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班新排的《数字西厢记》首演前夜,道具间的灯亮到后半夜。林辰捏着块巴掌大的银线绣片,对着台灯反复调整角度——绣片上的二维码由无数个微型“工尺谱”符号组成,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在布面上。
“林老师,真要缝上去?”负责戏服的老绣娘推了推老花镜,指尖划过崔莺莺戏服的水袖,“这云锦料子金贵,一针扎错了,整套行头就废了。”
林辰没说话,只是打开手机扫了扫绣片。屏幕上立刻跳出段黑白影像:1952年的戏楼后台,老班主的母亲穿着同款水袖,正对着老式录音机唱“碧云天,黄花地”,鬓角的珠花随着唱腔轻轻颤,录音带的杂音里还混着后台的铜铃声。
“这是上周在市档案馆找到的,”他把手机递给老绣娘,“当年没条件多录,就这一段,差点随磁带发霉了。现在缝上去,等于让老祖宗的声音跟着戏服上台。”
老绣娘的指尖在绣片上顿了顿,突然拿起针线:“缝!当年我师父说,戏服是活的,能装下唱词,装下掌声,现在多装段录音,算啥?”
银线穿过云锦的瞬间,林辰的手机震了震。系统提示:【“古今对话”任务触发:通过二维码实现传统戏服与数字技术的融合,让观众感知跨时空的艺术共鸣,奖励——民国戏班后台全景扫描图】。
首演当天,台下坐得满满当当。前排有拄着拐杖的老戏迷,手里捏着泛黄的戏票根;后排的00后们举着应援灯,灯牌上印着“崔莺莺冲鸭”的荧光字。当饰演崔莺莺的小演员甩出水袖,追光恰好打在水袖内侧的二维码上,台下顿时亮起一片手机屏幕的白光,像突然绽开了片萤火虫。
“扫出来了!是段老录音!”后排有人惊呼,很快,整个剧场都飘起了1952年那版“碧云天”的唱腔。老戏迷们愣住了,有人掏出handkerchief(手帕)擦眼角,年轻观众则举着手机录屏,弹幕在剧场的实时投影墙上滚成了河:
“这声线绝了!比现在的录音清晰多了!”
“下面还有苏绣教程!原来水袖上的缠枝纹要绣七七四十九天!”
“我奶奶说,她小时候就在这戏楼看崔莺莺,当时的水袖也有这么亮的银线!”
最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在中场休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被家人搀扶着走到台前,颤巍巍地举起手机:“你们看……这是我和老头子1963年在这儿拍的照片!”
原来她扫码时,系统通过人脸识别匹配到了档案馆的老照片——画面里的年轻姑娘穿着布拉吉,身边的小伙子穿着中山装,两人站在戏楼的“凤鸣班”匾额下,笑得露出牙齿。照片下方还弹出段文字:“1963年5月20日,张桂兰、李建国观看《西厢记》,散场后留言‘愿作鸳鸯不羡仙’。”
老太太的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照片里的笑意:“他走了十年了……没想到还能在戏服上见着当年的他。”
小演员看着这一幕,突然摸着水袖上的二维码笑了:“原来这绣片不是普通的码,是根线,把以前的人、现在的人,都串在一块儿了。”
谢幕时,全体演员转身对着天幕鞠躬——那里正投影着从二维码里收集到的观众记忆:有1980年的戏票存根,有2005年的演出视频,还有刚上传的00后手绘戏服设计图。银线绣的二维码在水袖上闪啊闪,像个不停生长的年轮,圈住了百年的月光,也圈住了此刻的掌声。
后台里,老绣娘正对着台灯补绣片。她的孙女凑过来,指着手机里的弹幕:“奶奶,他们说这是‘会讲故事的戏服’!”老绣娘没抬头,只是把最后一针扎得又稳又准:“戏服本来就会讲故事,以前靠嗓子传,现在靠这小方块传,道理都是一样的。”
林辰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系统奖励的全景扫描图——1927年的凤鸣班后台,尹月秋正对着镜子系水袖,镜子里映着十几个穿戏服的身影,热闹得像要从图里溢出来。他掏出手机,把今晚的影像传进系统,屏幕上立刻弹出新的匹配结果:老照片里的张桂兰,年轻时竟和镜中的尹月秋有七分像。
原来有些缘分,早就藏在戏服的针脚里,藏在二维码的符号里,等着某个被光照亮的瞬间,轻轻说一句:“你看,我们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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