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陈潇脑瓜子疼得像要炸开!
好像被人塞进了甩干桶,咣咣咣地狠命转,脑浆子都快匀乎了。
一股子混合了嗖饭渣子、臭汗、老霉木头烂了的怪味,往他鼻眼里钻,呛得他猛地一抽气,直接吸进一嗓子眼灰尘絮子,顿时咳得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呕……”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手一按,身下是硌死人的硬板床,一动弹就吱呀乱叫,感觉下一秒就得塌。
使劲睁开眼,迷糊了好一阵才看清。
昏黄得跟屁崩似的灯泡底下,是黑黢黢、糊满了旧报纸的房顶,报纸卷了边,黄不拉几,还能瞅见“喜迎澳门回归”几个大字。
一盏比他年纪都大的白炽灯,从房梁上吊下来,灯绳黢黑,那点亮光,屁都照不亮,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梗着僵硬的脖子,四下打量。
土坯墙,墙皮掉得一块一块,露出里头混着麦秸杆的泥巴。
一个歪歪扭扭的木头柜子,门板掉了一半,里头胡乱塞着几件看不出原色的破衣烂衫。
地是坑洼的泥地,当间摆着一张三条半腿的破桌子,缺的那条用几块砖头支着。
桌上放着半个干瘪剌嗓子的窝窝头,和一个脏得包了浆、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缸,几只苍蝇正围着开席。
家徒四壁。
这他妈是哪儿?
他明明记得……公司上市庆功宴,喝多了点,回酒店睡觉了……他一手搞起来的“迅科”昨天刚在纳斯达克敲钟,市值百亿美金,媒体捧他是中国互联网的新标杆……
这他妈……这他妈是哪?!
剧烈的反差撞得他太阳穴咚咚跳,一股说不出的慌劲攫住了心口窝。
他猛地低头看自己。
一件洗得发白、领口袖口都磨飞边儿的蓝色涤卡外套,一条膝盖鼓包、裤脚沾满泥嘎巴的灰裤子。
再抬起手——一双粗糙、布满老茧和裂口子的大手,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
这绝不是他的手!
他常年握鼠标、签文件的手虽然也瘦,但精心保养,绝不是这副做惯了粗活累活的德行!
他连滚带爬地翻下那破床,踉跄着扑到桌边,抓起那个印着红双喜的破暖壶,对着模糊不清的水银玻璃照去——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方脸盘,厚嘴唇,皮肤糙得黑红,眉毛又粗又浓,带着一股子憨横憨横的劲儿,年纪瞧着二十七八。
“轰——!”
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混着他原来的意识,疯狂地冲撞起来!
孙大牛。槐树村有名的二流子、刁民,人送外号“赖皮狗”。
爹妈死得早,小学没念完就在村里瞎混,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人嫌狗不待见。
昨天因为村里重新分地,他家那块靠着河滩、鸟不拉屎的薄田被村长孙福贵硬生生划走了,说是抵他爹生前欠村里的债。他不服气,跑去村长家理论,被村长家两个儿子一顿胖揍,扔回这狗窝。好像……后脑勺还挨了一闷棍。
现在是……1999年?
他,身价百亿美金的互联网新贵陈潇,重生成了1999年北方农村一个叫孙大牛的刁民?!
这操蛋的人生!
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攮地上,赶紧用手撑住那摇摇晃晃的破桌子。
就在这当口,院墙外头传来几个老娘们毫不避讳的嚼舌根,尖酸又刻薄。
“瞅见没?孙大牛那屋灯亮了,没死!”
“祸害遗千年呗!你说他咋那么大脸去村长家闹腾?他家欠村里多少心里没个屌数?”
“就是,一块破河滩地,白给都没人要,也就他当个宝,活该挨揍!”
“小点声,别让这赖皮狗听见,回头再躺你家门口讹上你……”
赖皮狗……讹上……
记忆碎片里,原主孙大牛确实没少干这种泼皮无赖的勾当,偷邻居玉米被逮住反而躺地上说被打坏了,蹭吃蹭喝不给钱还砸人家碗……
一股子极度复杂的情绪涌上陈潇的心头,荒谬、愤怒、憋屈,还夹着原主那股子残留的不甘和怨气。
他陈潇上辈子摸爬滚打,什么阵仗没见过,居然成了这么个货色?!
但很快,属于互联网大佬的那份冷静和理智强行摁住了翻腾的心绪。
他深吸一口气,那酸嗖味好像也没那么冲了。
1999年……中国互联网的洪荒年代!
BAT刚冒芽!
企鹅还叫OICQ,马腾差点五十万就把它卖了!
阿里九九刚在杭州成立!
京冬还在中关村倒腾光盘!
纳斯达克的中国概念股马上就要起飞的节奏!
遍地是风口!满地是黄金!
只要给他一台电脑,一根电话线,凭他超越这时代二十多年的眼光和手段,轻而易举就能再上巅峰!比上辈子更快!更猛!
巨大的兴奋感瞬间冲刷了那点重生带来的不适。
可现实是——他是孙大牛。
槐树村的孙大牛。
穷得叮当响,屁钱没有,电灯泡只有15瓦的孙大牛。
全村唯一可能有电脑的地方,不是村长家就是村小学,估计还是老古董,能不能拨号上网都两说。
搞互联网?
第一步,他得先搞到钱,离开这鬼地方,去市里,最起码也得是县城!
钱从哪来?
他的目光唰地一下变得锐利,猛地扫向窗外村长家那栋小二楼的方向。
河滩地!
那块被村长孙福贵强行占去的河滩地!
前世的商业嗅觉和这辈子记忆碎片一融合,让他猛地抓住了关键!
槐树村……河滩地……1999年……年底……
对!就是今年年底!
省里突然下来规划,要靠着旁边的国道搞全省第一个高科技产业园区,招商引资!
槐树村靠河滩的那一片,正好被划进了最核心的地段!
头一波征地补偿就是天价!
后面因为政策照着,地价还能翻着跟头往上涨!
村长孙福贵这老瘪犊子肯定是提前闻着味儿了!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撕破脸抢这块没人要的“薄田”?
狗日的!
欺负老子是刁民没文化是吧?抢老子通往互联网帝国的头一张船票?!
“嗬……”
陈潇,不,现在是孙大牛了。
孙大牛喉咙里发出一声似哭似笑、低沉沙哑的嘶吼。
属于原主的那股子混不吝的刁蛮劲,混合着他自个儿压着的怒火和前世大佬的冷酷,像一锅滚油似的在腔子里沸腾!
他弯腰,从床底下一通划拉,摸出一根小臂粗、沉得要命的顶门棍,掂量了两下,手感贼扎实。
然后,他猛地直起身,一脚狠狠踹开那扇吱呀作响、四处漏风的破木门!
夜风呼地一下灌进来,吹得他破衣烂衫猎猎作响。
门外不远处正嚼舌根的几个长舌妇吓得嗷一嗓子,跟见了鬼似的,瞬间屁滚尿流地跑没影了。
孙大牛眼皮都没朝她们抬一下,提着顶门棍,眼里冒着骇人的凶光,大步流星,直扑村东头那栋最气派的二层小楼。
村长孙福贵的家。
夜黑风高,正是刁民讨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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