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迪厅里灯光迷离,音乐震耳欲聋。郑一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目光死死锁定在舞台上的那个身影上,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金仁波带着她和陈阳来到迷醉迪厅。
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汗水浸湿的布料紧贴着他的肌肤,勾勒出健美的身形。然而最让郑一窒息的,是他左胸口那三个刺眼的字——一线天。
那是她名字的谐音,是他十七岁时为她刻下的永恒印记。那时的他,还是个青涩的少年,为了证明自己的爱,不顾疼痛在胸口刻下了这三个字。这样你就永远在我心里了。
如今这三个字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讽刺,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逝去的爱情。
他的袖口随意挽起,右臂上的新纹身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郑一记得,昊天曾经最讨厌纹身,说那是幼稚的表现。可现在,他不仅保留了那个为她而刻的印记,还增添了新的图案。这让她不禁想知道,这些新的纹身又代表着什么?是不是每一道线条都在诉说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
舞台上,昊天正随着音乐的节奏尽情扭动身体。他的动作狂野而性感,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时不时与台下的美女们互动,引来一阵阵尖叫。一个穿着火辣的女孩伸手想要触摸他得八块腹肌,他不但没有拒绝,反而俯下身,与女孩来了个亲密接触。
郑一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千万片。她记忆中的那个昊天——那个阳光帅气、会因为她和其他男生多说一句话就吃醋的昊天,那个信誓旦旦说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的昊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在声色场所放纵自己的陌生人。
眼泪在郑一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她看着汗水顺着昊天帅气的脸颊滑落,看着他与那些陌生女子调情,看着他在这场声色犬马中放纵自己。每一声尖叫,每一次调情,都像是在她心上划下一道新的伤痕。
一段劲爆的音乐终于结束,昊天从舞台上跳下来,立刻被一群女人团团围住。她们争相递上酒杯,抚摸他的腹肌,像是在膜拜一个王者。昊天来者不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左拥右抱,俨然成了整个夜场的焦点。
就在他仰头喝酒的瞬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然后猛地定格在某处。
他看到了郑一。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音乐还在轰鸣,人群还在躁动,但在昊天眼中,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个站在不远处,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女孩。
郑一站在人群中,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的眼神复杂,有心痛,有失望,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与这个喧嚣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昊天瞬间慌了神。他猛地推开身边所有的女人,动作之急甚至让一个女孩踉跄着差点摔倒。
一一...他下意识地唤出这个刻在心底的名字,声音轻得几乎被音乐淹没。
他快步走向郑一,想要触碰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庞。他的手抬到半空中,却突然停住了。
他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身份去碰触她。
她是别人的妻子了。
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冲动。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指尖微微颤抖。
郑一看着他停在半空的手,眼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但她很快擦干了眼泪,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然而那笑容却比哭还要让人心疼,嘴角的弧度勉强而脆弱。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倔强挂在枝头的叶子。昊天能看出她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
昊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郑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多么不堪——敞开的衬衫,满身的汗水,还有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他下意识地想要整理衣领,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这里太吵了!你们俩借一步说话!金仁波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昊天耳边大声喊道。他担忧地看着这对曾经的爱人,知道他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昊天点了点头,对郑一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相对安静的后台。这里与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音乐声。
郑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昊天,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不知从何说起。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一滴,两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一一别哭,你这样我心疼。昊天看到郑一的眼泪,心里比刀刺更伤心。他想要为她擦去眼泪,却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郑一的目光落在了昊天右臂上的新纹身上。那是一个复杂的图案,似乎融合了火焰和荆棘的元素,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昊天注意到她的目光,赶紧把袖子放下来,试图遮挡住那个纹身。
昊天,不要这样好吗?郑一的泪水再次涌出,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难过。
一一,没有了你,我好难受。昊天的声音哽咽了,我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痛苦。酒精,音乐,陌生人的体温...至少能让我暂时忘记你。
可是这样的放纵真的能让你好过吗?郑一注视着他的眼睛,昊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缘分尽了,你也别太执着。
昊天痛苦地抱住了头,身体微微发抖。你说得轻松,可是六年的感情,整整六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放就放?
郑一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痛楚,说出了那句她思考已久的话:别让我后悔爱过你。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入了昊天的内心深处。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伤痛。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郑一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一...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我能再抱一下你吗?就一下。
郑一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昊天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像是怕惊扰了一个易碎的梦。他伸出双臂,轻轻地环住郑一,将她拥入怀中。这个拥抱很轻,却很绵长,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和不舍都融入其中。
虽然他们近在咫尺,昊天却觉得郑一离他那么遥远。她的身体僵硬,没有像从前那样自然地回抱他。他能闻到她发间熟悉的香气,却再也感受不到从前的那份亲密。
一一,你一定要幸福。昊天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哽咽。
昊天,我们都要好好的,都要幸福。郑一回应道,声音同样带着哭腔。
昊天轻轻抚摸着郑一的长发,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她的衣服上。这个动作曾经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习惯,如今却带着诀别的意味。
一一,你爱过我吗?昊天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問題。
郑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很爱很爱你,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昊天听着这句话,心中既甜蜜又痛苦。他像个孩子般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无尽的悲伤。至少,他确认了郑一曾经真心爱过他,这就足够了。
昊天下辈子我们在一起,郑一轻声说,声音坚定,下辈子请你不要再放开我的手。
昊天用力点头,泪水再次涌出:嗯,好,下辈子我死也不会放手。我会第一时间找到你,紧紧地抓住你,再也不让你离开。
在不远处,陈阳和金仁波静静地站着,注视着这一幕。陈阳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他终究没有上前打扰。他知道,这是郑一和昊天之间必须要有的告别。
金仁波看着陈阳隐忍的模样,心中不禁感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郑一会选择陈阳了——在这个关键时刻,陈阳展现出的成熟和格局,确实是昊天所欠缺的。昊天输给陈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后台里,昊天和郑一依然相拥着,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定格。他们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亲密地拥抱,从此以后,他们将各自走向不同的人生。
我该走了。最终,郑一轻声说道,缓缓退出昊天的怀抱。
昊天点了点头,没有挽留。他看着她转身离去,看着她走向等待她的陈阳,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他的生命。
当郑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昊天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金仁波走上前,默默地站在他身边,没有安慰,只是陪伴。他知道,有些伤痛,只能靠时间来治愈。
外面的音乐还在继续,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对昊天来说,这个夜晚,他的青春,他的爱情,都已经彻底结束了。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一线天,突然明白,有些爱,注定只能成为回忆。而他要做的,是学会带着这些回忆,继续向前走。
即使前路再难,即使心再痛,他也要活下去。因为这是他对郑一最后的承诺——他们都要好好的,都要幸福。
夜色深沉,昊天在金仁波的搀扶下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郑一离去的方向,然后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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