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世界 第三十三章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阁楼，林菲屏住呼吸，将最后一滴灵界藤提取液滴入试管。液体泛起诡异的银蓝色波纹，在玻璃管壁上留下细小的结晶痕迹。他小心翼翼地用软木塞封住试管，藏进地板夹层——这是他用三个月时间在阁楼杂物堆后打造的隐秘实验室。

菲儿！下来吃饭了！奶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马上来！林菲迅速用旧毛毯盖住实验台，顺手将沾着药剂味道的橡胶手套塞进裤兜。下楼前，他特意在窗边站了会儿，让山风吹散身上可能残留的化学气味。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炖菜，爷爷正用粗糙的手指翻着一本《丰饶路径进阶手册》。林菲注意到书页边缘密密麻麻的笔记——那是爷爷为他准备的修炼计划。

下周的选修课费用，我已经转到你账户了。爷爷头也不抬地说，王老师说你在元素亲和力测试里拿了A？

林菲的筷子微微一顿。上周的测试他确实拿了A，但那是他偷偷混合了三种基础路径的技巧。嗯，运气好。

丰饶路径就需要扎实的元素基础。奶奶盛了碗汤推给他，你张叔家的小子走吞噬路径，上周进医院洗胃了。

林菲低头喝汤，喉结动了动。他书包里还藏着从黑市买的《吞噬路径禁忌实验记录》，那些被红笔圈出的危险段落正是他需要的灵感来源。

饭后，爷爷突然叫住他：你最近...睡得还好吗？

阁楼的地板夹层里，藏着三只死去的实验白鼠。林菲露出困惑的表情：挺好的啊，就是作业多。

爷爷深褐色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别太累。

回到阁楼，月光已经透过天窗洒在实验台上。林菲戴上手套，取出那本被翻得卷边的笔记本。扉页上用暗语写着他的研究主题——《创生路径：能量转化与物质重构》。

灵界藤的活性只能维持72小时...他喃喃自语，将试管中的液体注入改良过的注射器。这次他加入了从学校实验室借来的稳定剂，淡紫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实验白鼠在笼子里焦躁地转圈。林菲轻轻按住它，将针头刺入皮下。注射器推到底的瞬间，白鼠突然僵直，瞳孔扩张成诡异的银白色。林菲立刻启动监控法阵，淡绿色的光幕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灵魂波动频率提升200%...肌肉组织正在晶体化...他的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记录下每个异常指标。白鼠的毛发开始脱落，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

突然，白鼠发出一声近乎人类的尖叫。林菲的防护法阵应激启动，挡下了爆发的能量波。笼子里的生物正在扭曲变形，前爪伸长成利刃状，脊椎节节突起——

阁楼的门把手转动了。

林菲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猛地扯过防尘布盖住笼子，同时踢翻了装有中和剂的烧杯。刺鼻的柠檬味立刻弥漫开来，掩盖了其他化学气味。

又在熬夜？爷爷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牛奶。老人浑浊的目光扫过凌乱的桌面，在那块鼓动的防尘布上停留了一瞬。

复习...元素周期表。林菲侧身挡住实验台，袖口里藏着还在发烫的监测符咒。

爷爷将牛奶放在唯一干净的木箱上，突然弯腰捡起地上一片银色鳞片——那是从白鼠身上脱落的组织。林菲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山上的银蛇开始蜕皮了。爷爷摩挲着鳞片，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种蛇毒得很，被咬了会看见幻觉。

林菲咽了口唾沫：我...没去过后山。

知道就好。爷爷将鳞片揣进口袋，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牛奶趁热喝。

门关上的瞬间，林菲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后背。他颤抖着掀开防尘布，笼子里只剩下一滩银色黏液和几片结晶化的骨骼。监测法阵的最后一条记录让他毛骨悚然：【能量结构不稳定导致量子坍缩】。

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他写下血红的警告：需要生命体自身的意识作为稳定锚点。这意味着下次实验，他必须亲自尝试。

窗外，一只夜枭落在树枝上，它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和林菲实验中一样的银白色。更远处的山脊线上，几株被灵界藤缠绕的枯树正诡异地扭动着，仿佛在跳某种古老的祭祀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