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姝泪 002章失真小学

002章失真小学

你还有心情画画。真是的。明天都要上学了。我们只会更忙。闻守琳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在了明壹的身后。也许明壹太沉醉了，正在画明月的画像。连闻守琳进来了他那间很狭小的房间里也不知道，更不用说已站在了身后，还让闻守琳看见他在画明月的画像。

我叫你画，我叫你画。你不是成心气我吗？我呸！闻守琳就是一口痰过来，直奔那还没有干透的画像而去。那口痰就直接吐在了明月画像的脸上。

你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明壹终于知道了闻守琳杀气腾腾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赶紧护住了画。

你不要乱来。

我乱来。我乱来……

明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天吃了中饭，就与余道一起往纳米河的浅水地方而去。没有想到的是，身后十米处尾随而来的至少有十多个附近区的七八岁的男女孩子。游泳是成不了的了。两人顺着下游而去，是有说有笑手挽着手，慢慢地趟。

不好了，天哥，你家出事了。你妈住院了。喜欢明天的花桂只有六岁，长得可爱，也深得明天的喜爱。只是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明天与余道正在往回走，在纳米河的高堤上。

什么？天哥，你妈怎么回事呀？余道提醒道。

余道，快点，跟我回去吧！肯定是为了我的事。明天恍然大悟。今天不应该跟爸提画明月的画的。肯定是爸偷偷地画姐姐，被妈发现，爸失手打了爸，还是妈气急之下撞墙的就不清楚了。

啊哟！真是急性子呀！闻守琳拿刀往自己头上砍。钟婆婆说得是声情并茂，就如同亲临现场。

钟婆婆，你好坏呀！我妈在医院有个三长二短的，我跟你没完。明天可不管这些，说完还朝钟婆婆吐了吐舌头，气得钟婆婆摆摆手，走进了她那间经常有人光顾的小屋。那里也经常有欢笑声，因为都是几个打麻将的牌友。有一天没一天的赢个几角钱就不错了。跟她一起玩的牌友也没有说过她输过钱的历史。

你妈与你爸都坐车到县医院了。走的时候你爸嘱咐我，要你把那些书呀！画的呀！全烧了。不要再让你妈生气了。花桂脚程慢一些，气喘吁吁地对正要去医院的明天说。明天也不管弟妹他们号啕大哭，但他还是被花桂小巧的双手拉住。

天哥，不要去了。你弟你妹还等着你弄饭吃呢！明天也没有力气去挣脱花桂拚死的坚韧。

小桂子，我不去了。嗯，嗯，都是我，让他们，让他们这样的。我真是一个坏，坏孩子。明天突然地哭了起来。明天的弟弟明帝与妹妹明秀也跑过来，抱着明天的双腿。

哥哥，哥哥。

哥哥，哥哥。

烧了它。这个不得人心的艺术品。厨房的灶台下是书画一大堆的，明天边烧火，边往里扔。

哥哥，给我留两本吧！我要看画。明秀跑了过来。

看什么，看，真是不省心。明天就着就从明秀的手里夺过一本画报。

妈妈，我要妈妈。明秀哭将开来，把今天所受的委屈几乎都要倾泄出来。

余道，快过来，把她抱出去玩。菜也别弄了。

明天继续地烧着。饭也好了，就是炒菜了。炒豆角。炒着炒着，就听见明帝在下面有一把没一把地扔着画报书本，嘴里还嘟嚷着。

画报呀！你真傻呀！你怎么不跑呢！明帝的童言让明天多了一个心眼。

开饭了。今天是豆角炒肉，还有一个鸡蛋番茄汤，再加一个……

不知是香气还是怎的，明秀也进来了，后面跟着余道。

哥，我饿。我要吃。明秀抱着明天的一只腿笑着，她看到了明天满面的烟灰。

余道，你跟我们一起吃。哎！花桂呢？明天开始张罗着碗筷，并对明帝耸耸肩。

哦！吃饭了。明帝也终于露出了笑脸，他可不管哥哥脸上的东西。他要拿到他的武器……一只大匙。每次他与姐姐每餐都要发生这种争夺战。今天明秀没有去争，倒是让明帝多了一份戒备，是不是姐姐改变了战略，智取。明帝想着把那把匙紧紧地握在手里，眼里偷偷地瞄着明秀。

她早走了，上次不是说了吗？余道提醒道，明天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他们小孩子所能决定的。要是他能去他家玩，真是不得了的大事。

明帝，你干吗？明秀不会跟你争。现在是吃饭的时间，也是我们哥几个最最没有声音的晚饭。

哥哥，菜好吃。这是明帝的声音。

我也，好吃。这是明秀的声音。

余道与明天相互一笑，大口地又埋头吃将起来。他们也饿极了，只有吃，才能让他们感到世界的公平与美好。但愿他们说的与世界美好无关。

爸的小屋弟妹不会去的。吃完饭，余道也只好回家了。他今天也感觉很累了。明天在爸的小屋里弄着那几袋从灶台下弄回来的书本画报。

明月，你明着要去参加儿童节比赛。就不要穿凉鞋，啊！一个很似闻守琳，明天妈妈的声音。

我要穿。老师说了，要穿着凉鞋才行的。我们训练也是穿着凉鞋的。明月嘟着小嘴，显然很不高兴。

我说不准穿，就是不准穿。我给收起来了。你也断了这个念头。闻守琳用手指狠狠地往明月的头上一弄。

我不，我不。妈妈坏，妈妈坏。

……

今天还要表扬一位学生。他叫明壹。他被县一中录取了。一位只见背影而听得到声音的长者在明壹的小学毕业会上宣布着这个好消息。

……

我去不了。我去不了一中。我爸是假军〔圆国革命时期的乱运军军人的称呼，因其军人证件丢失，不能证明他为光明军战斗的历史〕。明壹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

明天醒来发现自己看着画报的，竟自睡着了，怎么那些场景都是梦中的吗？

自己还要上这个小学吗？等着自己的又将是什么样的转机。明天微闭着双眼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小天，你这招不对，应是攻人下盘，要快狠准。四岁的明天偷偷与爷爷在明亮的月光下练着爷爷的成名拳：杀拳（分守、攻、联三式）。奶奶并不赞成爷爷教明天习武，而明天也是在那时的两年时间天黑时，天蒙胧亮时在富美山角的某处，爷爷的住处练习的。每天有四个小时的练习。明天的悟性深得明伦的赏识和认可。他炒菜时，也把明天带在身边，让明天看。明天天性聪明，一看就会，一炒更好吃。

我要见姐姐。我要见姐姐。明天不想练了。

你的杀拳已初见成效，正是扎根时期，等过了这个时期，爷爷我会把你送回去的。再说你家里也忙呀！……

上学了。明天。余道已是报名了，来约明天。

天哥，走，跟我去学校。花桂也是新衣服一穿，可爱得很。

你们去吧！等我爸我妈回来，我再看吧！我还要张罗弟妹们起床，弄饭。明天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在床上睡的，还是在爸的小屋的那堆书报上睡的。他醒来时，却是与弟妹们睡在了一张大床上。他也想爷爷奶奶他们了。那两年，他应不应该去爷爷那的，这到底是他与姐姐之间的最后一次。回来时，姐姐已然离他而去，却是尸首也没有寻着。

昨夜如梦，梦似真。小学如人，人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