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应容唤
“恩”猫儿小声哼哼
“不要睡”
“嗯”
“猫儿,我们来讲故事好不好,”应容轻哄
“哥哥,你喜欢我吗?”猫儿小小声。
“喜欢啊”应容急答道。
“我也喜欢”
应容感受到颈项中的泪水划过。
“猫儿?猫儿?
猫儿不回答,只是眼泪越来越多。应容发急,跑的更快。小白毛喵喵直叫跟在后面一路跑着。
“别怕别怕”
应容不知道是对猫儿说,还是自己说。
县医院里凌晨2点半,手术室的灯光熄灭。
“怎么样,医生?”焦急等在外面的应容问。
“很成功。放心!阑尾是小手术”医生对着应容安慰。
应容道谢,随后跟着护士将猫儿推去了病房。
看着猫儿睡着后一脸恬淡,应容总算有些心安。
睡在陪护病床上,应容不停的变换睡姿。话说以前逃亡,睡在荒郊野外都是常事。如今在这舒服的陪护床上反而不能适应,时刻翻身。
起身看了看病床上的小孩儿,应容用手去探了探温。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应该是天亮才能醒了。
应容复又翻身睡下。
梦境,
乖乖头的美丽小孩靠在自己的肩颈“应容救我!”
应容看着撞进屋内满脸菜色,眼神涣散的男人,一双手将那孩子圈的死紧。
“哥哥,哥哥”呼唤声让应容清醒。
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着病床睡着了,此时猫儿正摇着自己的手。
“你怎样?”应容起身查看,腿上一麻。
猫儿看应容脸色微变,紧张的问“哥哥,怎么了?”
“没事”
应容若无其事回说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猫儿摇摇头,一双大眼直愣愣的瞧着应容,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
“你们家孩子真乖,也不叫”是旁边床位的孩子母亲说。
“不像我们这个,醒来就各种撒娇”
虽然用的是嫌弃的词语,却是心疼的语气。
应容寒暄“孩子会撒娇是好事。是为什么住院?”
“感冒,玩了水又转肺炎了”
听到这话,应容觉得自己的家的猫儿真是无比乖巧了。猫儿将他自己照顾的很好,从不给自己添麻烦。
不过这件事也给应容提了个醒,
自己的准备工作并不充分,就擅自把他带出来了,但既然带出来了又让对方吃这种苦头。
想到这里,应容附身用最温柔的姿态轻轻抱住了猫儿。
感到猫儿突的用手紧紧的扯住自己的衣服:“哥哥,哥哥不要我了吗?”
不要他?应容反思自己的表达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看到一个画面。
身穿红衣颇有姿色的女人正极尽温柔的抱着小猫儿。但很快女人站起身消失在了猫儿的视线里。
是猫儿那个弃他而去的妈妈。
猫儿见应容不说话只是把应容的衣服抓的更紧,几乎要支起身。
应容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没想到的事,他亲了猫儿的额头。
阑尾手术的第一天是不能喝水和吃东西的。大人们尚且需要极高的自制力,但小猫儿却一直不吵不闹,一整天笑眯眯的。让值班的医生护士啧啧称奇。
为了打发时间,应容一直在床边给小猫儿读着手中从隔壁床借来的故事书。
“所以小红帽的故事说明什么呢”
“多学一门语言很重要”
“为什么这么说?”
“那样才能跟狼说话。我也要给小白毛说话”猫儿很真诚的说。躺在床尾的小白毛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喵了一声。
。。。。。。
“三打白骨精,觉得怎么样?”
“除了孙悟空,大家都很笨”
如此几个故事讲完,猫儿的床前来了一群无聊的病人和负责这个病房的叫许圆的护士。每个人来必带故事。
应容发现猫儿虽然读书很少,但理解力却很了不得。脱离了传统的教育束缚,他总是有属于自己的奇思妙想和考量。
外面传来了呼救的声音,
应容从二楼窗户往下看,一个身体廋小的男子正驮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路小跑而来。
“救命,让一下”跑在最前面的女人大嗓门吼着。
护士和医生慌忙上前接手。
“发生了什么?”
“晕倒了”
“你们是家属吗?”
