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漏之体？我熔万道成帝尊！ 第一章 往生觉醒

剧痛。

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颅内疯狂搅动，将意识撕扯得支离破碎。

君北辰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淡金色的池水，水面氤氲着带着微弱生机气息的雾气。他正半躺在池边，大半个身子浸泡在微凉的池水中，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钻入，却奇异地缓解了那几乎要炸裂的头痛。

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撞着他的意识——

青玄界，东域，天枢圣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君家。

他是君家少主，族长君莫问的独子。

一个因身负“万漏之体”，而被钉在家族耻辱柱上的……废物。

灵气入体即散，如沙漏般无法留存分毫，修行之路断绝，被视为家族之耻。

三天前，原主在心灰意冷之下，闯入家族禁地“往生神池”，希冀这传说中的神池能创造奇迹……

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的沉沦。

“啧，这废物居然还没死透？在神池里泡了三天，命倒是挺硬？”

一个充满鄙夷和不耐烦的年轻男声，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君北辰混沌的意识，将他从记忆融合的漩涡中彻底拽了出来。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循声望去。

池边站着一个穿着青色护卫服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双手抱胸，下颌微抬，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冷笑。融合的记忆立刻告诉君北辰，此人名叫君小虎，家族护卫队成员，因其父是护卫队的一个小头目，平日里便有些嚣张，更是以欺辱原主这个“废物少主”为乐，借此讨好家族中某些实权人物。

旁边还有一个拿着扫帚、身形佝偻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衣，正默默清扫着禁地边缘的落叶。他是看守禁地的老杂役，君福。听到君小虎的话，君福只是抬了抬浑浊的老眼，低声道：“小虎，少说两句，北辰少爷毕竟是族长之子……”

“族长之子？”君小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禁地里显得格外刺耳，“福伯，你老糊涂了吧？我们君家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连淬体三重都突破不了的废物少主？我看族长巴不得他没这个儿子，省得天天丢人现眼！占着少主的位子，浪费家族的资源！”

他几步跨到池边，蹲下身，几乎是指着君北辰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君北辰脸上：“喂，废物，没死成就赶紧滚出来！禁地也是你这种货色能待的地方？要不是族长心软，强行压下了族老们的异议，你以为你能进来？别脏了这往生神池的水！这里的灵气给你这漏勺体质，简直是暴殄天物！”

恶毒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鞭子，一下下抽在心上。伴随着记忆中原主无数次被族人轻视、被同龄人嘲讽、甚至连下人都敢暗中使绊子的画面，一股源自本能的、混杂着原主残魂执念的强烈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般涌上君北辰的心头。

这情绪如此汹涌，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让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撕碎！

然而，就在这情绪即将失控的边缘——

灵魂深处，一股温润、古老而神秘的热流悄然弥漫开来，如同母亲最轻柔的抚慰，瞬间抚平了那躁动的气血和翻腾的怒火。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从意识海深处涌出，让他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冷静。

一枚核桃大小、通体混沌之色、表面缠绕着无数玄奥纹路、仿佛蕴含着一方初开世界的种子虚影，在他意识海中静静悬浮，散发着微光，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他几乎崩溃的心神。

混沌道种！

君北辰心中剧震。

穿越？金手指！

属于前世那个在实验室中历经无数失败却永不言弃的研究员的坚韧思维开始占据上风。他强行压下所有翻腾的思绪和本能的冲动，眼神冰冷地看向喋喋不休的君小虎。理智告诉他，此刻与对方冲突，吃亏的只能是这个刚刚经历灵魂融合、虚弱不堪、毫无修为的身体。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他不言不语，只是用一种前所未有、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自己，君小虎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恼羞成怒道：“怎么？泡了三天神池，脑子也进水了？还是说你这‘万漏之体’连池水里的灵气都存不住？哈哈哈，我看你就是个无底洞，填多少都是白费！家族的资源给你，还不如喂狗！狗吃了还能看家护院，你能干什么？除了给君家抹黑，你还会什么？”

“小虎！”老杂役君福忍不住又喊了一声，佝偻的身躯微微颤抖，语气带着更深的哀求，“少说两句吧……北辰少爷刚醒，身子还虚，需要休息……”

君北辰不再理会狂吠的君小虎，他深吸一口气，忍着身体的虚弱和灵魂融合后的不适感，双手撑着冰冷滑腻的池沿，用尽全身力气，缓缓从淡金色的池水中站起。

湿透的粗布衣袍紧紧贴在瘦削的身躯上，勾勒出清晰的肋骨轮廓，更显狼狈不堪。水珠顺着他乌黑却因长期营养不良而略显枯黄的发丝滑落，滴在平静的池面上，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也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没有看脸色涨红、如同跳梁小丑般的君小虎，而是转向一旁面露担忧、欲言又止的老杂役君福，声音因久未开口和身体的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与往日怯懦截然不同的平静和力量：

“福伯，有劳挂心，我无事。”

这出乎意料的平静，以及那眼神中消失不见的闪躲与怯弱，让叫嚣的君小虎再次愣住，随即一股被无视的邪火直冲脑门。这种被彻底轻视的感觉，比直接的顶撞更让他难受百倍！

“废物！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君小虎猛地站直身体，指着君北辰喝道，似乎想上前动手，却又被对方那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冻结的眼神慑住，脚步下意识地顿在原地，竟有些不敢上前。

君北辰这才慢慢转过头，目光如同万年不化的深潭寒水，平静无波地落在君小虎那张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上。

