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割面,荒草如刀。我指尖悬在黑石上方,心跳声几乎盖过了风啸。卢俊义的身影虽已消散,但他那句“你才是最初被选中的人”却像铁钉般钉进我的颅骨。
双魂合一?天罡首星转世?不是穿越,而是归来?
胸口的魂碑印记仍在灼烧,仿佛体内有另一股血脉正苏醒。“真正的宿命,即将开始。”那道低沉的声音还在识海回荡。
我没有退路。指尖终于触上黑石。刹那间——
脚下的大地猛然一震,整座废墟像是活了过来。碎石腾空,尘土翻涌,九块原本散落各处、半埋于土的魂碑竟同时离地而起,悬浮空中,缓缓旋转。它们如星辰归位,划出玄奥轨迹,彼此牵引,最终形成一座巨大的环形阵图,将我围在中央。
黑石嗡鸣不止,表面浮现出暗金色纹路,如同血脉般蔓延开来。一股古老、浩瀚的气息自碑中涌出,直灌入我识海。“天罡已归位……宿命之火,重燃。”那声音不再是低语,而是如钟鸣般震荡四方。我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却强行咬牙撑住。
脑海中,原本清晰的“秦吏职业树系统”竟开始崩解、重组——案牍、刑狱、权谋等旧有分支如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株通体泛着青铜光泽的巨树虚影,枝干扭曲如龙,每一片叶子都刻着一个名字:武松、林冲、鲁智深、燕青、花荣……
“天罡共鸣……开启。”
系统提示在意识深处浮现,冰冷却带着某种神性的威严。我呼吸一滞。这不是升级,是觉醒。
前世身为“快腿子”的记忆如潮水冲刷而来——梁山聚义厅上,一百单八将列阵而立,星宿对应,各司其职。而我,齐骁,曾是那未列正传的第109人,却偏偏被选中穿越轮回,携残魂入秦。原来一切,早有伏笔。
我闭目凝神,尝试调动新开启的技能树。心念一动,两道残魂虚影在我识海中浮现:一个是赤手空拳碎虎颅的打虎英雄武松,一个是枪出如龙、寒芒裂云的豹子头林冲。“融合技:百毒穿心枪——以林冲枪意为骨,武松毒劲为髓,枪出带腐血之毒,中者筋脉俱溃。”
系统提示刚落,我便感到双臂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我猛地睁开眼,抽出腰间铁枪,足尖一点,冲入旁侧山林。夜色浓重,林中忽有腥风扑来。
一头吊睛白额猛虎跃出灌木,利爪撕空,直扑面门!我没有闪避。枪尖一颤,如毒蛇吐信,直刺虎喉。枪身微旋,劲力骤爆——
“噗!”鲜血喷溅,那虎竟连惨嚎都未发出,四腿一软,轰然倒地。更诡异的是,其尸身迅速泛黑,肌肉萎缩,仿佛被某种无形之毒瞬间蚀尽。
我持枪而立,喘息未定,却敏锐察觉到远处树影中有异动。“出来。”话音落下,一人从林中缓步走出,黑衣蒙面,袖口绣着一道幽冥符纹——玄冥教探子。
他盯着地上的虎尸,声音发颤:“你……用了梁山残魂之力?不可能……那力量早已随聚魂台封印而湮灭!”
“你们一直在监视我?”我冷冷看着他。
“不,我们是在等你觉醒。”他忽然单膝跪地,竟无反抗之意,“教主说,若你真能引动天罡共鸣,便无需再试探。我奉命传话——玄冥非敌,亦非友。只问一句:你可还记得‘忠义堂前,血书为誓’?”
我心头一震。那是梁山旧誓。可不等我回应,他猛然捂住喉咙,七窍渗血,倒地身亡——自尽。
我握紧枪柄,寒意从脊背爬升。赵高、李斯、玄冥教……咸阳暗流汹涌,而我刚刚点燃的这团火,恐怕已惊动太多人。
翌日清晨,我返回监察司驿馆时,天刚破晓。昨夜魂碑异动,我本该立即上报,可直觉告诉我——不能轻举妄动。始皇病重,宫中权柄真空,赵高掌禁军、理文书,李斯控朝议、掌律法,二人明争暗斗,早已将监察司视为眼中钉。
我刚踏入院门,亲卫便匆匆来报:“大人,三名巡夜卒昨夜失踪,今晨在西巷发现尸体,皆为利刃穿心,现场留有‘反秦’字迹。”我眉心一跳。太巧了。尸体、叛军标记、监察司驻地——这是要嫁祸于我。
“调阅昨夜城门记录,查所有进出人员。”我沉声下令,同时悄然开启“民心亲和力”感知——这是多年基层历练出的本能,能微弱感应他人情绪波动。
果然,一名负责传令的年轻吏员在我面前经过时,呼吸微滞,指尖微颤。他有问题。
我不动声色,命人设宴款待“归队巡卒”,实则布下埋伏。当那三名“死而复生”的巡卒现身时,我已藏身暗处。酒过三巡,一人突然暴起,利刃直取我咽喉!
