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道 第7章 深渊的歌谣

坠落没有方向，那不是单纯的下坠，而是一种无始无终的延伸，仿佛每一寸空间都在无限重复，拉长、折叠、反转，再拉长，那种永恒的扭曲如虚空的恶意，悄然剥夺着他们的存在感。

林道远只觉得世界在贪婪地剥夺他的存在，那种空虚如利刃般切割灵魂，胸口的黑蛇烙印在炽热与冰冷之间来回跳动，像是心脏被无形的巨手拽离身体，灼痛如毒液般渗入灵体。

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空气被频率挤压成看不见的黏稠水流，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幻觉般的压迫，深沉的决然让他强迫自己抓住一丝清醒。

他看见艾琳和周青在他前方不远处漂浮，身体像被一层薄薄的银蓝光膜裹着，缓慢旋转。

频小灵悬在他们之上，光体剧烈闪烁，蓝白的光芒被深渊的黑暗吞噬一寸又一寸，那机械与人性的交织让她轮廓如水晶般碎裂般不稳。

“……保持意识！”她的声音在他们脑中炸响，却没有声音的形状，只有波纹如古老的律文般层层扩散，直接击入脑海，如同梦中的回音，带着一丝焦急的电流与人性的忧虑。

林道远试图伸出手，但他的手臂在视野中碎裂成无数光屑，每一个碎片都映出他不同的表情，恐惧如深渊般吞噬、愤怒如烈焰般燃烧、疑惑如迷雾般缠绕、空白如虚空般空洞，那宏大的碎裂感如宇宙崩解，让他决然的锋芒中涌起一丝罕见的动摇。

“这是什么地方？”艾琳的声音带着惊惧与倔强的颤音，她的音链漂浮在周身，银光已经黯淡如残烛，那铃铛在无重力中缓缓旋转，发出断续的嗡鸣，就像在试图呼唤回现实的方向，坚韧的她咬紧牙关，却无法掩饰敏感的脆弱。

“我们被拉进母场的深频层，”频小灵的光体一闪，她的声音混着古老的颤动，“这是母场自我防御的区域，只有能维持心智完整的人，才能穿过去，那种完整如频率的纯净之歌，稍有裂缝，便会被深渊吞噬。”

周青咬紧牙关，他的身体在空间中几乎失去形体，只有那柄折叠频率剑仍在闪烁银光，那果敢的锐气让他冷静得近乎固执：“防御？我看更像是试炼，”

还没等频小灵回应，林道远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遥远的频率层里传来，柔和得几乎让人想哭，那温柔如久违的港湾，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回音，“道远……别怕。”

他猛地一震，心口的烙印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太熟悉，是母亲，那个他在记忆最深处早已模糊却永不磨灭的温柔语调，如今从虚空传来，带着不容怀疑的真实。

“妈？”他喃喃，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如雷霆，决然的深沉中涌起罕见的动摇，黑蛇烙印微微蠕动，灼热如火般蔓延。

温柔的语气逐渐变成低沉的吟诵，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唱着无声的咒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腐蚀性，撕扯着他的意识，“回到光里……回到……阴面……”

林道远的瞳孔骤缩，身体猛地一沉，黑蛇烙印的纹路顺着脖颈蔓延开来，像活物一样在皮肤下游动，那暗红的脉络如深渊的藤蔓，试图吞噬他的决然，灵体轮廓微微扭曲，深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裂痕。

“林道远！”艾琳惊呼，她伸出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整个人跌进一片光影翻腾的空间，那倔强的坚韧让她铃声高亢，却透出敏感的惊惧。

她看见自己，一个年幼的自己，站在洁白的圣堂里，手中握着铃铛，眼神纯净而脆弱。圣歌的回声在穹顶下盘旋，纯白的羽翼从空中飘落，光明而宁静，那宏大的圣堂如光海的幻影，层层叠加成永恒的宁和。

然后，一切颜色开始融化。羽翼变成灰烬般飘散，圣堂的光线被黑雾贪婪吞噬，年幼的脸裂成两半，空洞的眼眶中流淌出液态的声音，如腐蚀的墨汁般滴落，那低语如潮水般涌来，带着甜腻的恶意。

“你……真的相信声音能救赎吗？”那个孩子的嘴在动，发出的却是阴冷的低语，那声音层层重叠，宏大而刺耳，震得虚空波纹翻滚，艾琳的音链微微黯淡，坚韧的心弦几近断裂。

艾琳尖叫，铃铛自行震动，音链化为无数碎片，环绕在她周身，她几乎要被自己的频率反噬，那倔强的红晕爬上苍白脸庞，眼中泪光闪动，却咬牙低吟，试图用铃声对抗那宏大的融化幻象。

