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亡灵我的领地在小世界 第 9 章 空间绞杀，术法进阶

诗曰：

铁衣磨尽血犹腥，裂隙初开鬼火明。

千山踏破魂未冷，一念如灯照夜行。

纹藏玄机通幽府，术出无相动天庭。

莫问前程何处是，焚城之火已三更。

话说林夜抬手一抹领口，指尖沾得些湿热。细看时，血已凝成一小块，贴肤发紧，如秋藤缠枝。他却不肯驻足，只顺着后山小径，往职业圣殿方向徐行。每一步皆压着呼吸节律，似怕惊了体内那股躁动——那物潜伏如蛰龙，偶一翻身，便有雷音自脏腑深处滚来。

胸前纹路隐隐发烫，非痛非痒，倒像有活物在皮下缓行，蜿蜒如蛇游脉络。他忆起苏婉清临别所言：“待我备好防护之药。”然此刻岂容回返？静室闭锁，实验未成，训练场通讯终端却已连响三遍提示音，声如催命鼓。导师指令森严，字字如钉：“即刻归位，实战模拟将启。”

穿教学楼侧廊而过，金属门应人自开，冷风扑面，夹杂铁锈与残能之气，腥浊难闻，乃长年斗法所积。但见模拟舱红灯高悬，三道幽蓝编号于控制屏上跳动不休，恍若鬼眼窥世。林夜刷卡而入，舱门闭合刹那，耳畔忽响机械女声，冷然道：

“目标投放倒计时，三十秒。”

他倚墙稍歇，掌按腹间，欲以力镇压那股翻涌之意。方闭目，眼前骤现一座城池——烈焰冲霄，砖石崩裂，城墙之上赫然镌刻二字，笔划如刀凿斧劈，刺目惊心：夜穹！

“咄！”他咬牙睁眸，猛晃其首，似要甩去幻影。

倒计时尚余十五秒。

遂脱外袍，左臂内侧灰绿纹路顿现。此纹较昨日更甚，边缘分叉如根须蔓延，竟似钻入血脉，随心跳微微搏动。不敢久视，深吸一气，意沉丹田，强探小世界入口。平日通畅无碍，今却滞涩异常，仿佛门户被无形之手抵住。他运神力硬推，终得一丝感知渗入。

树犹在，静立如初。青铜碎片埋于原地，表面无光，然其震颤可感，频率极低，如远古心脏搏动，与天地同频。

恰此时，倒计时归零。

空气忽扭曲如水波荡漾，地面无声升起三道黑影。四足着地，形貌模糊，唯双眼泛惨白之光，如坟中磷火。此乃幽灵狼也，C级亡灵生物，性喜突袭，速如疾风，专为试炼空间法师锁定之能。

第一只扑至，几无声息。

林夜本能侧身，右手划弧，“空间褶皱”瞬成。空气如布帛被捏，凹陷成折叠之域，狼之前半身卡于其中，动作顿滞。然未及收势，第二只已绕至背后，第三只更跃空而起，直扑头顶！

三面夹攻，杀机骤临。

他猛蹬地后撤，左手强行接入小世界，攫取青铜碎片那一丝震荡。此频率何其熟悉！竟与狼群行动之能量波动一般无二——非是巧合，实乃共鸣！

来不及细思，双手交错于胸前，划出十字印诀。

“叠！”

空间褶皱不再独点扭曲，而是沿十字轨迹层层压缩。三只狼所在之地同时塌陷，彼此空间被强行挤向同一坐标。空气发出刺耳撕裂之声，宛如千层锦缎被巨力绞碎。

噗！

三具躯体霎时炸作灰雾，连哀嚎亦未及出口。

林夜单膝跪地，喉头腥甜，一口热血几欲喷涌。他咬牙咽下，撑膝而起。舱内复归寂静，警报未鸣，知目标已除。

舱门开启。

导师立于外，手持数据板，面色沉如古井。扫视林夜一眼，目光在其手臂停留片刻，方步入舱中。

“汝方才所用者，为何术？”

“基础术法之变体。”林夜拭去嘴角血痕，“空间折叠加共振引导。”

“共振？”导师步至控制台，调出波形图，指节轻点屏幕，“此非标准空间系频率。中间一段非线性震荡……其源何在？”

林夜默然。

导师凝视曲线，忽点其中异样一段：“此波动……竟与九年前裂缝初现时所录者极为相似。”

林夜猛然抬头。

“汝当知吾所指何事。”导师关闭屏幕，转身直视，“彼日十七觉醒者陨落，中有二人为空间系高阶学员。其异能在崩溃前，皆现出此类共振峰值。”

“故你以为我将失控？”

“不然。”导师摇头，“失控之人，焉能活至于今？汝乃唯一能控此波动于杀伤范围之内者。”顿了顿，又道，“然此术不在体系之中，一旦为高层所察，轻则废除资格，重则囚禁审查。”

