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院子里的喧嚣与恶臭,如同沸水里投入了冰块,在一瞬间的死寂后,爆发出更加猛烈的沸腾。
人群像是被无形的巨浪推开,尖叫着,干呕着,争先恐后地向后退散,每个人都用袖子死死捂住口鼻,仿佛那股味道是能索命的瘟疫。
“呕……不行了,我真要吐了!”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快离远点!离远点!”
混乱的中心,许大茂的狂笑声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他抱着肚子,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笑得眼泪鼻涕一并流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用尽全力指着院子中央那团不可名状的物体。
“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阎老西……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尖锐而放肆,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狂喜。
就在这片人间炼狱般的场景中,一个焦急而尖利的女声,从人群外围硬生生挤了进来。
“让让!都让让!出什么事了?”
“老阎!我家老阎呢!”
三大妈一路推搡,气喘吁吁地冲破了人墙。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具体状况,先是被那股残存的、足以让人昏厥的恶臭熏得一个趔趄。
但对自家老头子的担心,压倒了生理上的不适。
她定睛一看。
只一眼,三大妈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她的老头子,阎埠贵,直挺挺地躺在泥水里,双眼向上翻着,露出大片的眼白。
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精明算计的脸上,此刻被一层厚厚的、黄白相间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污物完全覆盖。
而在他身上,那个院里最是肥硕、最是撒泼耍赖的老虔婆——贾张氏,正用一个扭曲又暧昧的姿势,死死地压着他。
“嗡——!”
三大妈的脑子瞬间炸成了一片空白。
那股能把人熏死的恶臭,她仿佛完全闻不到了。
她的眼睛里,她的脑海里,只剩下眼前这幅画面。
光天化日。
众目睽睽。
自家老头子。
贾张氏。
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这个念头,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碎了她的理智。
什么惊天变故,什么前因后果,在这一刻全都不重要了。
她只看到了“事实”。
一个让她无法接受,让她感觉天塌地陷的“事实”。
“阎埠贵——!”
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哭嚎,从三大妈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泥水地上,也顾不上冰冷和肮脏,双手开始奋力拍打自己的大腿。
“我没法活了啊!”
“天杀的阎埠贵啊!你个老不正经的挨千刀的!”
“你……你竟然背着我,跟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哎呦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这样!你们还要不要脸啊!我们老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啊!”
三大妈的哭嚎声,字字泣血,充满了被背叛的悲愤。
她这一嗓子,直接给这锅本就沸腾的浑水,又浇上了一勺滚油。
原本还在捂着鼻子干呕的邻居们,瞬间都愣住了。
啥?
啥情况?
阎埠贵和贾张氏……有一腿?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种全新的、混杂着惊愕、鄙夷和浓浓八卦意味的神色,重新聚焦到了院子中央那两个人身上。
人群后方,许大茂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又爆发出更加猛烈的狂笑。
他简直要乐疯了!
这叫什么?
这叫惊喜!
他本来是过来看赵东来怎么收拾贾家人的,结果竟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许大茂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唯恐天下不乱地扯着嗓子在人群里高声附和:
“哎呦喂!三大妈您可别哭了!这事儿……它不好说啊!”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刚才可看得真真的,三大爷那叫一个勇猛,抱着贾大妈就地一滚,那架势……啧啧!”
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极尽嘲讽之能事。
“三大爷!我是真没想到啊!您这口味,可真不是一般的重!佩服!我许大茂是真佩服!”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就在这时,傻柱和秦淮茹也闻讯赶了过来。
傻柱本来是担心被辣椒水泼了一身的棒梗,可一进院子,也被眼前这叠罗汉的奇景给惊得瞪圆了眼睛。
他指着地上的两个人,满脸的不可思议,扭头对秦淮茹说:
“嘿!秦姐你瞧瞧,这……这是干柴遇上烈火了?”
秦淮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自己的婆婆和阎埠贵以那种姿态纠缠在一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声声的嘲讽,一句句的污蔑,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阎埠贵的耳朵里。
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晕死过去。
那股极致的恶臭只是瞬间冲垮了他的神经,让他背过气去。
此刻,在冰冷雪水的刺激下,在周围嘈杂声音的轰炸下,他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回笼。
他能听到。
他能听到自己老婆那撕心裂肺的哭嚎。
他能听到许大茂那阴阳怪气的嘲笑。
他能听到傻柱那混不吝的调侃。
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邻居们投来的,那种鄙夷、猎奇、看笑话的目光。
一股无法形容的羞辱感,如同岩浆,在他的胸腔里灼烧、翻滚、即将喷发!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阎埠贵算计了一辈子,爱惜羽毛一辈子,到老了,竟然要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我……我……”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想要张嘴辩解,想要破口大骂。
可嘴巴刚刚张开一条缝,那股近在咫尺的、足以毁灭灵魂的味道,就争先恐后地往里钻。
“呕……”
他瞬间闭紧了嘴巴,连一丝缝隙都不敢留。
他怕。
他怕自己一张嘴,就会把糊在脸上的这些东西给吃进去!
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愤怒、屈辱、恶心、憋屈……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张被污物覆盖的脸庞,都因为肌肉的剧烈抽搐而变得扭曲。
就在阎埠贵体验着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时,压在他身上的贾张氏,也终于缓过劲来了。
她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但脑子却转得飞快。
一睁眼,就看到三大妈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又听到许大茂和傻柱的混账话。
她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这个老虔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与狡诈。
她一骨碌从阎埠贵身上爬起来,动作比谁都利索,完全不像刚才要死要活的样子。
她站稳身子,也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抬手就指向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阎埠贵,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本事——倒打一耙。
“是他!”
她声音尖利,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是他阎埠贵!他看我一个老婆子好欺负,非要拉着我,占我便宜!”
“我不同意,他就动手打我!你们看,你们都看看我这手!都给他拽红了!”
她撸起袖子,露出自己那肥胖的手腕,上面确实有一片因为挣扎而泛起的红印。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
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吧?
贾张氏见状,心中暗喜,眼珠一转就准备开溜,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脚踝处突然一紧。
一股大力传来,让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尖叫着向后倒去。
“哎哟!”
她重重摔在地上,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冰冷而戏谑的眼睛。
赵东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手里拎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粗麻绳,绳子的一端,已经死死地打了个结,牢牢捆住了贾张氏的脚踝。
而绳子的另一端,正被他慢条斯理地,绕向了还在地上“挺尸”的阎埠贵。
“别急着走啊,贾大妈。”
赵东来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院子里所有的嘈杂。
他蹲下身,无视阎埠贵那因为恐惧和愤怒而瞪大的眼睛,三下五除二,就用麻绳的另一头,将阎埠贵的脚踝也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下,贾张氏和阎埠贵,两个人便被一根绳子拴在了一起。
贾张氏想要往前爬,就会拖动阎埠贵。
阎埠贵如果想往后退,也得带着贾张氏。
赵东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环视全场,目光从哭嚎的三大妈、狂笑的许大茂、目瞪口呆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最后,他提高了音量,朗声道:
“我看这事儿就别吵了。”
“一个入室盗窃未遂,一个在人家门口意图不轨。”
他指了指贾张氏,又指了指地上的阎埠贵。
“我看呐,这俩人根本就是‘共犯’!”
“大家都别动,也别劝,让他们俩先在这儿好好冷静一下。”
赵东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彻底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我这就去派出所,叫公安同志过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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