“家林，你这是怎么了！？”黄友华上前问道。

黄家林本来涣散的眼神，在突然看到黄友华后开始恢复了神采，不停低语上下快速张闭的嘴唇也慢慢的闭了起来。

“叔，叔，有鬼，有鬼啊，吃了羊，羊全死了，呜呜~”黄家林突然的吼声和随之而来的哭泣，让众多村民愕然，一米八的大汉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

“鬼，家林该不会真的遇到鬼了吧，还有先贵，是不是也是被鬼给杀死的，死的那么惨，怕是~唉~”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

“是啊，肯定有鬼，这可怎么办！”人群中一阵骚动。

“鬼什么？哪儿有鬼？都给我闭嘴！”黄友华是绝对不相信鬼神说的，他是老党员，但是目前情况来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事，不然黄家林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家林，别怕，老叔在这儿，你慢慢说，什么鬼，你看到了什么？”黄友华看到人群已经安静下来后，便温声的看着缩在床脚的家林问道。

“叔，老叔，我的羊，就那么没了，变成了骨头，一阵风，对一阵白风过去之后，我家的羊就都成了白骨！呜呜，肯定是鬼，肯定是！”黄家林断断续续地说完之后，又是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给我安静！”黄友华猛喝一声，他听到这里后，心里虽然没有什么头绪，但是至少有了些情况，目前最主要的是安抚好在场的村民，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派出所来办了。

黄家林被黄友华的一阵猛喝给惊了下，也不再哭泣，像是恢复了神志，安静的坐在床脚处，任由自家婆娘喂水。

就在这时，黄父也赶到了这里，他看到恢复神志的黄家林，也稍微宽了些心，望着自家父亲说道：“爸，黄忠民不在家！”

“不在家？哪儿去了？你们有谁知道那小子哪去了？”黄友华听过后，望着众人询问道。

“老会计，我三天前看到过黄忠民，他当时想偷我家甘蔗，被我给发现了，就赶走了，之后就没看了，您也知道，自从三天前下了大雾后，我们也不怎么出去，自家事还闹心呢，谁还有空去留意他！”一个中年汉子起先大声说道，随后便小声嘟囔道。

“行了，就你黄皮头话多！”黄友华确定在座的都不知道黄忠民消息后，也不再询问，有点疲惫的转身走出屋子。

“大家都回家吧，派出所来了之后就知道情况了，大家回家也别跟家里的婆娘孩子乱说话，特别是什么鬼鬼怪怪的！”黄友华说完之后便带头离开了黄家林家。

黄父是和黄友华一起离开的，黄父本来想问问自家父亲有什么头绪，但是转念一想，自家父亲又不是警察，估计也不知道啥，便也不再言语。

“爸，中午在我家吃吧，茂芝饭也做好了！”黄父在走出一段距离后说道。

“不了，你妈还在家等我呢，中午的事儿别和小小说，小孩子最怕什么神神鬼鬼的，对她不好！”黄友华推着放在村道边的电动车，说道。

“对了，小林最近怎么样，五一假期也没回来，他奶奶可想呢！”黄友华笑着问道。

“小林好着呢，说是等端午节回来！您晚上来我这吃吧，昨天晚上有只鸡斗架，把腿给弄断了，让我给杀了，也给您们补补！”黄父笑着说道。

“好，那我和你妈晚上过来！你也回去吧，我走了！”黄友华想了想便回道，之后便骑上电动车缓缓地离开了。

“爸，您慢点骑！”黄父在后面不放心的喊道，但是黄友华已经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