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歌昏迷后,八音盒的冰晶光泽忽明忽暗,像是在梦中挣扎。江澈将她轻轻放下,靠坐在一棵焦黑的古树旁,胸口仍在隐隐作痛,仿佛有人拿火钳在肋骨间来回搅动。
“你这身体,比我家蒸笼还烫。”苏灵犀蹲在他面前,手里攥着一根树枝,一边戳着地上残留的狼灰,一边用眼角余光扫他,“说吧,涅槃真火到底是啥玩意儿?”
江澈咧嘴一笑,嘴角扯出一道裂口:“就是……能烧穿命运的那种火。”
“说得跟玄幻小说封面似的。”她撇了撇嘴,发梢上的火星噼啪炸开,空气里弥漫起一股糖炒栗子的味道,“你要是炸了,我可不给你收尸。”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都笑出了声。
笑声刚起,林间却突然安静下来,连风都停了。江澈只觉得右臂一阵酥麻,像是有无数蚂蚁顺着经脉往上爬。他低头一看,掌心那朵莲花印记竟然微微泛起金光,与不远处苏灵犀的手背若隐若现地遥相呼应。
“喂,你手……”苏灵犀也察觉到了异常,伸出手正要碰他。
指尖刚触到他的手腕,轰——!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他们之间炸开,地面瞬间塌陷半尺,枯枝碎叶腾空而起,在空中形成一个诡异的金色漩涡。江澈瞳孔一缩,星辰漩涡在他眼中疯狂旋转,预判出接下来三秒内所有可能发生的轨迹——但无一例外,全都指向同一个结果:失控。
“你干了什么?”苏灵犀瞪大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你先碰我的!”江澈反呛,可话音未落,体内混沌剑气竟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与她体内的焚天圣血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振。那种感觉,就像两股不同频率的电流被强行接在一起,既想互相吸引,又像磁铁同极般排斥。
他猛地抽回手,却发现已经晚了。
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金色丝线,将两人缠绕其中。那些丝线并非实体,而是某种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能量连接。江澈能清晰感受到苏灵犀的心跳节奏,甚至能听到她脑海中浮现的一段模糊记忆——战鼓雷鸣、烈焰焚天、一名女子持戟斩下敌将首级,那人……竟然是他自己。
第七世的画面。
“你看到什么了?”苏灵犀的声音低沉下来,眼神有些恍惚。
“你杀了我。”江澈苦笑,“挺干净利索的。”
“……现在呢?”
“现在?”他顿了顿,看着掌心逐渐稳定的莲花印记,“现在我们好像绑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江澈抬手做了个拔剑的动作,下一秒,苏灵犀的指尖竟然也跟着颤了一下,仿佛真的握住了剑柄,“你的力量会随着我的动作产生共鸣。”
“卧槽,这不是情侣技能吗?”她瞪圆了眼。
“别激动,还没确定是不是永久绑定。”江澈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切断这种奇异的联系,却发现无论怎么运转灵力,都无法彻底分离,“看来只能等它自己消退了。”
“那得多久?”
“不知道。”他耸肩,“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一辈子。”
苏灵犀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那你可得对我负责。”
“哈?”
“你不是说绑定了吗?万一以后我打不过人,你就得帮我打架;我要是饿了,你也得给我买包子。”她越说越顺,最后直接拍板,“总之,你现在是我临时男朋友了。”
“你冷静点!”江澈差点没把酒壶摔了,“这是异能共鸣,不是恋爱模拟器!”
“反正我不管,既然你把我卷进来了,就得承担后果。”她叉腰站起,气势十足,“我现在命令你——赶紧恢复状态,咱们还得带清歌继续往前走。”
江澈叹了口气,认命般点头:“行吧,临时男友上线。”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调整呼吸节奏,让体内的混沌剑气与她的焚天圣血达成某种平衡。起初仍有些混乱,但随着他们同步呼吸,那种撕裂感渐渐减弱,金色丝线也随之淡去。
就在一切即将稳定之际,夏清歌忽然轻哼一声,睫毛微微颤动。
“她醒了?”苏灵犀凑过去。
“还没完全醒,但她体内的八音盒似乎受到了共鸣影响。”江澈看向夏清歌怀中的盒子,原本凝滞的时间流速开始缓缓恢复,“也许……我们的力量,不只是彼此共鸣那么简单。”
“你是说……还能影响别人?”苏灵犀眼睛亮了。
“目前还不确定。”他摇头,“但至少说明一点——混沌与焚天,并非对立,而是可以共存的。”
“听上去像爱情寓言。”她调侃道。
“闭嘴。”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啼叫,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江澈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确认体内力量虽仍有波动,但已不至于随时暴走。他背起夏清歌,回头看了眼苏灵犀:“走吧,前方还有星图等着我们。”
苏灵犀拍拍裤腿上的灰,点点头:“走就走,不过下次再发生这种事,记得提前打招呼。”
“下次?你还指望再来一次?”江澈挑眉。
“谁知道呢。”她耸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毕竟你可是我‘绑定’的男人。”
江澈翻了个白眼,转身迈步向前。阳光透过林间缝隙洒下斑驳光影,而在他们身后,那片焦土之上,一道淡淡的星形裂痕悄然浮现,如同命运之轮刚刚转动了一圈,留下不可逆的痕迹。
林外,一只由星光凝聚而成的蝴蝶悄然飞起,朝着未知的方向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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