林夜冷笑：“那你为何不报？”

导师不答，反问：“汝可曾梦一燃烧之城？”

空气骤然凝滞。

林夜紧盯其目，五指缓缓攥紧。此语不该出于此人之口！那是他在小世界所见之景，是苏婉清于药剂反应中捕捉之记忆碎片——从未告之于任何人！

“你怎会知晓？”

导师不释，只道：“三日后，城西将有小型亡灵潮。”

“规模几何？”

“较裂缝初现时强三倍。”

“情报出自何处？”

“上峰所令。”导师注视着他，“所有九星觉醒者必参战，名单已定，汝在其中。”

林夜不再多问。他知道，再问亦无所得。

“汝今有二选。”导师声转低沉，“其一，三日内将‘空间绞杀’练至收放自如；其二，待上战场，由现实逼汝学会。”

林夜垂目观手。纹路忽又微亮，一闪即逝，如星火隐现。

“我择其一。”

“既如此，继续。”导师重启系统，“再来一轮，目标数量翻倍。”

“我未曾言止。”

第二轮倒计时始。

林夜立回舱中央，气息渐缓。此番不可再硬拼。适才那一招耗损甚巨，不止灵能枯竭，神识亦虚浮如烟。小世界之连接已若断线风筝，飘摇不定，信号时隐时现。

倒计时毕。

六道黑影浮现，较前更快，行迹交错如蛛网，诡谲难测。

他未急于出手，反闭目一瞬，再度接入小世界。此回不单借碎片震荡之力，更欲使世界树之脉动，与己施法节奏相合，如琴瑟和鸣，共奏杀伐之音。

左手徐抬，掌心向上。

空间褶皱于指尖成型，然未展开，反如蓄力般压缩于一点，如弓引满而不发。

右足向前踏半步。

六只幽灵狼齐扑而来，风声裂耳！

他双手猛然交叉，低喝一声：“绞！”

空间塌陷之域更广，速度更快。六道身影被强行拉向中心，在碰撞瞬间彻底粉碎。冲击波撞上舱壁，竟留下蛛网状裂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林夜屹立不动，胸膛剧烈起伏。

此番，他未跪倒。

舱门再启，导师入内，先观墙壁裂痕，次看数据板，终将目光落于林夜身上。

“汝进境，超乎吾之所料。”

“仍不足。”林夜喘息道，“方才最后一击，差半息便难收束。”

“然汝终是收住了。”导师递来一瓶淡青药剂，“含自然系稳定之成分，可缓异能反噬。莫问来源，饮之即可。”

林夜接过，拧开瓶盖，仰首饮下半瓶。凉意顺喉而下，胸中躁动果然稍宁。

“谢了。”

导师摆手：“不必谢吾。吾惟不愿见一能施展‘那种术法’之人，死于初阵而已。”

“那种术法？究竟为何？”

“非汝今时可知之事。”导师收起数据板，转身欲去，“三日后见。若能生还，吾再告汝更多。”

林夜独立原地，手中犹握空瓶。

窗外，天穹裂痕依旧，边缘泛暗红之光，如疮痍未愈。远处传来训练场警报，新一批学员正列队入场，脚步铿锵，似不知死生将至。

他低头视臂，纹路又微微发亮，仿佛回应某处召唤。

抬手迎光，细察皮肤之下。

那痕迹缓缓蠕动，分叉末端轻轻一颤，宛如老树寻得新土，根须悄然延伸。

诗曰：

血染征衣志未休，孤身踏破万重丘。

纹生骨底通幽界，术起毫端裂九幽。

导师密语藏天机，裂隙将开鬼魅游。

三日生死谁堪问？焚城火里觅封侯。

且说这林夜自模拟舱归出，虽体疲神倦，然心中清明胜昔。一路穿廊过院，步履稳健，不复先前踉跄。然每经一处能量节点，胸口纹路辄微震，似有所感。他知此非寻常异象，乃是体内那枚青铜碎片与外界残能产生呼应，如同磁石引针，隐隐牵引。

行至半途，忽闻前方喧哗。抬眼望去，乃是一群低年级学员围聚公告栏前，议论纷纷。有人惊呼，有人蹙眉，更有少女掩口低语：“真要打吗？亡灵潮……不是说还有五年才会再起？”

林夜驻足，遥望那公告栏。只见一张金边令状高悬，上书“紧急征召令”五字，墨迹犹新。其下罗列参战名单，赫然写着：“九星觉醒者：林夜、楚昭南、叶沉舟、秦霜……”

他目光停于自己姓名之上，久久不动。

身后忽有一声轻叹：“少年锋芒太露，未必是福。”