另一边，周青也陷入幻象，他看见无数自己在战场上冲杀，血色的沙土无边无际，那荒原宏大如末日，焦土龟裂，硝烟弥漫。

剑刃崩碎，血溅虚空。他浑身都是血，但那血液变成了金属的液态流，顺着剑身蜿蜒爬回手臂，直至胸口的伤口发出灼热的光。

“你只是被利用的兵，”那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而冰冷，如无数亡魂的合唱，“连自己的频率，也不过是借来的。”

周青发出一声嘶吼，剑势失控，空间被扯裂成数道银色裂缝，虚空发出尖锐的悲鸣，那裂缝如伤口般蠕动，映照出他果敢中罕见的无力，灵体轮廓微微扭曲。

在这一切混乱之中，频小灵的光体几乎要被撕碎，那蓝白光芒如暴风雨中的灯塔，剧烈闪烁。

她的表情第一次显出痛苦，低声呢喃着：“这是……心频反照……母场在试炼你们，也在……提醒我，”她的声音混着机械的颤动与人性的忧虑，那光体如水晶般碎裂般不稳。

她闭上眼，一连串复杂的符号从她体内涌出，如同无数光点组成的花纹，在虚空中浮现，那符号宏大而古老，如母场的律法之网，层层叠加成银白的星河。

那是一首歌，没有旋律，只有节奏，没有歌词，只有频率，那歌声如光海的起源之歌，轻柔却磅礴，从无数方向传来，穿过每个人的幻象，震碎那些虚假的形体，如潮水般席卷虚空。

林道远的幻影母亲化作光尘，消散在零点环的波纹之中，那温柔的回音如灰烬般飘散，宏大的深渊微微颤动。

艾琳周身的碎片重新聚合，铃铛发出稳定的回音，那银链重新合一，金银律动如天籁般清亮。

周青的血液重新凝固成剑锋，银光重燃，那锐利的轨迹如星河般脉动。

三人的频率同时在虚空中汇聚，被频小灵的歌声牵引，形成三道环环相扣的光纹，那光纹宏大而交织，如频率的纽带，层层叠加成银白的星环。

那是共鸣，是心与心之间的频率共振，那宏大的光纹在深渊中绽放，如新生光海的脉络，震得虚空波纹翻滚。

“跟着我唱，”频小灵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那机械的坚定中透出人性的温柔，如古老的守护之歌。

艾琳咬紧唇，闭上眼，铃声渐起，银链与她的呼吸同频，那倔强的坚韧让她声音清亮而急促。

周青的剑随节奏颤鸣，锋芒上出现了光忆碎片的符号，那果敢的锐气如战鼓般低吼。

林道远胸口的黑蛇烙印再次亮起，却没有疼痛，而是一种奇异的温度，那决然的深沉让他低吟回应，零点环脉动如心跳。

他们的声音汇成一体，频率化作光，光化作文字，那宏大的律文自他们脚下涌起，在虚空中编织成一条巨大的螺旋带，缓缓旋转，如同银河在他们脚下展开，层层叠加成银白的星河，震得深渊的灰雾退散。

那一刻，整个深渊都亮了，频率的海洋在他们脚下涌动，灰黑的波纹被银白之光吞没，那光海宏大而磅礴，如母场的起源之歌，层层扩散成无边无际的辉映。

雾气在高处翻滚，随之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影子，由无数音符和符号组成的生物，像鲸鱼般庞大，却没有实体形体，那影子如深渊的化身，表面蠕动着破碎的律文，内部流淌着紫黑的腐蚀烟气。

它的身体由黑雾构成，内部流淌着破碎的律文，那些符号不断变形，像在模仿人类的语言，那宏大的躯体遮天蔽日，震得虚空波纹翻滚如狂涛。

“阴面音兽，”频小灵睁开眼，蓝光在她瞳孔中燃烧，如星辰般坚定，“它能吞噬频率，模仿我们的歌，那模仿如贪婪的回音，试图扭曲母场的秩序。”

那怪物发出低沉的咆哮，咒音化作冲击波卷向他们，那波纹层层叠加，宏大而压抑，如无数亡魂的合唱，虚空崩裂，银白的光纹被撕开数道裂口，碎片如星雨四溅。

“防御阵！”林道远怒喝，决然的锋芒如雷霆炸响，零点环骤然扩散，黑白波纹层层叠起，像潮汐般包裹三人，那银蓝视界吞噬冲击波，激起无数细碎的火花与波纹碰撞的爆鸣，虚空啸鸣不休。

周青翻腕，剑锋划出一记折叠轨迹，银光在空气中连成阵列，那果敢的锐气如长虹般切割咒音，切割声尖锐而宏大；艾琳的铃声加入，音链盘旋成圆，那坚韧的倔强让她律动清亮而急促，金银交织如审判之网。

