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院子里的寒风仿佛都停滞了,所有人的呼吸都梗在喉咙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蜷缩得像只大虾米的傻柱,和他身前那个身形笔挺、神情淡漠的李振国。
一秒。
两秒。
“轰!”
人群炸了!
“老天爷!傻柱……就这么一下?”
一个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惊骇的嗓音响起。
“那拳头是铁打的?李家老五瘦得跟个麻杆似的,哪来这么大的邪劲儿!”
“出人命了!这是要出人命了!”
易中海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之后,是滔天的怒火和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慌。
他那张平日里布满威严的脸涨得通红,伸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地颤抖,指甲盖都泛着白。
“李振国!”
他这一声嘶吼,调门高得都变了音。
“你!你敢当众行凶!殴打邻里!”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试图用最重的帽子扣下来,用他最熟悉的方式,将局势重新拉回自己的掌控。
“哎哟!杀人啦——!”
地上的贾张氏终于找到了新的表演方向,那哭嚎声比刚才尖利了十倍,在院子上空盘旋。
“打死人了啊!没天理了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众人,见易中海发了话,底气更足了,直接从要房子升级到了要偿命。
“必须赔钱!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李家就得给我偿命!”
“没个一百块,两百块的,这事儿休想完!”
然而,李振国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
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在地上打滚的贾张氏和暴怒的易中海身上停留超过半秒。
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襟。
那上面,根本没有一丝灰尘。
这个动作,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无声的、巨大的蔑视,让易中海后续所有准备好的呵斥都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李振国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朗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穿透了贾张氏的哭嚎和邻居们的议论,精准地送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各位街坊邻居。”
“刚才,一大爷的话,想必大家都听清楚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他说,我家的房子,是国家的公共资源,理应由院里统一调配。”
“这话,乍一听,是不是特别有道理?”
众人一愣,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这小子,把人打了,不求饶不辩解,反而顺着一大爷的话说下去了?
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易中海也皱起了眉头,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
李振国嘴边勾起一抹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绝对自信的锋芒。
“但是!”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中的闲适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力量!
“我父亲,李建业,轧钢厂八级工程师!”
“八级工程师”这五个字一出口,院里几个在轧钢厂上班的老工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神中流露出敬畏。那是技术人员金字塔的顶端!
李振国没有给他们消化信息的时间,继续用一种掷地有声的语调说道:
“按照轧钢厂一九五八年颁布,六二年修订的《关于高级技术专家福利分房管理条例》第三款第七条明确规定!”
“凡被评定为七级及以上的技术专家,其所分配的福利住房,拥有——”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永久使用权!和第一顺位优先继承权!”
“永久使用权!”
“优先继承权!”
这两个词,对于这个年代的普通工人来说,太过陌生,也太过震撼!它们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属于“红头文件”的冰冷力量,瞬间击碎了易中海之前营造的所有“大义”。
易中海的脑袋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知道厂里对高级技术人员有优待,但他从未想过,条款会细致到这种地步!他更没想过,这些他都闻所未闻的条款,会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嘴里,如此清晰、准确地背出来!
李振国气定神闲,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句话,翻译过来,意思就是——”
“只要我李家,还有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扫地的,在轧钢厂工作一天!这五间北房的使用权,就牢牢地攥在我们李家自己手里!”
“谁也拿不走!”
“谁也——无权调配!”
最后四个字,他声调陡然拔高,目光如利剑,直刺易中海!
“一大爷,您在厂里当了这么多年的七级锻工,又是咱们院里的领导,您不会连这个最基本的厂规政策,都不知道吧?”
这已经不是质问了。
这是赤裸裸地将易中海的脸皮,按在地上摩擦!
易中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成了铁青。
李振国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机会。
“当然,您也可能觉得我是在这里口说无凭,胡说八道。”
“没关系。”
他摊了摊手,姿态轻松,说出的话却让易中海如坠冰窟。
“咱们现在,就现在!一起去厂保卫科!”
“让他们把档案室里的红头文件原件拿出来,当着咱们院里所有街坊邻居的面,一字一句地,给大家伙儿读一读!”
“怎么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之前还摇摆不定的舆论,瞬间完成了惊天大逆转!
“我的天!工程师家里还有这种待遇?永久的?”
“听振国这话说得,有条有理,连哪年颁布的第几条都说出来了,这还能有假?”
“那这么说,一大爷从头到尾就是在骗人啊!他这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不懂政策呢!”
“太不地道了!太不是东西了!人家男人在前线搞建设,他在后院刨人家祖坟!”
一句句议论,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捅进易中海的心窝。
他最大的依仗,他最大的武器,就是利用信息差,用自己“一大爷”的身份和对厂里规则的“权威解释”,来达到自己浑水摸鱼的目的。
可他做梦都想不到!
他引以为傲的武器,在李振国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
不!
李振国对政策的了解,比他这个当了几十年老工人的“一大爷”,还要清楚百倍!
去保卫科对质?
那不是自取其辱!
那是自寻死路!
一旦闹到厂里,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就不再是邻里纠纷,而是性质极其恶劣的、欺压功臣家属的政治问题!
恐慌,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易中海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感觉到全院人的目光,嘲讽的、鄙夷的、愤怒的……这些目光汇聚成一股洪流,将他几十年里精心营造的“德高望重”、“公平公正”的威严形象,冲刷得干干净净。
土崩瓦解!
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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