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王都的血月亮升起来了。
我是在一片灼痛中醒来的。
不是烧伤,也不是冻伤,而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像是有千万根烧红的针在血管里来回穿刺的痛。
火堆的光在眼前晃,像是一团翻滚的熔岩,映得整个工坊都冒着赤红的影子。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右手——不,那已经不像人的手了。
暗金色的龙鳞顺着指节蔓延而上,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每一片鳞都像是活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我试着握拳,空气竟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连风都不敢靠近。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炉火另一侧传来。
阿尔瓦·铁砧站在铁砧前,手里握着一把镶嵌着断裂龙牙的巨锤,正用那锤子敲打一块幽蓝色的金属。
火星四溅,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时间的骨头上。
“你们唤醒了‘源初之渊’。”他头也不抬,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现在整个王国的魔法网都在震颤。那些靠吸龙血吃饭的法师塔,已经开始发抖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伊芙琳呢?”
话音未落,寒鸦的身影就从角落的皮帘后走出。
他脸色比之前更差,左肩的旧伤裂开了,血浸透了半边衣裳,但他还是稳稳地把伊芙琳安置在一张矮人打造的石床上。
她闭着眼,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泛着青紫。
可即便如此,那股冷艳的气质依旧压不住,像是雪原上最后一朵未凋的冰花。
“她用了‘断誓之冰’。”寒鸦冷冷道,“那是霜语家族的禁术,以血脉为祭,封印千年。她没死,已经是奇迹。”
我踉跄着走过去,伸手想碰她的脸,又硬生生收回。
就在这时,老图夫的幽魂缓缓浮现,半透明的身体在火光中摇曳不定,像是随时会散。
“孩子……”他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穿透三百年的沉重,“我该告诉你真相了。”
我猛地回头。
“三百年前,不是龙族暴动。”他盯着我,眼神里是悲悯,是愤怒,是无法抹去的耻辱,“是王室先背叛了盟约。他们用‘噬魂钉’刺穿龙母的心脏,抽走她的精魄,用那力量建起了第一座魔法塔,开启了所谓‘神授魔法时代’。”
我浑身一震。
“你母亲……”老图夫的声音颤抖起来,“她不是叛徒,她是最后一个守护者。她封印的,从来不是龙怒——而是王室的罪。”
空气仿佛凝固了。
火堆噼啪一声炸响,像是在回应这句迟来三百年的控诉。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金焰在指缝间悄然燃起,没有温度,却烫得灵魂发颤。
所以……他们怕的不是我唤醒龙族。
他们怕的是,有人揭开那层金碧辉煌的皮,让全大陆看见底下堆叠的龙骨与鲜血。
“哐当!”
阿尔瓦突然将那把龙牙锤狠狠砸在铁砧上,震得整个工坊都在抖。
他从墙角拖出一件残破的胸甲,通体漆黑,边缘镶嵌着几片暗金色的鳞片,哪怕残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是当年龙母战败后,唯一没被王室回收的‘龙裔甲片’。”他扔给我,“穿上它,至少能让你的骨头别在下次变身时全碎。”
我接过的一瞬,甲片竟猛地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表面的鳞纹微微震颤,竟自动贴合我的身体,与我手臂上新生的龙鳞完美咬合。
一股古老的力量,顺着甲片流入血脉。
我听见了——一声低沉的龙吟,从我胸腔深处响起。
“呵……”我笑了,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所以现在,他们不仅要杀我,还要毁掉所有痕迹。”
“不止。”寒鸦突然开口,目光如刀,“伊芙琳在昏迷中说了什么——她父亲,冰风公爵,去了王都地窖。”
我心头一紧。
“那里有‘永生之井’。”
“我知道那地方。”寒鸦冷笑,“地下七层,全是泡在黑液里的龙尸。王室用它们培养永生军团,抽取残魂炼制魔核。如果他们现在正在重启仪式……”
“那就糟了。”阿尔瓦猛地抬头,”
“那是什么?”
“当年封印龙母的钥匙,也是斩断龙族与世界联系的刑具。”他盯着我,一字一句,“你有两个选择——用它终结一切,彻底断绝龙族之力,让这个世界再无龙醒之日;或者……用它夺回权柄,成为新的龙主,踏平王都。”
工坊内一片死寂。
火光映在我眼中,金焰翻腾,像是有千万条龙在血脉里咆哮。
我缓缓站起身,龙鳞甲片自动覆盖全身,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裂开细微的冰纹。
“我选第三个。”
我抬手,金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冰铸工坊。
“我不终结,也不称王。”
“我要砸了他们的塔,烧了他们的书,让所有人知道——”
“谁才是这片土地最初的主人。”
话音未落,外头的风雪骤然一静。
仿佛天地都在屏息。
紧接着,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一声尖锐的鸣叫划破长空,像是金属撕裂云层。
我抬头望向冰堡唯一的天窗。
银色的羽影穿透风暴,如利剑般俯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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