我早有防备,侧身避过,反手擒拿,将其按倒在地。另两人欲逃,却被埋伏甲士一拥而上制住。
“你们不是巡卒。”我冷冷道,“赵高何时许你们穿监察司号衣?”
那人狞笑:“大人错了,是李相国让我们穿的。”我瞳孔微缩。果然是李斯的人!借赵高之令行清除之实,再反手将罪名推给赵高——好一招借刀杀人!
我俯身,盯着那刺客:“若你现在归顺,可活。若执迷不悟,便如昨夜之虎——毒发而亡,尸骨皆腐。”
那人脸色骤变:“你……用了残魂之术?”
“义理统御——生效。”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他终于崩溃,跪地叩首:“小人愿降!李相国密令,要在三日内铲除监察司所有亲信,以防大人借始皇病重之机,掌控御史台!”
我静静看着他,心中却已风雷激荡。权力的绞杀已至门前,而我手中刚觉醒的力量,尚未成型。
可就在我转身欲走时,胸口那枚魂碑印记,忽然传来一阵隐痛。低头看去,衣襟下,那原本仅如铜钱大小的印记,竟已悄然蔓延出数道细如蛛丝的黑纹,顺着经脉向肩颈延伸。我猛地攥紧胸口,呼吸一滞。
这力量……并非毫无代价。
我踉跄几步,扶住廊柱才稳住身形。胸口的灼痛如毒蛇盘踞,那蛛网般的黑纹竟在衣衫遮掩下悄然爬行,沿着经脉向肩颈蔓延,所过之处,血流似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隐隐发烫。
“大人!”一声惊呼自身后传来。
我勉强回头,只见公孙芷提着药箱快步走来。她发丝微乱,显然是刚从医署赶至。那双素来沉静如秋水的眼眸,此刻却盛满了惊惶。
“你……你胸口怎么了?”她声音发紧,伸手便要解开我衣襟。
“无妨。”我侧身避过,“旧伤罢了。”
“别骗我!”她厉声打断,指尖颤抖着指向我脖颈处一道新浮现的乌痕,“这是魂碑之力反噬!你昨晚又用了残魂之术,对不对?”
我沉默。她咬唇,眼中泛起水光:“齐骁,你听我说——这印记不是恩赐,是侵蚀!它借你的意志唤醒天罡,可一旦你神志稍有松懈,便会反过来吞噬你的心神!武松的暴烈、林冲的执念……这些残魂本就是未散的怨念与执念,强行融合,迟早会失控!”
“若不能掌控命运,”我低声道,抬手按住胸口,任那灼痛刺入骨髓,“便只能被命运操控。”她怔住,泪水终于滑落。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望着她,声音沙哑,“我也怕。怕一觉醒来,已不是自己;怕手中之权,成了杀戮之刃。可现在,咸阳已成修罗场。赵高掌禁军文书,李斯控朝议律令,始皇病卧未醒,御史台风雨飘摇。若我不争,谁来守住这最后一道清明?”
她摇头,哽咽:“可你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会把自己烧尽……”话音未落,远处骤然响起钟鸣——九响连击,乃是皇命急召。
我们同时抬头。天际阴云密布,似有雷霆将至。
翌日清晨,诏令传遍咸阳:“陇西异象,干犯天和。即日起封锁边境,聚魂台遗址列为禁地,凡擅入者,夷三族。”
随令而至的,是蒙恬亲率三千锐士北上驻守,铁甲踏雪,旌旗蔽日。整个陇西如临大敌。
而宫中传言四起——赵高深夜入殿,跪奏始皇:“此等妖星现世,必有乱臣妄图借鬼神之力惑乱朝纲。臣请毁碑断源,以绝后患。”
始皇未答,只凝视铜炉中一缕青烟,良久,方道:“星象有变,非人力可轻断……然,不可再燃。”
那一夜,我独坐驿馆,彻夜未眠。烛火摇曳,胸口印记再度发热。我解开衣衫,借铜镜窥视——那黑纹竟已攀至锁骨,隐约勾勒出某种古老符形,像是一柄倒悬之剑,又似一颗坠落的星辰。
忽然,识海微震。系统提示浮现:【警告:残魂共鸣使用频率过高,精神负荷已达临界值。】
【建议:冷却期至少七日。】我冷笑一声,合上铜镜。
七日?我怕是连七个时辰都等不起。
窗外,夜色如墨。而在千里之外的荒原深处,那九块悬浮于废墟之上的魂碑,正缓缓旋转。风沙渐歇,中央主碑裂开一道细缝,一抹微光自缝隙中渗出,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光晕之中,三个古篆缓缓浮现,血色般猩红——天·魁·星
与此同时,我袖中那份尚未呈报的密档,正静静躺着。上面只有一行字:“监察司账册第三卷,墨迹有异。”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