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西屋的窗户纸刚透进点灰蒙蒙的亮光,曹小瞒就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昨儿夜里送还外套时,秦淮茹那欲语还休的眼神、指尖无意间的触碰,还有雨声中那短暂却令人心跳加速的靠近,都让他心里头像是揣了只活兔子,扑腾个没完。
他盘算着,趁这大清早院里人少,再去中院晃一晃。
或许能“偶遇”上早起打水的秦淮茹,哪怕只是搭上两句话,瞧瞧她那带着倦意却依旧动人的侧脸,也是好的。
系统那“多子多福”的任务像个小鞭子,时不时在他心里抽一下。
更何况,经历了小当传错话那场乌龙,他总觉得该做点什么,缓和一下那莫名尴尬的气氛。
他刚把脚塞进那双快磨破底的布鞋里,炕那头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紧接着,是一声拖长了调子、有气无力,却足够让他听清的呻吟。
“唔……官人……”
曹小瞒动作一僵,心里暗道一声“来了”。
自打秦淮茹病了这一场,他往中院跑得勤了些,这屋里的“表妹”潘莲,脸色就一日比一日沉。
那双惯会抛媚眼的眸子,时常斜睨着他,里头嗖嗖地冒着凉气儿。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他扭过头,尽量让表情显得自然些:“莲儿?醒了?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只见潘莲并未像往日那般慵懒起身,而是依旧裹着那床半旧的薄被,身子微微蜷着,一头青丝散乱在枕上,衬得那张小脸似乎真比平日苍白了几分。
她蹙着那双好看的柳叶眉,一只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唇瓣微抿,流露出一种弱不禁风的痛苦神态。
“官人……”她又唤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软糯,更委屈,带着点儿细微的颤音,“奴家……奴家这心口儿,不知怎地,从半夜起就憋闷得紧,一阵阵地抽着疼……喘气儿都觉着费力呢。”
曹小瞒站在原地,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场景,这话术,忒也眼熟。
搁他穿越前看过的那些宫斗剧宅斗文里,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他下意识就想朝窗外中院的方向瞟一眼——这位姑奶奶挑这时候犯病,针对性未免也太强了些。
可这话不能直说。
他只好走上前,在炕沿边坐下,拿出十二分的耐心,配合着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心口疼?可是夜里着了凉?还是做了什么噩梦惊着了?”
潘莲见他坐下,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得色,但那病态却装得愈发真切。
她微微摇头,发丝在枕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许是……许是昨夜窗前站着看了会儿月亮,被那邪风侵了体……又许是……”
她话锋一转,眼神幽幽地瞥向曹小瞒,那里头像是含了千言万语的控诉,“又许是心里头憋着股郁气,无处排解,生生给闷出病来了……官人近日繁忙,自是体会不到奴家这闲散人的苦处。”
这指桑骂槐的功夫,可谓登峰造极。
曹小瞒嘴角抽了抽,只得硬着头皮接戏:“净胡说,什么郁气能憋出心口疼?定是着凉了。我去给你倒碗热水来,捂一捂兴许就好了。”
他作势要起身,衣袖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拽住。
“官人莫走……”潘莲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切的哭腔,手上那点力道,竟让他一时没能挣开,“那冷水有何用……奴家这疼,一阵紧似一阵……慌得厉害……”
她按在心口的手微微用力,指尖蜷缩,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官人……你……你帮奴家揉揉可好?顺顺气儿……兴许便能缓过来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曹小瞒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微微发麻。
窗外,隐约能听到早起邻居的咳嗽声、泼水声。
而这屋里,炕上躺着个自称心口疼、要求你给“揉揉”的绝色佳人。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危险的暧昧。
他喉咙有些发干,目光从潘莲那“痛苦”的脸上,落到她按在心口的手上。
那地方,位置着实有些微妙。
“这……这怕是不太方便……”曹小瞒试图抽回自己的袖子,声音都有些磕巴了,“莲儿,你还是起来喝点热水,要不……我、我去给你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要大夫!”潘莲立刻拒绝,拽着他衣袖的手更紧了些,身子还配合着轻轻扭动了一下,像是疼得耐不住,“那些郎中的手又重又糙……奴家怕得很……官人你手暖,力道也知轻重……只需缓缓揉按片刻便好……”
她仰着脸看他,眼波因为那刻意蓄起的水光而显得愈发朦胧动人,哀哀恳求的模样,着实让人难以硬起心肠拒绝。
“官人……莫非嫌弃奴家……连这点举手之劳,都不肯施舍么?”