“不是,我们是过路的”
“哥哥,怎么了?”猫儿见应容一直看着窗外问。
“没有”应容转身“故事听的开心吗?”
“哥哥讲故事就开心”猫儿撒娇口吻。
应容无语,总感觉今天这一亲,让猫儿打开了了不得的模式。
拿出棉签沾上一点水为小猫儿擦嘴唇,小猫儿小小声的说:“哥哥,我想喝水。”
“挨过今天才行”应容小声劝导,又帮助小猫儿挪动身体翻一下身。
“要不,你睡一会儿吧”应容提议。
“我要陪着哥哥”猫儿坚决表示。
到底是谁陪着谁啊?应容无奈。
“那,我们来聊天”应容建议。
“好”
想到今天在猫儿脑中看到的画面。
应容问的直接:“猫儿想妈妈吗?”
猫儿短暂的沉默和犹豫
“想”猫儿先是说,继而补充
“也不想。现在不想了”
应容看着猫儿从明亮转为雾沉沉的眸子,想到渐渐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猫儿的生活中缺少一位女性角色。
“哥哥,你问我问题。我也可以问你问题吗?”猫儿小心翼翼的问话打断了应容的思考。
“当然可以”
“哥哥的家在哪里呢?”猫儿问
这个问题难到应容了“哥哥,哥哥暂时没有家。等哥哥那天找到了人就有家了”
“就像哥哥找到姐姐吗?”
“姐姐,什么姐姐?”应容没反应过来。
“朱大哥问我,有没有漂亮的姐姐找哥哥,或者哥哥有没有遇到漂亮姐姐。如果有那就是一个家了”猫儿鹦鹉学舌
应容一笑。
“那你希望哥哥找姐姐吗?”
“不”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应容好奇。
“因为我想和哥哥是家人”猫儿的态度很认真。
“多了姐姐,哥哥也还是猫儿的家人啊”应容逗猫儿。
“哥哥会背姐姐吗?会摸姐姐头吗?会给姐姐讲故事吗?”
猫儿问的越发认真严肃,一双眼睛闪动着浓烈的嫉妒。
应容对猫儿的执着与占有欲感到震惊。
应容收敛表情,摸着猫儿的头认真发问“猫儿,你恨你爸爸对吗?”
猫儿瞳孔微缩,手指尖轻轻抽搐。
还是那熟悉的房间,一个身形高大面部狰狞的男人,正按着床上的小人做着可怕的事情,小人的腿被狠狠压住挣扎不开。晕头转向间,男人突然抽搐一下,一把刀子横穿过男子的脖颈。
肮脏的嘴里吐出了清新的鲜血,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忍不住格格的笑了起来。
心中涌动起无尽的畅快!
“小哥,小哥,你没事吧。医生,医……”旁边床位孩子的家长进房看到应容突然半倒在床边吓了一跳,赶忙来推喊。
“呼”应容如溺水之人一般长喘一口气醒来。
“咳咳……没事,没事”应容忍住咳意,安抚对方“低血糖犯了”
“那你赶快吃点东西吧。你这也太严重了”对方关切的说。
病床上,猫儿不知什么时候睡熟了。
“我去洗个脸”应容说完匆匆离开病房。
应容有些烦躁的扯着自己的领口。哪儿去问题了?
每次看到的都不一样,场景越来越血腥,越来越真实。
更奇怪的是这次应容绝不是旁观者的角度。而是就像亲身经历了!真实的恐惧!真实的杀戮!真实的快感!
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的能力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应容紧盯自己的双手。
身上的心灵上的各种不适,还有纷至沓来的各种问题。应容脸色苍白,真的出现低血糖的状态了。
“你,没事吧?”
是刚刚背人到医院的男人。
“没事,低血糖”
“喔”男人无话,磨磨蹭蹭从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块硬的水果糖来递到应容面前。
应容接过,真诚道谢。
男人咧嘴也不说话,径自走了。
十多分钟后,应容整理了心情回到病房。
猫儿还沉睡着,应容一时思绪万千。
他再度将手伸向猫儿的头。
“应收小朋友今天怎么样?”手术的医生来查看。
应容抽回手“还好”
“今天没给他喂水和食物之类的吧?”
