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逼我入赘？反手考上常委 第八十八章：新的维度

省重点技术创新示范项目的评选结果在一个月后公布，伺服驱动器项目顺利入选。随之而来的是一笔专项经费和一系列政策支持。

经费不多，八十万，但对于一个厂内的研发项目来说，已经是笔巨款。政策支持更实在，优先申报市级科技计划项目，享受研发费用加计扣除，还有与省内高校、研究机构的合作对接机会。

钱怎么花，成了新的问题。

项目组开了好几次会讨论。赵博希望多投入在产品化上，购买更先进的测试设备，建立小批量生产线。李文斌则认为应该加强基础研究，添置仿真软件，招聘专职的算法工程师。

周明轩的想法更综合：分三块。第一块，百分之四十，用于产品完善和可靠性提升，这是眼前最急的。第二块，百分之三十，用于下一代技术预研，这是为未来铺路。第三块，百分之三十，用于人才建设和能力培养，送骨干出去培训，请专家进来指导，建立更系统的知识体系。

这个分配方案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它兼顾了短期和长期，技术和人才。

经费到位后，第一件事是升级测试环境。之前很多测试都是在现有设备上凑合，现在可以搭建更专业的测试平台。

小马负责采购，列了长长的清单：高精度功率分析仪，多通道数据采集系统，环境试验箱，振动测试台。每一样都是以前不敢想的好东西。

设备陆续到位，实验室的面貌焕然一新。测试数据更精准了，问题分析更深入了，工作效率也提高了。

另一个变化是人员的补充。借着项目的东风，厂里同意给研发中心增加两个正式编制。周明轩从厂内技术员中选拔，又通过孙教授从工业大学招聘了一个应届硕士生。

新鲜血液的加入，带来了新的活力和新的视角。

新来的硕士生叫张磊，研究方向就是电机控制。他看了现有的算法架构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模仿牧野的控制框架？现在学术界有很多新的控制理论，比如模型预测控制、滑模控制，也许更适合我们的硬件条件。

这个想法让李文斌很感兴趣。两人经常在实验室讨论到深夜，白板上写满各种公式和框图。

产品化这边也在发生改变。有了更专业的测试设备，赵博小组对现有产品的理解深入了很多。他们发现，之前很多性能瓶颈，其实不是硬件问题，而是控制策略不够优化。

比如，在加减速过程中，电流的波动比稳态时大很多。这不是功率器件能力不足，而是控制算法对动态工况的适应性不够。

两个小组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产品化的问题，会成为原理样机的研究课题；原理样机的新思路，也会导入产品化进行验证。

这种融合带来了实实在在的进步。三个月后，改进版的驱动器样机做出来了。散热设计优化，功率器件升级，控制算法更新。

测试数据显示，性能从原来的百分之七十五提升到了百分之七十八。别小看这百分之三，在实际应用中，意味着更宽的调速范围，更稳的动态响应。

装机试用范围扩大到了十台设备，涵盖车、铣、磨、加工中心等多种类型。运行数据每天收集，每周分析，每月总结。

问题依然有，但都能被及时发现、分析、解决。团队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问题反馈和改进机制。

就在一切向好时，一个外部机会突然出现。

省机械厅组织一批重点企业去长三角考察，学习先进制造经验。红星厂分到一个名额，陈副厂长点名让周明轩去。

这是开阔眼界的好机会。刘总工说，去看看人家是怎么搞研发、怎么搞产业化的。

考察团有二十多人，来自省内不同企业。行程很满，一周时间要参观五家企业、两个研究所、还有一个工业展览。

第一站是苏州的一家数控系统企业。这家企业十年前还是个小作坊，现在已经是国内数控系统领域的领头羊之一。

参观生产线，听技术介绍，交流座谈。周明轩看得很仔细，问得也很细。

你们当初是怎么突破技术瓶颈的？他问企业技术总监。

技术总监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说话很实在：没什么秘诀，就是死磕。一个功能一个功能做，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解决。最开始做出来的东西根本没人要，我们就免费给用户试用，收集反馈，改进。坚持了五年，才慢慢打开市场。

