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我真不是绝世高人 第六十五章：暗棋落子与淬毒的刀

拍卖会的风波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在天远城乃至更远的区域炸开了锅。“墨辰”之名，以一种极其强势且神秘的方式，再次狠狠撞击着各方势力的神经。

而听竹苑内，却依旧是那片暴风眼中的宁静之地。林凡对外的喧嚣充耳不闻，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接下来的布局中。

水镜中拍卖场的影像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画面——那是通过“影一”小队零星传回、以及百宝斋情报网络汇总后，由林凡亲手绘制的黑煞宗总部及周边区域的详细沙盘。山川地势、明哨暗堡、阵法节点、甚至近期巡逻队伍的换班规律，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指虚点在沙盘上几个关键位置，眼神锐利如刀。

“厉血瞳性情暴戾，受此羞辱，绝不会善罢甘休。三日期限，他或许不会亲自倾巢而出，但必定会派出精锐力量，前来天远城试探，甚至设伏抓捕‘墨辰’。”林凡低声自语，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是机会。”

他需要进一步激怒对方，让对方犯错，同时测试黑煞宗目前的反应速度和力量调配。

“影一。”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轻声唤道。

阴影扭动，影一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主人。”

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凝实，经历了上次的实战洗礼，那伪金丹的力量已被初步消化，眼神中的死寂里多了一丝属于猎手的锐利。

“带两个人，再去一趟黑风山。”林凡指令清晰，“目标，西侧哨卡往总部方向的第三处隘口。那里是巡逻队必经之路，地形狭窄。不必杀人，用这个——”

他递过去几个新炼制好的、约莫拳头大小、形状古怪的金属球体。球体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中心似乎封存着一小滴七彩霞椒的汁液和一丝九死还魂草的毒粉混合物。

“【霞瘴毒雷】。”林凡解释道，“触发后，会释放大范围彩色毒雾，能极大干扰神识和视线，并附带有轻微的神经毒素，使其混乱、产生幻觉。布置好后，立刻撤离，将他们的追击方向，引向东南方的黑沼泽。”

“是！”影一接过毒雷，没有任何疑问。

“做完这件事，你们暂时潜伏，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有任何行动。”林凡补充道，“黑煞宗接下来几天的搜查会非常严密。”

“明白！”影一领命，再次融入阴影。

林凡看着沙盘上那个隘口，眼神冰冷。这只是第一步闲棋，目的不是造成多大杀伤，而是持续施加心理压力，制造恐慌，并浪费对方的精力。

送走影一，林凡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回了院内。

那对名为韩立、韩雪的兄妹，以及那个名叫石锋的佣兵团长，钱多多已经按照他的指示，进行了初步接触。是时候亲自看看这些“种子”了。

他没有选择在听竹苑见面，而是让钱多多安排在了百宝斋一间绝对隐秘的密室内。

……

密室无窗，只有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气氛有些压抑。

林凡坐在主位，脸上带着那张无面面具，气息收敛得如同凡人。钱多多垂手站在一旁。

下方，三个人神色各异地站着。

石锋身材高大，面容粗犷，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划至下颌，更添几分凶悍。他站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刀，眼神锐利中带着压抑不住的仇恨和一丝审视，打量着上方的林凡。筑基巅峰的修为隐隐波动，却带着一种不稳定的虚浮感，那是道基受损的迹象。

韩立则显得瘦削许多，面容坚毅，嘴唇紧抿，将一個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少女紧紧护在身后。他只有炼气巅峰的修为，眼神却像狼一样警惕和执着。轮椅上的少女韩雪，面色苍白，双腿盖着薄毯，容貌清秀，眼神却有些空洞，只有在看向哥哥时，才会流露出一丝依赖和担忧。

“就是你说，能帮我报仇？”石锋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他混迹江湖多年，深知没有免费的午餐。

林凡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转向韩立兄妹：“你的腿，经脉尽碎，阴煞蚀骨。寻常丹药，无力回天。”

韩雪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了毯子。

韩立猛地踏前一步，将妹妹护得更紧，眼中满是警惕和决绝：“你想说什么？若是想以此要挟我兄妹做伤天害理之事，休想！”