医生询问并探了探猫儿的头
“没有,按照你说的,只是用棉签沾水润了润唇”应容回。
医生收回手说
“好。我当班的时间到了,有什么问题直接到办公室内找我”
“好的,谢谢医生”
起身送医生出去的时候,见医生揉着自己的眼睛和神经。
“没休息好吗?”应容寒暄
“大概吧”医生笑笑“都习惯这样轮班了,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特困。不过没事,有问题就来我办公室。不影响”
县城的医院,医生基本上都是全科的,每天轮班,能有个好脾气好的还真不容易。
病房内小猫儿已经醒来,虽然经过手术身体不舒服,但却精力十分旺盛。倒是应容今天有点精力不济,头脑昏昏。
“哥哥,你困了吗?”猫儿问
“恩,有点儿”应容老实回答
“你要上来睡一会儿吗?”猫儿拍拍床。
“不用了,我去打开水”
应容提着壶出门,过道里匆匆跑过一个飘逸短发,表情僵硬的青年人“我找一个刚刚在你们这里做手术的老人,说是脑溢血,我是他的儿子”
他对站前护士询问。
“正在做手术,你稍等一下。”护士回答,并将他引荐给今天送老者来医院的两人。
“这是陈芸许微兰夫妇,今天就是他们将你爸送到医院并垫付了医药费的”
“谢谢大哥,大姐。我是安明”安明冷肃着脸对陈芸夫妇道谢。
女人很爽利“没事,兄弟。那,我和老公该准备出摊儿,现在你来了。我们就放心,就先走了。晚点我们再过来。”
“那大姐,大哥你们先忙。今天来得急没取钱;你们留个电话号码吧。”
女人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安明,拽着他男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两人走后,安明询问“护士,送我爸来的两个人有说是在什么地方碰到我爸的?”
护士抬头,表情十分微妙。是负责应收他们病房的许圆护士。
“听说在夹子岭遇上的”
“喔,谢谢护士”
小护士在对方离去后摇摇头。
“怎么了?”应容问
看见应容,许圆小护士脸上一红。
“咳咳,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没怀好意”许圆护士带着点撒娇和抱怨的语气。
“不要乱说”护士长在旁边严肃的说“做你分内的工作。快到2室去看看,邹老太太的女儿来了,恐怕有事”
小护士做了一个知错的表情,朝应容迅速瞟了一眼,立即离开了。
见此,应容也离开了。
开水房在1楼,此时排着队伍,应容站在队伍里,听人闲聊。
“我就说吧,那个人肯定是整容过的。你瞧那一脸僵硬的样儿”
“也许就是人家比较严肃”
“不可能,刚看他站在那个灯管下,那鼻子都是亮的,肯定是假体。”
“灯光问题吧”
“你别不信,我就见过这整容过的真实案例。那整完之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过还是第一次在生活中看见男人去整容的。你说又不是大明星,有啥好整的?也许还越整越丑”
另一个人不再接话,八卦的那人见对方不再说话也安静下来。停顿了一会儿又似自言自语:“你说要好好整一下,得需要多少钱啊?”
打好水上楼,拐角的时候,应容与人撞了。
对方带着鼻音小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倒是像是个有事的。”应容指指对方眼睛。
眼前这个红着眼的不是许圆小护士又是谁?
这一说不要紧,小护士的眼泪如开闸之水一般冲出眼眶,就差嚎出声来了。
原来许圆护士看护的那位住在2室的邹老太太,是个在县上比较有名是生意人的母亲,因为高血压和心脏病最近住在医院里。
对方的媳妇不来则已,一来就各种挑剔医院和护士的毛病。而其中对负责专门负责这个病房的小圆是格外的爱投诉。
“你说这人怎么回事嘛。他们不愿意自己花时间照顾老太太,就来医院使唤我们,还,颐,颐指气使的”许圆护士哭的有点狠,这会儿哽住嗓子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老太太的病本来又不是非要住院不可的,如果不是在家没人陪……”
许圆护士已经从哭诉转到抱怨模式,整个过程持续了10分钟,而应容不说话只是听。
直到,
“你还没完了?”
是护士长。
许圆蹭的坐起,脸上泪痕未干,只是不再掉眼泪。
“洗把脸。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让其他病人看到,算怎么回事?”