曹小瞒僵在炕沿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明知她是装的,是在跟秦淮茹别苗头、争风吃醋。
可这戏做得太足,姿态放得又低,一口一个“官人”叫得又软又糯。
更要命的是,系统那“三十日”的警告还在耳边嗡嗡作响,这“辅助单位”眼下可不能轻易得罪。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罢了罢了,依你便是。”
他无奈地叹口气,身子稍稍转向她,“只是揉一揉,若不见好,还得请大夫。”
潘莲眼中瞬间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亮光,但很快又被痛苦掩饰过去。
她轻轻“嗯”了一声,松开了拽着他衣袖的手,将自己按在心口的那只柔荑也缓缓移开,微微侧了侧身,一副全然信赖、任君施为的姿态。
曹小瞒只觉得自己的掌心有些冒汗。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隔着那层不算厚实的寝衣,轻轻按在了潘莲方才手指按着的位置。
触手之处,是一片温软的起伏。
隔着一层布料,似乎能感受到其下心脏的跳动,以及那刻意调整过的、略显急促的呼吸所带来的细微起伏。
他的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手指几乎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贴着,象征性地缓缓画着圈。
心里头早已是万马奔腾,各种念头杂乱无章地冲撞着。
这都叫什么事儿!
“官人……”潘莲却似乎极为受用,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气音的喟叹,像只被顺毛抚摸的猫儿。
她甚至微微合上了眼,长睫轻颤,苍白的脸颊似乎也真的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嗯……便是这里……酸胀得紧……官人再用力些……”
她低声指导着,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
曹小瞒只得依言稍稍加重了一点力道。
指尖下的触感愈发清晰。
他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也开始冒汗,呼吸不由自主地跟着屏住了几分。
这滋味,简直是甜蜜的酷刑。
理智告诉他这是在玩火,情感上却难免被这活色生香的场面搅得心猿意马。
更要命的是,潘莲似乎完全进入了状态。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低声诉说起“病症”来。
一会儿是“这疼好似一根针,细细地扎着”,一会儿又是“那股气闷在里头,堵得人发慌”。
言辞之间,夹枪带棒,总不离“孤寂”、“烦闷”、“无人问津”这几个词儿。
指桑骂槐的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
曹小瞒只能嗯嗯啊啊地应着,手下机械地动作,心里只盼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能快点过去。
他甚至分神支起耳朵,留意着窗外的动静。
生怕哪个邻居像上次小当那样,冷不丁地闯进来。
这要是被瞧见了,那他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官人的手……真是极好的……”潘莲忽然又睁开眼,水汪汪的眸子睨着他,语气幽幽,“比那冷冰冰的药石管用多了……只是不知,官人这般手艺,日后可会也替旁人揉按解痛?”
这话里的醋意,几乎能酸倒牙。
曹小瞒手下动作一顿,尴尬地笑了笑:“净说傻话,你好端端的,盼着什么日后。”
他试图含糊过去。
潘莲却不肯放过,追问道:“若是……若是旁人也这般心口疼了,求到官人面前,官人可会也如今日待我这般,亲手为其揉按,纾解痛楚?”
她的目光紧紧锁着曹小瞒,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曹小瞒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叫苦不迭。
这问题,简直就是送命题。
说不会,显得虚伪;说会,怕是这“病”立刻就要加重三分。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搪塞过去之际——
“砰、砰、砰。”
屋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个小女孩清脆又带着点怯生生的声音:
“小瞒叔叔?小瞒叔叔在家吗?”
是小当!
曹小瞒如同被冷水浇头,瞬间从那种暧昧胶着的气氛中惊醒。
他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子从炕沿上弹了起来,心脏砰砰狂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潘莲也是脸色微变,迅速拉高被子,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望向门口,方才那副病弱姿态收敛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打扰了好事的不悦和戒备。
曹小瞒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张:
“在……在呢!门没闩,小当你自己进来吧!”
他话音未落,心里已经哀嚎一片。
完了。
这下,怕是又要解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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