回首一看，乃是一位老执事，手持扫帚，白发苍苍，眼底却藏精光。此人姓陆，名守拙，平日负责清扫圣殿东庑，少言寡语，然据传曾是二十年前“破界之战”的幸存者之一。

“前辈此言何意？”林夜问道。

老执事摇头不语，只将扫帚轻点地面，画出一道弧线，旋即抹去。

“有些路，走过才知深浅；有些命，扛起方知轻重。”他低声道，“你肩上担的，不只是你自己。”

话罢，拄帚而去，背影佝偻，却似负山岳。

林夜怔立良久，终转身离去。

归至居所，闭门静坐。取出一枚铜镜，置于案上。此镜非凡品，乃苏婉清所赠，可映人心深处最隐秘之影像。他凝神屏息，指尖轻触镜面，口中默念咒语。

镜中光影浮动，渐渐显出一幕景象——

依旧是那座城，名为“夜穹”。

但这一次，画面清晰了许多。城墙上焦黑斑驳，火舌舔舐屋檐，百姓奔逃哭号。而在城中央高塔之上，立着一道身影。那人披黑袍，背对镜头，身形修长，左手高举，掌中托着一块青铜碎片，正与天穹裂痕遥相呼应。

林夜心头剧震。

那身影……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镜面忽起涟漪，画面破碎。一股寒意自脊椎窜上脑门，耳边似有低语响起，如风吹荒坟：“归来吧……归来吧……种子已醒，根须已动……”

他猛然拍碎铜镜，碎片四溅。

喘息未定，门外忽传叩响。

“林夜。”是苏婉清的声音，“开门，我带来了你要的东西。”

他起身开门，见她立于月色之下，素衣如雪，手中捧着一只玉匣，匣上刻符文三重，封印严密。

“这是什么？”

“抑制剂。”她走入室内，将玉匣置于桌，“可暂时压制你体内那股共鸣频率，但副作用极大——每次使用，会损耗三年寿元。”

林夜冷笑：“三年？比起可能失控炸死几十人的代价，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苏婉清盯着他：“你真不怕死？”

“怕。”他望着窗外裂天，“但我更怕活着看着别人因我而死。”

她默然良久，终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若有一日，你开始梦见那城里的声音叫你名字……立刻来找我。不要逞强，不要试探极限。因为那一刻，你就不再是‘你’了。”

林夜点头。

两人相对无言，唯有风穿窗而过，吹动帘幕，如魂游荡。

翌日清晨，林夜重返训练场。

未入模拟舱，先登“试剑崖”。此崖为历代强者磨砺意志之所，崖顶设“心魔镜”，能映照修行者内心最深处恐惧。凡欲挑战极限者，必先过此关。

他立于镜前，镜中初无影像，继而浮现父母面容，慈爱温润。旋即画面突变——双亲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插着刻有“夜穹”二字的断剑。而持剑之人，正是他自己。

林夜不动。

镜中再变：战友倒下，城市焚毁，他自己立于废墟之巅，双目赤红，周身缠绕灰绿纹路，如巨树盘身，口中喃喃：“我是新的根系……我是世界的养分……”

他冷笑一声，抬手一掌击碎心魔镜。

碎裂之声惊起飞鸟无数。

守崖老人走出亭来，抚须叹曰：“能破此镜者不少，然能破后不乱心神者，百年仅见三人。你是其一。”

“我不需要它告诉我什么是恐惧。”林夜道，“我每天夜里都梦见。”

老人凝视他良久，忽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铃铛，递予他：“拿着。此物曾属一位故人。他说，当纹路开始回应大地之时，铃声可唤回迷失之人。”

林夜接过，铃身冰凉，刻有古篆：“归真”。

三日匆匆而过。

第三日夜，林夜独坐屋顶，仰望天穹。

裂痕愈发宽广，暗红光芒流转如血河。远处城西方向，阴气汇聚，乌云压顶，已有亡灵躁动之兆。

他手中握着那枚铃铛，另一手抚过左臂纹路。此刻，那纹已不止蠕动，竟似有了呼吸节奏，与心跳同步，与天地共振。

苏婉清悄然现身身旁，递来最后一剂药。

“喝了它，你会更强，但也更接近失控。”

“我知道。”他接过，仰头饮尽。

药液入喉，如寒泉灌顶，随即化作烈火焚心。他全身剧震，皮肤下纹路大亮，竟透体而出，在夜空中勾勒出一棵巨树虚影，枝干伸展，根须深入虚空。

他缓缓站起，眼中银光闪动，似有星辰沉浮。

“走吧。”他说，“该去赴约了。”

诗曰：

铃响一声魂未迷，血纹化树破天梯。

明知前路多凶险，偏向烽烟深处啼。

师训犹存耳畔语，故人遗物手中携。

此去若得生还日，焚城火里种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