许圆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脸,朝着护士长和应容一点头,一溜烟跑了。
“跑什么,用走的”护士长大着嗓门喊。
许圆慢了下来,没几步又转为一路疾行。
“不好意思,应先生。小圆儿刚到我们卫生院工作不久,还没有习惯”
护士长向着应容抱歉的说。
“没事,很正常。那个行业一开始都是这样的。”
应容很是理解。
“不过,能听她抱怨这么久,真是谢谢你了。”护士长由衷感谢的说。
应容摆手表示并不介意,离开了。
走过护士站,几个护士正将许圆围在中间,为她整理护士帽。
病房里的应收正眼巴巴的盯着门口,看见应容出现眼睛一亮。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就出去了这一会儿,小孩儿就开始盯着门口看了”
同病房的人说,应容笑笑摸摸猫儿的头。
他是担心自己像他的母亲那样吧。
“我看今天被送来急救的那个老人手术结束了,性命是保住了”病人家属开始闲聊。
“是啊,幸好那两口子心好,把他给救了”有人说
“不是他们家家人吗?”
“不是,我刚在外面听到说,是那俩口子路上看到了”
“现在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电视尽是些碰瓷的,被人讹诈的新闻”
“还说电视上,就这医院,前不久还有一起呢。”
“没听说啊”
“那你该问我,我在这医院都快住一年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一个病友接口说。
众人纷纷转向那人,那人也便顺势说了起来。
原来,之前来了一位老人用三轮车送一孩子来就医,说是那孩子腿给摔折了,那老人起了个好心送来的。
后来孩子的父亲来了就揪着老人不放,非说是老人的三轮车给撞的。碰巧那夹子岭附近既没监控,这一下就揽上事情了。
加上前段时间诊治三轮车乱象,那老爷子的车是个无牌的营运的,警察就没收了。结果有人觉着老爷子是因为撞人被罚的,就开始明里暗里挤兑。结果老爷子一急’呜呼’一下子见老马了。
讲故事的人讲的有声有色。
说那被摔孩子父母如何打电话威胁老人拿钱,说遇到老人的人都如何对老人指指点点。又说老人的孙子从外地回来如何到讹诈的人家里大闹,甚至将对方告上了法院。但压力致人死亡,这一点因为不能作为直接证据而不了了之……
总之讲故事的人讲的投入万分,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听故事的人听的认真沉醉,似是就在当前。
应容倒是想到,今天问话的那个叫安明的青年人问的那个地方也就是夹子岭。
那,就难怪许圆那副表情。
话说,自从中午一大帮人来病房看应收做反应,这会儿这病房就像是个活动中心。时不时有患者或者患者家属来串门。
晚饭的点,应容准备去外面买点吃的。
“应容,你来一下”许圆小护士在门口表情严肃。
应容担心是否是猫儿的病情有变化,赶忙跟上。
结果,
“这是给你的”许圆小护士递给应容一个饭盒。
“给我?不用,我正准备去吃饭”
“哎呀!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许圆将应容右手拉过,硬是将手中的饭盒塞在了手上。
“就当是,就当是谢谢你今天听我唠叨的谢礼吧”
许圆护士含羞带怯,转生就走。
应容也不是笨的,都这样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就太假了。
但人已离开,此刻追上去还给对方,貌似也有点不近人情,毕竟对方说的是表示感谢,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吃到生姜时,应容下意识想找小白毛。
“猫儿,小白毛呢?”
精神不大好的猫儿回答:“出去玩了,晚上就回来了。”
“你们也太爱猫了,孩子名字叫也叫猫儿”隔壁床的病人家属戏谑。
又问“你们的猫是什么品种啊?”
“土猫”
“是吗?它怎么那么机灵。刚刚小孩子输液完了,还是它第一时间注意到的”
是了,小白毛从出生开始就跟随着小猫儿,他们一起走在路上。
路上的人事太多,一条小猫儿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玩伴并不引人注意。但在物质的空间里,一条小猫儿的就会随着人的身份引来无数猜测。
但应容未认真想过,小白毛确实不同于一般猫。谁家的猫会喜欢生姜这种东西呢?
而如果继续想下去,就会知道应收爱吃的也是小白毛爱吃的,重复率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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