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直播间：神明全都破防了 第37章：五百年的等待，只为再次见到你

光幕之上，少年的脸庞，是一片被焚烧殆尽的灰白荒原。

那双碧绿的眼瞳，曾盛满了整个春天的生机与温柔，此刻却只倒映着烈焰、狂欢，与一个正在死去的、名为卡莲的世界。

死寂。

直播间里的死寂，与画面中少年那份吞噬一切的死寂，形成了诡异的共鸣。

没有了咒骂，没有了怒吼。

提瓦特大陆的无数观众，只是看着，感受着一种无声的、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冰冷与战栗。

他们好像明白了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不敢去明白。

也就在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少年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不，那不是熄灭。

而是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从那片死寂的废墟中，破土而出。

卡莲·卡斯兰娜的死，成为了奥托心中永不磨灭的、深入骨髓的痛。

从那一刻起，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只剩下了一件事。

一个念头。

一个足以对抗整个世界，对抗时间，对抗神明，对抗死亡本身的……疯狂念头。

复活卡莲·卡斯兰娜！

不惜一切代价！

这个荒诞不经、彻底违背了世间一切法则的誓言，成为了他此后五百年人生中，唯一的锚点，也是全部的意义。

光幕的流速陡然加快。

画面化作了飞速倒退的流光，仿佛要将五百年的漫长岁月，压缩在短短一瞬。

人们看到，那个文弱的少年，用他们无法想象的冷酷与决绝，一步步踏着鲜血与阴谋的阶梯。

他夺权。

他登顶。

他成为了那个世界最有权势的人，天命组织至高无上的大主教。

他端坐于冰冷的王座之上，眼神漠然地签署着一道又一道足以颠覆世界的命令，掀起无数的战争与纷乱。

所有人都以为他追逐的是权力。

但光幕的镜头，却一次次地转向了那些无人知晓的、位于天命总部最深处的秘密实验室。

他疯狂地汲取着一切知识。

科学。

神学。

炼金术。

他翻遍了所有古籍，解剖了无数被称为“崩坏兽”的怪物，试图从那些扭曲的生命形态中，窥探灵魂的奥秘。

他搜集着一切与生命、时间、空间相关的禁忌技术，试图从世界的底层规则中，找到一丝能够逆转死亡的微光。

然后，人们看到了。

看到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在巨大的培养仓中，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着。

她有着和卡莲·卡斯兰娜一模一样的容颜，一模一样的银白长发。

奥托隔着冰冷的玻璃，痴痴地望着她，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然而，当那具躯体睁开双眼时，所有观众的心，都跟着奥托一起，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那是一双空洞的、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

没有灵魂。

只是一个精致的、冰冷的人偶。

一个空壳。

失败了。

奥托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然后化为更加深邃的疯狂。

一个失败了，就制造十个。

十个失败了，就制造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光幕的画面疯狂闪烁。

一个又一个“卡莲”被制造出来，又被一个又一个地销毁。

她们有的在诞生瞬间就基因崩溃，化为一滩血水。

有的虽然能行动，却如同行尸走肉，只会机械地执行命令。

有的甚至产生了自我意识，却在得知自己只是个替代品后，选择了自我毁灭。

每一次的失败，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奥托那颗早已破碎的心上。

也让他更加坚信。

常规的手段，是无法将他的爱人，从“死亡”这个终极的牢笼中，夺回来的。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世界最深沉的禁忌。

人类的终极敌人——“崩坏”。

他开始研究那股毁灭世界的力量，甚至不惜与那股力量的化身“律者”进行交易。

他以无数人的生命为筹码，以整个世界的安危为赌注，只为了从那代表着终极毁灭的现象之中，去换取那虚无缥缈的、能够触及神之领域的可能性。

五百年的光阴。

足以让沧海化为桑田。

足以让英雄的传说化为尘埃与枯骨。

足以让最坚固的磐石，都被风化成沙砾。

但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执念，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光幕的画面，最终定格。

他站在天命总部的最高处，俯瞰着身下的芸芸众生。科技的力量，让他的容颜永葆青春，与五百年前那个刑场上的少年别无二致。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了。

他的内心，他的一切，都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冰冷的雨天。

停留在了卡莲倒下的那一刻。

他从未长大。

也从未走出来。

直播间里，那些之前还在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奥托千刀万剐的观众，此刻，都彻底沉默了。

他们无法原谅。

无法原谅他为了复活一个人，而牺牲了无数无辜者的滔天恶行。

但……

他们却又无法不对这份跨越了五个世纪，从未褪色分毫的深情，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震撼与动容。

那份感情，太沉重了。

沉重到扭曲了一个天才，塑造了一个恶魔，也……定义了一个疯子。

【丽莎：……】

紫色的电光在魔女的指尖悄然逸散，她慵懒的姿态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叹息。

【丽莎：为了一个早已逝去的人，将自己的人生扭曲到这种地步……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惋惜。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这是一份，沉重到足以压垮一个世界的契约。】

那位岩之神明，此刻也放下了茶杯，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光幕上那个孤寂的背影。

【钟离：他以全世界为祭品，只为履行自己对一个人的承诺。】

【芙宁娜：五百年……】

水之神芙宁娜，枫丹最伟大的“演员”，此刻却感觉自己看过的所有剧目，都变得苍白无力。

【芙宁娜：只是为了……再见她一面吗……这份执念，比我所听过的任何歌剧，都要更加……疯狂。】

是的。

疯狂。

这个男人是恶魔，是疯子，是罪人。

但同时，他也是这个世界上，对卡莲·卡斯兰娜，最深情、最忠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