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坤哥,探听完毕,‘白狗’伍世豪盘踞在五楼。”
“那帮条子,包括雷洛和重案组的人,刚刚才散去,风头正劲。”
“还有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九龙林’,他那间神棍铺子就在一楼巷口。”
一个精瘦的打手从队伍阴影中闪出,声音压得比老鼠爬行还低。他知道,这一下午的踩点,就是为接下来这场血腥猎杀做铺垫。
“哼哼哼,宰了伍世豪,我段坤就能坐稳城寨之主的宝座。”
段坤兴奋得像吸食了最烈的白粉,舔了舔嘴唇,目光中充满了贪婪的疯劲:“那要是,连那个‘九龙林’也顺手剁了呢?我是不是就直接升级成‘九龙之王’了?”
他狠狠摩擦着手中的微冲,金属摩擦的冰冷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冲上五楼,用弹雨将一切扫成碎片。
“坤哥,那‘九龙林’的邪门本事可不是吹的。”
这小弟声音又低了几分,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听说今天选举新坐馆之前,城寨那些老不死的叔父们,都屁颠屁颠跑去求他算了一卦。”
“要不是他那神准的命盘推演,伍世豪根本没机会爬上这个位置。”
“咱们,招惹谁都行,别轻易惹上那个算命的,不吉利。”
议事厅里的真实角力,只有城寨的核心人物才知道。但在外人眼中,林澈不过就是个靠观星卜卦混饭吃的江湖术士。
然而,区区一个算命先生,竟能左右坐馆这种决定城寨生死的大事,这本身就证明了这位“林先生”的恐怖影响力。
被城寨诸多老狐狸深信不疑的存在,无论段坤信不信邪,绕开他似乎都是更稳妥的选择。
“放屁!他很有本事?”
段坤眼神一狞,手中的凶器猛地砸在他的掌心,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周围人心里一颤。
“那他算没算到,明年的今晚,就是他自己头七?”
段坤的瞳孔里燃烧着狂躁的火焰,猛地抬高声音,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恶狼:“都给老子听清楚!冲进去,见活人就杀,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城寨铲平!”
冲锋枪的弹夹被推进枪膛,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段坤完成了最后的检查,不再废话,一马当先,带着手下浩浩荡荡地卷入了城寨的黑暗深处。
他没兴趣玩什么深沉的阴谋,能用子弹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还要动脑子?开枪,完事!
城寨的入口大敞四开,就像一张等它吞噬猎物的巨口。怪只怪新任坐馆伍世豪太傲慢,门口连个把风的烂仔都没有。
湿漉漉的小巷,泛着霉味。路灯像是电力不足的病人,忽明忽暗地挣扎着,只留下鬼魅般的剪影。
“操他妈,城寨这帮龟孙子都死绝了?睡得这么早,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群入侵者从暗巷绕入中央露天广场,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寂静。
有打手环顾四周,忍不住咒骂出声。
无人出没的城寨,死寂得令人窒息。特别是四周那些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的房屋,在夜幕中看去,就像是一具具冰冷而空洞的石棺。
他们虽然知道伍世豪的大致方位,但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找人,难度直线上升。
“坤哥,这气氛不对劲,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诡异的安静压得他们心头发慌,一名打手战战兢兢地问道。
“妈的,这块烂地等老子来做主,夜里必须有人出来晃悠,让整个城寨都给老子活过来!”
段坤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戾气:“既然都睡死了,那就先找个醒着的,问问路!”啪嗒!啪嗒!啪嗒!一阵节奏古怪的皮球弹跳声,突兀地从左侧幽深的小巷中传来。
所有人肾上腺素飙升,猛地抬起枪口,对准声源。在黑暗的尽头,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似乎正在追逐着皮球,一蹦一跳地远去。
“靠!还想跑?”
段坤怒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率先冲进了小巷。
身后的人连忙跟上,紧追不舍。
前方那小孩的速度快得惊人,他们足足狂奔了两三分钟,才终于看到,那孩子在巷尾的阴影里停了下来。
“小崽子,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玩球啊?”
段坤身后一个长相凶恶的打手咧嘴一笑,走上前,故作和善地问道。
“我没在玩球。”
阴影中的小孩声音稚嫩,听不出丝毫害怕:“我是在找我的东西。”
“哦?你在找什么?要不要叔叔们帮你一起找?”
打手语气带上了戏弄,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能逗弄一个小孩,总算让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一些。
然而——
“叔叔你真是个好人,”
小孩子的语调兴奋起来:“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头吗?”
“我刚才玩得太用力,它不小心掉下来了。”
那孩子迈着蹒跚的步子,从完全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灰色的背心短裤,看样子不过四五岁的光景。
但是!
他的脖颈上方,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脑袋!
“啊——鬼啊!”
那名打手瞬间面色煞白,像是触电一般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后爬行,惊恐的嚎叫撕裂了夜色。
“叔叔,你不是说要帮我找脑袋吗?”
那无头小孩张开双臂,步伐有些摇晃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不解的委屈:“你为什么要跑呀?”“坤哥!救命啊!”
被无头小孩紧追不舍的小弟连滚带爬,尿意几乎快要涌出。
幸运的是,这“无头鬼”的速度确实很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跑起来歪歪扭扭,虽然吓人,却追不上成年人。
眨眼间,那小弟已经缩到了段坤的背后,几乎是挂在了他的身上。
段坤单手稳稳地持着枪,冷静地俯视着那个“小东西”,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猎人面对猎物的漠然。
“叔叔们,你们也愿意帮我找脑袋吗?”
“要是找不到,我妈妈会骂我的。”
无头的小孩停在几步之外,用那种诡异的稚嫩声音对着段坤一行人说道。
尽管没有头部,但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那片空荡荡的脖颈切面上,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找脑袋?”
段坤嘴角露出一抹极度扭曲的冷笑:“老子段坤,是那种给你找死人头的人吗?”哒哒哒!没有一句废话!段坤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一梭子火舌瞬间喷涌而出,将子弹倾泻在了无头小孩身上!
硝烟弥漫。当枪火的残影和弹壳的叮当声平息后,那个无头小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草!看见没有,不就是一只装神弄鬼的小杂碎吗?”
段坤冷静地退弹壳,换上新的弹匣,眼神轻蔑:“有什么好怕的?先找到伍世豪的狗窝,宰了他,再回来会会那个九龙林!”
他根本没理会身后那帮惊魂未定的手下们,率先踏上了通往楼梯的阴影。
“卧槽,咱们真见鬼了,还要继续?”
“赶紧跟上吧,你们难道不觉得,坤哥比鬼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吗?”
众人互相看了看,咽了一口唾沫。那股子疯狂的劲头,让他们明白,眼前的段坤比任何妖魔鬼怪都要危险。
“疯狗坤”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不过,刚才那一阵喧嚣的枪声,势必会惊动城寨里的人。段坤也临时改变了策略,加快了速度,目标直指伍世豪的住所。嘭!来到五楼的走廊,段坤根本没有寻找目标的意思,抬起重脚,将最近的一扇房门轰然踹开!
“杀——”
众人持枪蜂拥而入,枪口对准了房间内部。
然而,仅仅一眼,他们脸上狰狞的杀意就僵住了,迅速被恐惧取代。
房间里空空荡荡,根本没人。地面和桌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无人在此居住。
但让他们脸色瞬间煞白的,是房间中央,堂而皇之摆放着的一具漆黑的寿材!
以及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张中年女人的黑白遗像!
遗像两旁,两根白色的蜡烛摇曳生姿,火光忽明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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