那人才培养呢？

自己培养为主。技术总监说，应届生进来，从画电路板、写驱动代码开始，三年才能独立承担项目。我们不怕慢，就怕不扎实。

这话让周明轩深有感触。技术积累没有捷径，就是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接下来的参观，他特别注意观察这些企业的研发体系和创新机制。有的企业建立了完善的技术预研体系，有的企业与高校深度合作，有的企业擅长快速将技术转化为产品。

每天晚上回到酒店，他都会整理当天的见闻和思考。笔记本上记得密密麻麻：技术路线、组织架构、激励机制、合作模式……

考察的最后一天是自由交流。周明轩找到几个同行的技术负责人，聊起了各自企业面临的问题和尝试的解决方案。

一家机床厂的技术科长说：我们也在搞功能部件国产化，但最大的问题不是技术，是市场信任。用户总觉得进口的好，哪怕贵，哪怕等。

另一个做机器人的工程师说：我们的伺服系统也是自己做的，性能能达到进口的百分之八十，价格只有一半。但很多客户还是不敢用，怕影响整机性能。

这些问题周明轩都遇到过，也正在面对。交流中他意识到，技术创新不只是技术问题，更是系统工程——技术、产品、市场、信任，缺一不可。

考察结束回厂，周明轩第一时间向陈副厂长和刘总工汇报。

收获很大。他总结道，最大的收获不是看到了多先进的技术，而是看到了别人走过的路。我们遇到的问题，别人也遇到过；我们走过的弯路，别人也走过。

他提出几个建议：第一，建立更系统的技术规划，明确短期、中期、长期的技术目标。第二，加强与用户的深度合作，让用户参与产品改进。第三，探索新的合作模式，比如与整机厂联合开发。

陈副厂长听完，点点头：想法很好，但得一步步来。你先写个详细的报告，厂里研究研究。

报告写了整整一周。周明轩把考察见闻、思考建议、以及项目下一步的规划都写了进去。不是简单的汇报，而是一份关于企业技术创新路径的思考。

报告交上去后，他没有等回复，而是继续投入到日常工作中。

改进版驱动器的试用数据越来越好，连续无故障运行时间已经超过一千小时。第一批正式订单也来了，厂里决定，在明年的大修计划中，给二十台非关键设备换装国产驱动器。

虽然数量不多，但意义重大。这意味着国产驱动器从试用阶段，正式进入了实用阶段。

订单下来了，生产压力也随之而来。二十台，听起来不多，但对一个小团队来说，从物料采购、生产组织、测试检验到售后服务，每个环节都是新的挑战。

赵博负责生产组织，小马负责物料和测试，李文斌负责技术支持和问题解决。周明轩则统筹协调，哪里需要就顶到哪里。

第一个月，只做出了五台。不是能力问题，是流程问题。物料到货不及时，测试环节卡壳，装配工不熟悉新工艺。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第二个月，流程理顺了，做出了八台。第三个月，十台。

三个月，二十三台驱动器交付。虽然比计划晚了一个月，但每一台都经过严格测试，质量可靠。

装机工作由各车间自己的维修工完成，研发中心提供技术培训和现场指导。周明轩带着团队跑了所有二十个装机点，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问题。

最后一台设备装机完成时，已经是年底。窗外飘起了小雪，车间里却暖意融融。

设备启动，运行正常。操作工试加工了一个零件，尺寸合格，表面光洁。

成了。赵博长长吐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周明轩看着设备平稳运行，心里却没有太多激动，更多的是平静。就像爬了很久的山，终于登上了一个山头，可以歇口气，看看风景，然后继续往上爬。

回实验室的路上，雪下大了。雪花在路灯下飞舞，地面渐渐变白。

李文斌突然说：周工，张磊那个模型预测控制的算法，仿真结果出来了，比现有算法性能提升百分之八。

哦？周明轩来了兴趣，什么问题？

计算量太大，现有的DSP跑起来吃力。李文斌说，但如果我们用下一代处理器……

两人边走边聊，雪花落在肩头也不在意。

实验室的灯还亮着，张磊还在里面加班。看到他们回来，兴奋地展示仿真结果。

周明轩看着屏幕上复杂的算法框图和漂亮的仿真曲线，心里清楚，这一代产品刚成熟，下一代的研究已经开始了。

技术就是这样，永远没有终点。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厂区的灯火在雪幕中朦胧一片，像是另一个世界。

但这个世界，正被他们一点一点改变。

虽然很慢，但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