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道 第四章：炼丹作炉，结识红颜药师

青云观的丹房建在竹林深处，四壁嵌着反光的云母片，能将阳光聚成束，正好落在中央的三足炼丹炉上。许逸仙捂着还没痊愈的肩头，站在炉前深吸一口气。

“真要试？”林婉儿捧着药材，眉头紧锁，“清灵丹虽只是一品丹药，但对控火要求极严，练气五层以下的弟子很少有人敢尝试。”

“试试才知道行不行。”许逸仙从怀里掏出《丹道初解》，指尖划过“控火三诀”的页面，“书上说，清灵丹的关键在‘文火蕴养’，我觉得可以试试。”

他按古籍记载，将“冰蓝草”“凝露花”等五种药材按比例排开，指尖凝聚灵气，轻轻点在炉底的火符上。淡红色的火焰“腾”地升起，舔舐着炉壁，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狂躁跳动。

“咦？你的控火术好像精进了不少。”林婉儿惊讶地睁大眼。上次帮她炼聚气散时，许逸仙的灵气还带着生涩，如今却已能让火焰收放自如。

许逸仙没解释，只是专注地盯着炉口。当炉温升至“微烫”时，他小心地投入第一种药材冰蓝草。按照《丹道初解》的指引，他将灵气化作细密的网，包裹住草叶，引导其药性缓缓释放。

“第一步成了！”林婉儿握紧拳头，小声欢呼。

可就在投入凝露花的瞬间，意外发生了——炉内的火焰突然暴涨，淡红转作炽白，原本温顺的灵气猛地炸开，带着药渣喷薄而出！

“小心！”许逸仙下意识将林婉儿往身后一拉，自己却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炼丹炉“哐当”翻倒，滚烫的药汁溅在他手背上，烫出一串燎泡。

“师弟！”林婉儿慌忙扑过来，拿出伤药往他手上抹，眼眶红红的，“都说了让你别逞强，你看……”

“没事，”许逸仙忍着疼笑了笑，“第一次嘛，炸炉很正常。”他看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丹道初解》里的话：“丹道如逆旅，一步错，满盘皆输。”原来炼丹不仅要懂方法，更要练手感，差一丝火候都不行。

接下来的三日，许逸仙几乎泡在了丹房。林婉儿拗不过他，只能每日备好伤药和清心茶，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发现许逸仙虽屡屡失败，却从不焦躁，每次炸炉后都会盯着药渣琢磨半天，眼神里的专注让她有些恍惚。

第四日午后，当许逸仙再次引火炼丹时，林婉儿忽然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个穿鹅黄衣裙的少女站在丹房门口，梳着双环髻，手里提着个精致的药箱。

“苏师姐？”林婉儿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被称作苏师姐的少女走进来，目光落在许逸仙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听说观里来了位能炼出上品聚气散的师弟，特来看看。”她声音清脆，像山涧流水，“我叫苏清瑶，来自百草谷，是你师父的旧识，这次来是送些稀有药材。”

许逸仙正全神贯注地控火，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此时炉内的清灵丹已到了“凝丹”的关键阶段，他不敢分心，按照《丹道初解》的秘法，将灵气化作螺旋状，缓缓收拢四散的药气。

苏清瑶原本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可当看到许逸仙指尖那若有若无的淡青色灵气时，忽然愣住：“这是……‘灵丝控火’？百草谷的镇谷秘法怎么会在你手里？”

许逸仙手一抖，炉内的药气险些溃散。他稳住心神，将最后一丝灵气注入，直到三枚莹白的丹丸落在玉盘里，才松了口气：“苏师姐说笑了，我只是自己琢磨的法子。”

苏清瑶走过去，拿起一枚清灵丹放在鼻尖轻嗅，眼中闪过震惊：“不仅成了，还是极品！练气三层就能炼出极品清灵丹，整个苍莽山也找不出第二个。”她看向许逸仙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你这控火术，当真没人教过？”

许逸仙想起《丹道初解》的秘密，含糊道：“看过几本古籍，胡乱练的。”

苏清瑶何等精明，见他不愿多说，便转了话题：“我这次来，是想求清虚道长帮忙炼一炉‘护脉丹’，谷里的师弟师妹修炼出了岔子，急需此药稳定经脉。不过看你的本事，或许比清虚道长更合适。”

林婉儿连忙道：“苏师姐别开玩笑了，师弟才刚学炼丹……”

“我试试。”许逸仙却接过苏清瑶递来的丹方，目光一亮。护脉丹虽是二品丹药，但《丹道初解》里有详细记载，甚至还标注了几处改良的细节。这正是检验他丹道所学的好机会。

苏清瑶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好！所需药材我都带来了，若能炼成，百草谷定有重谢。”

重新架起炼丹炉，许逸仙这次格外谨慎。护脉丹的主药“血心草”性子暴烈，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炸炉。他按照古籍指引，先用“冰蓝草”的寒气中和其烈性，再以“灵丝控火”慢慢催化。

苏清瑶和林婉儿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见炉口的药烟渐渐凝成淡红色的雾气，在灵气的牵引下旋转成球，隐隐有丹形初现。

就在即将凝丹的瞬间，血心草的烈性突然爆发，红色雾气猛地膨胀！许逸仙瞳孔一缩，想起古籍中“以柔克刚”的注解，果断撤去大半灵气，只留一丝灵丝引导。

“轰！”

炉盖被顶起半寸，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炸开。红色雾气在半空中挣扎片刻，最终还是被那丝灵丝收拢，化作五枚殷红的丹丸，稳稳落在玉盘里。

“成了！”林婉儿惊喜地拍手。

苏清瑶拿起丹丸，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药香中带着一丝平和的气息——显然，许逸仙的改良成功了，不仅中和了血心草的燥性，还增添了护脉的功效。

“许师弟，”她郑重地拱了拱手，“多谢相助。这护脉丹比我预想的好十倍，这份情，百草谷记下了。”她从药箱里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古籍，“这是《百草经》，记载了上千种灵草的特性，或许对你有用。就当是谢礼。”

许逸仙接过《百草经》，指尖微动。他正愁缺乏辨识灵草的典籍，这本书来得正是时候。

“苏师姐客气了。”他认真道，“若以后百草谷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苏清瑶看着他坦然的眼神，忽然笑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股韧劲，很像我一位故人。对了，下月百草谷有场丹道交流会，各宗的药师都会参加，你若有空，不妨来看看？或许能学到不少东西。”

许逸仙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苏清瑶眨了眨眼，“就当是……感谢你帮我炼出这么好的护脉丹。”

夕阳透过云母片，在丹房里投下斑斓的光影。许逸仙捧着《百草经》，看着玉盘里的护脉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笃定。

炼丹不仅能救人，能换资源，更能让他结识像苏清瑶这样的同道。这条路，他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