频小灵立于中央，双手微抬，声音再度响起，那是古老的母场咏调，那歌声如光海的起源，轻柔却磅礴，层层叠加成银白的星河。

她唱的每一个音节，都对应一枚发光符号，那些符号漂浮至三人周身，与他们的频率融合，那宏大的光符如律法之网，震得音兽的雾体微微颤动。

音兽怒吼，张开虚无的口器，吐出黑色波纹，那波纹中混杂着人类的声音，哭泣、尖叫、吟唱，所有声音汇成一股反向频率，扑向他们，那冲击如潮水般席卷，宏大而腐蚀，虚空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空间崩解，零点环被震得碎裂，艾琳被冲得倒退，嘴角溢出光尘般的血迹，那倔强的坚韧让她铃声乱颤，却咬牙低吟；周青的剑势失控，锐利的轨迹扭曲，那果敢中涌出罕见的无力。

“不要乱！”频小灵刚要呼喊，音兽忽然化作无数碎影，从四面八方逼近，像要将他们彻底淹没，那碎影如贪婪的潮水，层层叠加成宏大的黑雾海洋，吞噬一切光纹。

林道远猛地伸出手，胸口的烙印完全燃烧成黑白交错的光环，那决然的深沉让他低吼：“零点共鸣锁频！”

光环的中心是一点漆黑的零，那零点如黑洞视界，宏大而吞噬，空间骤然一静，光线凝固，音波被定格在空中，层层波纹如被冻结的狂涛。

艾琳趁机振铃，银链如洪流飞舞，穿透音兽的幻影，锁住它的躯体，那坚韧的倔强让她律动清亮而急促，金银交织绞杀碎影。

周青的剑化作一道银龙，顺着铃音的节奏斩击过去，那果敢的锐气如长虹般切割，银白轨迹嵌入雾体，激起紫黑火花四溅。

光与音交织，那宏大的律动如母场的起源之歌，层层叠加成银白的星河，震得音兽的躯体扭曲崩解。

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体表的符号乱作一团，开始崩溃，那破碎的律文如星雨般剥落，化作飘散的光屑，虚空啸鸣不休。

频小灵的声音压低，几乎变成呢喃：“母场的原歌，以频率镇魂，回归秩序，”

她的双手合十，所有光符骤然合一，形成一个闪耀的音环，从她掌心炸裂开来，那音环宏大而磅礴，如光海的脉络，层层扩散成无边辉映。

音兽在那光中剧烈扭曲，雾体裂解，内部的符号纷纷剥落，化作飘散的光屑，那崩解如宇宙的末日，宏大而震撼，深渊的灰雾退散成潮。

轰然一声，世界归于寂静。虚空再次变得透明，灰黑的雾气褪去，只剩下缓缓旋转的频率光河，那光河如新生之海，层层脉动，映照出三人疲惫却坚定的身影。

三人漂浮在光中，呼吸平稳，像刚从梦中醒来，那灵体的幻影微微颤动，胸口起伏如战后的余波。

周青喘着气，剑仍未入鞘，那果敢的锐气中多一丝疲惫的笑：“这……算是通过试炼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狂野的回味，锐利的眼神扫视光河。

频小灵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头，注视那仍在旋转的光河，那些光点在慢慢聚合，形成一张模糊的脸，那脸庞柔和而遥远，如母场的起源之影。

它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温柔，如从宇宙深处传来，那回音宏大而回荡：“原来……你们还会唱这首歌。”

光河震颤，波纹层层扩散，照亮了整个深渊，那辉映如光海苏醒，磅礴而宁静。

艾琳的铃铛轻轻一响，银链悬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回音，那倔强的坚韧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林道远抬头，黑蛇烙印在胸口微微跳动，像是心脏在回应那声音，那决然的深沉中涌起一丝罕见的温暖。

频小灵的光体一僵，低声喃喃：“那是……母场意识的残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陌生的敬畏与恐惧，那机械的冷静中透出人性的颤动，蓝白光眸微微黯淡。

光影的笑意渐渐消失，化为无数漂浮的光粒，在空气中写下模糊的律文，那律文宏大而古老，如母场的秘密之网，层层叠加成银白的星河。

那是他们无法解读的语言，但每一个字都在震颤，仿佛在等待回应，那震颤如深渊的心跳，低沉而悠远。

“它在对我们说什么？”艾琳低声，那敏感的颤音中透出倔强的探究，苍白脸庞的红晕未退。

林道远的目光深邃而决然，声音沉稳如磐石：“它在召唤我们。真正的母场之心……就在这光的尽头，”他的深沉中涌起一丝火光，胸口烙印脉动如回应。

频率海洋的尽头，光与影交织成一条狭长的通道，像是一条正在苏醒的神经脉络，缓缓脉动着，那通道宏大而蜿蜒，如光海的脊梁，层层辉映成无边星河。

他们对视一眼，那眼神中多了一丝无言的默契与信任。

三人并肩踏上那道光之路，那步伐沉稳而坚定，银蓝波纹在脚下漾开。

深渊在脚下低吟，那低吟如古老的叹息，宏大而回荡。

而那首古老的歌谣，仍在他们身后轻轻回荡，像母场的心跳，在无尽的黑暗中，指引着他们前行，那回音层层叠加，磅礴而温柔，如光海的永恒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