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林风站在混沌虚空里,识海还在震。
那枚漆黑核心被封在七道律令牢狱中,每一道都独立运转,互不关联。可就在刚才,它又跳了一下。不是震荡,是搏动,像一颗被埋进地底的心脏,开始自己跳了。
他没动。
五团本源都在手里,四团纯净,一团带毒。上一次融合差点失控,推演错位,法则反噬,小世界壁膜凹陷,连带他魔神之体都裂了口子。这次不能再靠蛮力压。
他盘坐下来,切断所有外感,意识沉入小世界核心。
壁膜还在轻微震颤,像是被什么擦过边缘的刀锋划了一道。那道裂痕没扩散,但也没愈合。他知道问题在哪——异常本源虽被剥离,可它的“影子”还在,像一滴墨落入清水,还没散开,却已污染了整片水域。
因果轮盘悬在识海中央,边缘那道细小裂痕依旧存在。他不急着修,反而将那枚漆黑核心从牢狱中抽出,轻轻推到小世界最外缘。
它立刻开始震荡。
频率比之前慢,九息一次,但每一次都让壁膜泛起微波。林风没阻止,任它震荡。他在测试——这污染能传多远?会不会触发连锁崩解?
三息后,波动止于地脉第一环。
他松了口气。
不是无解。只是不能再用“完美推演”那一套。这东西能干扰因果线,预判他的预判。可只要不追求一击到位,改用分段释放、动态校准,就有机会绕过它的反制。
他调出其余四团本源,按因果序列排开。第一团,最弱;第二团,中等;第三团,最强;第四团,次强。顺序不是按能量大小,而是按它们与小世界当前频率的契合度。这是他在第七章猎杀后总结出的规律:融合不是越强越好,而是越顺越稳。
第一团本源缓缓沉入地脉。
空间微微一震,混沌雾气开始凝聚,隐约显出山峦轮廓。第二团注入,地脉延展,一条干涸的河床在虚空中浮现。第三团落下时,震动加剧,壁膜出现褶皱,像是被无形之手揉捏。林风立刻停下,等褶皱平复,才继续。
第四团进入的瞬间,整个小世界猛地一缩,随即扩张。
山川定型,河流初现,一片荒原在中央成形。风开始流动,不是外界吹进来的,是世界内部自发生成的气流。火种在地底燃起,水脉从岩层中渗出。
它活了。
不是比喻,是真实的生命征兆。
林风察觉到一丝异样——小世界在“呼吸”。每一次扩张,都像吸气;每一次收缩,都像呼气。节奏与他心跳同步,却又不完全依赖他。
他心头一动。
以前小世界是他掌控的容器,像一个装满规则的盒子。现在,它开始有了自己的节奏,自己的反应机制。
那枚漆黑核心仍在震荡。
他盯着它,忽然改变了策略。
不再压制,不再隔绝。
他将七道律令逐一解除,只留下最后一道“禁扩散”锁链,然后,把核心推入地脉交汇点——那里是小世界能量流动的中枢。
黑光炸开。
污染瞬间蔓延,三股原始之力暴动:风卷成旋,火喷出地裂,水化为洪流。空间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壁膜剧烈扭曲。
林风没退。
他张开双臂,魔神之体化为导流枢纽,将三股暴动之力引入经络。肉身承受冲击,骨骼发出细微裂响,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红纹。
痛,但可控。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当三股力量在他体内交汇的刹那,他以因果法则为引,在交汇点烙下一道“节点”。
不是命令,不是封印,而是一条规则:**能量过阈者,自动分流至低频区**。
节点成型的瞬间,风暴平息。
风落,火熄,水归河床。那枚漆黑核心仍在,但不再震荡,而是静静悬浮在节点上方,像被驯服的野兽。
小世界呼吸一滞,随即恢复。
这一次,节奏更稳,更深。
林风缓缓收回手臂,体内的压力退去,红纹消散。他闭眼,感知世界全境。
空间结构已脱离“雏形”范畴,自主演化机制启动。法则不再是死板的链条,而是像血管一样自行流转。山川有形,河流有向,天地初分,阴阳自判。
混元境初期圆满——到了。
他没睁眼,而是继续内观。
小世界边缘,那道光带缓缓流转,像是晨曦划破黑暗。它不是光源,却能照亮内部一切角落。林风知道,那是法则自循环的外显。
以前他要主动维持世界稳定,现在,世界开始自己维持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小千世界”。
不是大小的问题,是有没有“生命”的问题。
他睁开眼,眸中因果轮盘已恢复平静。裂痕还在,但不再扩散。他没急着修复,反而伸手触向轮盘表面,轻轻一划。
一道因果丝线延伸而出,没入小世界深处。
这一次,不是控制,而是连接。
他成了世界的锚,世界成了他的延伸。
他抬头,望向混沌深处。
猎杀还在继续。更强的魔神,更危险的本源,都在前方等着。可现在,他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带着一个“活”的世界去战。
他动了。
一步踏出,脚下虚空未裂,却有一道微弱涟漪扩散开来。那是小世界与外界的第一次共振。
他没回头。
身后,那枚漆黑核心在节点上方轻轻旋转,表面微光流转,像是封存着某种残缺法则。小世界壁膜微微起伏,似在消化,又似在孕育。
林风的身影在混沌中渐行渐远。
他的右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一动。
一滴血从指缝渗出,落入虚空,没发出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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