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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本章开始听沈知珩那句“外力对宦官感兴趣”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立刻在诸帝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刚刚还在为曹操的奖励而心惊肉跳的皇帝们,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宦官?!”
明太祖朱元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的嗓门最大,几乎是吼了出来:“先生是说,下一个要盘点的,是太监?”
他话音刚落,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明英宗朱祁镇想到了王振,那个怂恿他亲征瓦剌,导致土木堡之变的罪魁祸首。
明熹宗朱由校更是脸色发白,他想到了正被他倚为左膀右臂的“九千岁”魏忠贤。
就连一向沉稳的唐太宗李世民,也想到了晚唐时期那些可以废立皇帝的宦官们,不禁眉头紧锁。
宦官专权,这是悬在每一个王朝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所有皇帝都深恶痛绝,却又难以根除的顽疾。
他们顿时来了精神,想看看仙人会如何审判这些“刑余之人”!
“非也,非也。”
就在诸帝以为下一个必然是魏忠贤或赵高登场时,沈知珩却笑着摇了摇头,打破了他们的错误预期。
“宦官,不过是皇权衍生出的影子,是权力的畸形体现罢了。”
“今天,我们要看一个比影子更可怕,也更……荒诞的东西。”
他的话锋猛地一转,声音变得宏大而悠远,带着一丝历史的沧桑感。
“那就是——理想。”
“【诸天万朝十大权臣榜】,第九名!”
“他以‘圣人’之名登场,万民拥戴,光芒万丈。”
“却以‘国贼’之名落幕,天下共击,身死国灭。”
“他既是终结西汉的权臣,也是开创了一个‘伪朝’的皇帝……”
沈知珩的目光扫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汉武帝刘彻,一字一顿地公布了那个名字:
“西汉——新朝开国皇帝,王莽!”
“王莽?!”
汉武帝刘彻几乎要从他的龙椅上跳起来,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脑门!
“竟然是这个篡夺我大汉江山的无耻贼子!仙人竟然让他上榜?!”
对于刘氏皇族而言,王莽的存在,是他们历史上最大的污点和耻辱!一个外戚,竟然通过“和平”的方式,让强盛的大汉王朝中断了十数年!
其他皇帝也议论纷纷,对于这个只存在于史书简略记载中的“伪朝”建立者,他们大多只有负面印象,只知道他是个虚伪的篡国者。
“织女座”号上,瑶光公主更是直接愣住了。
“王莽?怎么会是王莽?我明明干预的是魏忠贤……”
她第一次发现,事情的走向,完全脱离了她的预测和掌控!那个“幽灵”,似乎根本没有按照她预设的剧本走!
就在众人的震惊与不解中,光幕亮起。
画面展现的,是王莽在成为皇帝之前的人生。
他出身外戚世家,却谦恭简朴,生活清贫得如同寒门学子。
他礼贤下士,将自己的俸禄和赏赐,尽数散发给门客与贫民,以至于家中时常断炊。
当他的儿子杀死一个奴婢时,他竟逼迫儿子自杀偿命,以彰显法律的公正。
一时间,他的声望达到了顶点,被天下所有的士人、百姓,交口称赞为品德高尚的“在世周公”!
他就在这种万民拥戴、众望所归的氛围中,一步步,和平地,走上了权力的巅峰,最终接受了孺子婴的“禅让”,登基为帝。
这番操作,看得诸帝目瞪口呆。
嬴政皱眉:“以仁义道德为武器,收买人心,此人,城府极深。”
朱元璋撇嘴:“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咱最看不起这种人!”
然而,接下来光幕展现的,却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画面中,登基为帝的王莽,开始推行他那惊世骇俗的“新政”!
第一条:土地收归国有,命名为“王田”,禁止私人买卖,然后平均分配给无地、少地的农民耕种!
“什么?!”所有皇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土地国有?这岂不是要与天下所有的豪强地主为敌?
第二条:禁止奴婢买-卖!将奴隶改称为“私属”,极大地提高了他们的地位!
“疯了!简直是疯了!”李世民喃喃自语,他无法理解,一个统治者,为何要主动放弃奴隶这种“财富”。
第三条:由国家管控盐、铁、酒等重要物资的价格,抑制奸商囤积居奇,平抑物价!
第四条:建立国家贷款制度,百姓无论是生产还是祭祀、丧葬,都可以向国家借贷,只收取极低的利息!
……
这一条条酷似后世现代社会的改革措施,如同重磅炸弹,将聊天群里的皇帝们,炸得外焦里嫩,三观尽碎!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
这些政策,对他们这些封建帝王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荒谬绝伦!
他们第一次见到一个权臣,在窃国之后,不为自己的私利,不为自己的家族,而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大同世界的“乌托邦理想”,去折腾整个国家!
“织女座”号上,瑶光公主看着光幕上罗列的那些改革内容,也陷入了长久的呆滞。
她那颗由超级AI辅助、运算能力堪比星际计算机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宕机。
因为,这些政策……
与她所在文明的社会学教科书中,记载的关于“早期社会理想化构建理论”,惊人地相似!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公元元年左右的古代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超越时代近两千年的思想?他……他难道也是……”
一个荒诞而又唯一的可能性,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穿越者!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光幕一转,开始展现王莽改革的最终结果。
“王田制”触动了天下豪强地主的根本利益,他们或激烈反抗,或阳奉阴违,导致政策根本无法在基层推行。
国家管控物价和贷款,本意是好的,但执行的官僚系统却腐败不堪,他们上下其手,中饱私囊,反而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再加上连年的天灾人祸……
最终,美好的理想国,化为了人间地狱。
天下大乱,绿林、赤眉等农民起义军蜂拥而起,王莽的新朝,在短短十五年后,便土崩瓦解,他自己也落得个身死国灭、头颅被后世皇帝收藏的凄惨下场。
一场轰轰烈烈的“穿越者”改革,以最惨烈的方式,宣告失败。
盘点到此,暂时中止。
画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悬念:仙人将如何评价这个“失败的理想主义者”?
而瑶光,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她第一次意识到,即便拥有“超前”的知识和理念,强行改变历史,也可能导致比原本更坏的结果。
这让她对自己一直以来所奉行的“修正历史”的使命,第一次产生了根本性的动摇。
视角切换,仙宫之内,云雾缭绕。
沈知珩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鸿蒙仙宫的一处别院花园之中。
这里鸟语花香,仙气氤氲,与外界那紧张、肃杀的盘点氛围,截然不同。
一身宫装、风华绝代的长孙皇后,正跪坐在茶几前,素手执壶,姿态优雅地为他沏着香茗。
茶香袅袅,岁月静好。
“夫君,”长孙皇后将一杯清茶递到沈知珩面前,声音温柔如水,“看你刚刚心神耗费,那些帝王权臣,争斗不休,一定很累吧?”
沈知珩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唇齿间的清香与暖意,心中因盘点而升起的杀伐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他笑了笑,伸手握住了长孙皇后那柔若无骨的玉手。
“与他们斗,是棋局,是博弈,虽有趣,终究是术。”
“而与你在此相处,才是人生,才是道。”
他深情地望着眼前的绝代佳人,看着她因自己一句话而羞红的脸颊,心中一片宁静与满足。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温馨之中,他的脑海深处,却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另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庞——
那是在“织女座”号上,瑶光公主因为王莽的盘点而陷入震惊、迷茫、自我怀疑的绝美俏脸。
沈知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玩味的弧度。
调教这位来自未来的高傲公主,似乎……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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