“哥…”韩雪轻轻拉了一下哥哥的衣角。

林凡依旧平静，淡淡道：“要挟？你们有什么值得我要挟的？仇恨？还是这炼气期的修为？”

韩立脸色一白，哑口无言。

“我选中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恰好符合我的要求——与黑煞宗有仇，且走投无路。”林凡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复仇的机会，甚至，能让她重新站起来。”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密室中炸响！

韩雪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韩立更是浑身剧震，失声道：“你…你说什么？你能治好小雪的腿？！”

连一旁抱着胳膊的石锋，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那少女的伤势，他略懂一二，根本是药石无灵！

“不可能！”韩立随即摇头，眼神更加警惕，“多少名医都说…”

“他们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林凡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质疑的绝对自信，“但代价是，你们的绝对忠诚和服从。从此，你们的命，是我的。让你们生，便生，让你们死，便死。”

密室内陷入死寂。

石锋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他渴望复仇，但也惜命，更不习惯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中。

韩立则紧紧盯着林凡，又回头看看妹妹眼中那一点点重新燃起的、微弱却真实的希望之火。灭门之痛，妹妹残废，他早已一无所有，除了这条贱命和满腔仇恨。

“哥…”韩雪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异常清晰，“我想…再站起来…”

韩立身体猛地一颤，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好！只要你能治好小雪的腿，我韩立这条命，就是你的！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林凡目光转向石锋。

石锋脸色变换数次，最终一咬牙，单膝跪地，抱拳道：“石某烂命一条，若能报仇，愿效犬马之劳！但求先生…给我一个手刃仇敌的机会！”他终究还是更相信手中的刀。

“可以。”林凡点头，“但记住，你们的命现在属于我，如何用，我说了算。”

他站起身，走到韩雪面前。韩立紧张地想要阻拦，却被林凡一个眼神制止。

林凡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却精纯无比的生命能量，轻轻点在了韩雪的眉心。

韩雪身体一颤，只觉得一股温和的暖流涌入体内，驱散了些许阴寒，让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

“阴煞已深入骨髓，非一时之功。”林凡收回手指，“第一步，先祛除阴煞，稳固生机。我会给你配药。”

他又看向石锋：“你的道基，并非完全无望。但重塑之苦，远胜刮骨。能否撑住，看你造化。”

说完，他不再多言，对钱多多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密室。

钱多多立刻上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三位，既然先生答应了，那就请放心吧。先随我来，安排住处，详细的章程，我们慢慢说……”

……

回到听竹苑，林凡立刻开始配药。

给韩雪的是以九死还魂草露水为主，辅以几种温和灵草调制的【生机蕴脉散】，需长期服用，慢慢滋养枯萎的经脉，祛除阴煞。

给石锋的，则是另一种虎狼之药。以七彩霞椒的狂暴火灵为主药，加入几种刺激潜能、霸道无比的辅材，意图用最猛烈的方式，强行冲击他那受损的道基，要么破而后立，要么…彻底报废。

林凡面无表情地炼制着这些药物，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些普通的材料。

对他而言，这些人确实是棋子，是复仇的工具。但他并不吝啬给予工具必要的维护和升级。一把锋利的、好用的刀，才能更好地完成它的使命。

至于过程中他们会承受多少痛苦，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复仇之路，本就布满荆棘，没有谁可以轻松。

就在他刚将药物炼制完成时，怀中的一枚子母玉微微发热。

萧天南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传来：“林先生，刚收到边境急报，黑风山脉方向，有一支约百人的黑煞宗精锐队伍正在快速集结，方向…疑似天远城。带队的是…金丹后期的刑堂长老，裘百尺！”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

鱼饵才下，鱼儿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知道了。”他淡淡回应，切断通讯。

他走到院中，看着沙盘上那条从黑风山通向天远城的官道，手指轻轻点在一个名为“落鹰涧”的险要之处。

“百人精锐…裘百尺…”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正好，用你们来试试新刀的锋芒，也顺便…给那几把还没开刃的刀，见见血。”

他转身，走向传讯阵，联系钱多多。

“让石锋，还有韩立，过来一趟。该他们…交‘投名状’了。”

夜色渐浓，听竹苑内，新的杀局，已然布下。淬毒的刀，即将露出它冰冷的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