“你……”君小虎被这眼神看得心底莫名一寒，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这眼神……太陌生了，没有了往日的卑微和恐惧，只有一种让他头皮发麻的冰冷和……漠然，仿佛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池水脏没脏，不是你一个护卫说了算。”君北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两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至于我是不是废物……”

他顿了顿，仔细感受着灵魂深处那枚混沌道种散发出的、越来越清晰的温热感，以及体内那无数被视为“漏斗”、此刻却在接触到道种散逸出的、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奇异混沌气流时，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饱腹感”和贪婪的渴望。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弧度。

“时间会证明一切。”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阵红阵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的君小虎，径直踏出往生神池，湿透的衣袍下摆在地面上拖出蜿蜒的水痕，每一步都略显虚浮，但那挺直的脊梁和决绝的背影，竟透出一股与往昔那个佝偻自卑的少年截然不同的、内敛而坚韧的气度，一步步沉稳地朝着禁地之外走去。

君小虎被他最后那句话和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冰冷眼神彻底慑住，一股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一时竟忘了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禁地区域的入口处。

直到君北辰的身影彻底消失，君小虎才仿佛找回了一点力气，他朝着那个方向狠狠啐了一口，色厉内荏地骂道：“呸！装什么装！一个永远翻不了身的废物！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三天后就是家族小比，我看你怎么死！”他用力跺了跺脚，试图驱散心底那莫名升起的一丝不安和寒意，低声咒骂着，却不敢再大声喧哗，只能悻悻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君福，转身快步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老杂役君福没有理会离开的君小虎，他站在原地，望着君北辰消失的方向，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讶异、困惑，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

“公子他……好像……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那眼神，那气势，那平静下蕴含的力量……与三天前那个绝望跳入池中的少年，判若两人。难道……往生神池，真的显灵了？”他低声自语，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

走出禁地范围，午后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却有些刺眼。

君北辰微微眯起眼睛，适应着光线的变化。家族内部以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来往的族人渐渐多了起来。看到他浑身湿透、衣衫狼狈、面色苍白的样子，无不投来或毫不掩饰的鄙夷、或隐带同情的怜悯、或纯粹幸灾乐祸的目光，伴随着压低的、却清晰可闻的、如同苍蝇嗡嗡般的议论声。

“快看，是君北辰那个废物，从禁地里爬出来了。”

“啧啧，在往生神池泡了三天，还以为能脱胎换骨呢？看来还是那副死样子。”

“嘘，小声点，他好像在看我们……看什么看！废物就是废物，还不让人说了？”

“万漏之体，神仙难救！真是白费了族长一番苦心，浪费了神池的灵气。”

“听说苏家那边已经等不及了，退婚是迟早的事，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君家……”

这些声音，如同冰冷的雨点，打在身上。融合的记忆让君北辰深刻理解了这个实力为尊世界的残酷法则，以及原主多年来所承受的屈辱、压力和孤立无援。

然而，此刻的君北辰，心境却奇异地保持着古井无波。

混沌道种的存在，如同在他灵魂中筑起了一座不朽的堡垒，给了他直面这一切、审视这一切、甚至将来要将这一切彻底颠覆的底气与力量！

他仔细内视。修为依旧是可怜的淬体三重，岌岌可危，仿佛随时会跌落到二重。神魂也只是最基础的定神初阶，孱弱无比。肉身因为长期的“漏气”和营养不良而显得虚弱不堪。但是，那枚悬浮于意识海的混沌道种，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不可阻挡的速度，自主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天地灵气，并将其转化成一缕缕更为精纯、更为古老、更为霸道的混沌气流！

这混沌气流，并未像普通灵气那样，从他那些千疮百孔的经脉中流逝消散，反而如同久旱逢甘霖，被经脉穴窍贪婪地吸收着，传来一种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滋养”、“修复”和“饱腹”感！虽然这变化极其细微，距离改变他“废物”的现状还差得远，但这无疑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无限希望的开始！这证明了他的体质，并非真正的“绝路”！

“万漏之体……”君北辰在心中冷笑，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如同被点燃的烈焰，在他胸腔中熊熊燃起，驱散了所有的寒意，“你们又怎知，这非是潜龙在渊？非是神物自晦？非是凤凰涅槃前必需的沉寂与考验？”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家族内部以大长老君天烈为首的倾轧排挤，外界无处不在的嘲讽轻蔑，还有那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在头顶、源自苏家的退婚羞辱……

但此刻，君北辰心中燃起的，不是绝望，不是彷徨，而是冰冷的杀伐之意和无尽的斗志！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稀疏的林木，望向家族中心那一片最为恢弘的建筑群——族长府邸所在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斩断一切枷锁，洞穿一切虚妄。

“就从这里开始吧。”他在心中默念，每一个字都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和重若山岳的决心，“所有我曾失去的尊严，我将亲手，一寸一寸地夺回！所有施加于我身的羞辱，我必将，百倍、千倍地奉还！这片天地，终将因我君北辰之名而颤抖！”

他的脚步加快，不再回避那些各异的目光，挺直了曾因屈辱而习惯性微驼的脊梁，在或明或暗的注视、议论和指指点点下，坚定地走向那座属于他、却让他受尽白眼与冷落的破败小院。

体内，混沌道种似乎感应到了他那不屈的意志和冲天的豪情，微光流转的速度悄然加快了一丝，散发出更加清晰的温热，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在兴奋地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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