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之后,两人身形微动,缓缓分开些许距离。
尹落霞素手探入怀中,动作轻柔,掏出一枚玉佩。
那玉佩静静躺在她掌心,上面“稷下”二字清晰可辨,在月光映照下,玉佩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质地一看便知是上乘。
此时,玉佩下坠着的流苏轻轻晃动,不经意间扫过百里星云的掌心。百里星云眉梢一挑,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故意拖长了声音问道:“这是霞儿送给我的第2件定情信物吗?”说着,还故意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调侃。
“想得美。”尹落霞脸颊微微泛红,指尖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月光洒在羊脂玉般的玉佩上,好似晕开了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她微微别过脸,目光投向竹林深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这是稷下学宫的公子佩。”
“那日你缺席入学典仪,师傅说……。”
话到此处,她忽然顿住,夜露悄然沾湿了长长的睫羽,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她微微失神,思绪飘回到那日。
记忆中,李长生将这枚玉佩递到她手中时,神色凝重,嘴唇微动,传音给她道:“你与他的相遇是天意所为,但如果在一起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那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严肃,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宿命感。
此刻,尹落霞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屑,嘴唇轻轻抿起,心里暗自想道:“不会有好结果,哼?”
她轻轻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扬起,脸上带着一种决然的神色,“我尹落霞可不在乎这些,只要爱过那就无怨无悔。”
这时百里星云一把从尹落霞手中接过玉佩,脸上堆满了笑,开口说道:“霞儿真是善解人意。”
嘴里说着,手上还轻轻掂了掂玉佩,眼睛滴溜溜一转,又补了一句:“感觉能换不少钱。”
尹落霞听闻,微微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而后,尹落霞微微仰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轻声询问:“星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百里星云忽然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双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握,双目深情地凝视着她,缓缓说道:“明日启程回府,请爹娘上门提亲,定下婚约。”
尹落霞听闻,先是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可紧接着,她的笑容渐渐消失,头也缓缓低了下去。
百里星云感觉到怀中人原本放松的脊背骤然紧绷起来,像张拉满的惊鸿弓,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一开始,尹落霞听到这话时,心里满是欢喜,眼中都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但很快,十岁那年的雪夜场景在她眼前浮现。
她仿佛又看到爹一无所有,孤独地死在千金台,那凄惨的模样让她心揪。
又看到娘将镶珍珠的妆奁塞进继父的马车,琉璃窗映着娘冻红的鼻尖,那无助又决绝的神情刺痛着她的心。
此刻,喉间涌上一股青梅般的酸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百里星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百里星云又怎会不知道尹落霞在想什么,他轻轻唤了一声:“霞儿。”
然后温柔地将尹落霞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指尖轻轻掠过她发间的玉簪与银铃铛,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仿佛要将彼此的力量传递给对方。
他轻声说道:“你跟着我一起回家吧!”
“可三书六礼……”
尹落霞突然用力挣开百里星云的怀抱,脚步踉跄着后退,这一退,恰好踩碎了满地如霜的月光。
她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黯淡,思绪飘到出嫁那日。
那空荡荡的祠堂里,冷冷清清,本该由爹娘执笔写下婚书,可最终,她只能对着铜镜,自己梳起云鬓,那孤独又落寞的场景,此刻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百里星云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忽然执起她的右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
他胸前的衣衫随着心跳微微起伏,那心跳声如战鼓擂鸣般有力:“霞儿,我爹娘还有我的爷爷都很好相处,肯定会喜欢你的。”
他的眼神坚定又温柔,直直地盯着尹落霞。
而后,他双手轻轻捧起她凝着夜露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花,声音轻柔又深情:“到时你坐在缀满星砂的妆镜前,我替你梳发……”
尹落霞听着这话,幸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忍不住,双臂紧紧地抱着百里星云,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鼻音:“嗯!”
“星云,谢谢你。”这话尹落霞在心中默默说着,声音轻柔却满是感激。
百里星云感觉到胸前的衣衫渐渐被泪水浸湿,怀中人原本颤抖的肩头也渐渐不再冰凉。
他掌心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这些年她飘零经历的风雪都暖成温柔的春水。
……
时光匆匆,10日就这么过去了。不良人在35位不良校尉的带领下,风风火火地行动着。
他们跑遍了整个北离国,除了老字号温家、影宗、蜀中唐门、镇西侯府、青城山暗河、天启城这六家势力没动之外,其他所有家族都被他们给拿下了。
这过程里,有手段残暴的时候,也有比较温和的情况。
接下来不良人的目标锁定在蜀中唐门。
……
傍晚时分,暮色一点点地浸染了乾东城。
镇西侯府的书斋里,烛火轻轻摇曳着。
百里成风坐在桌前,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松开手中的信笺,那羊皮纸卷在青玉镇纸下面轻轻颤动着。
一开始,他剑眉微微皱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思索的神情,眼神紧紧盯着信笺上的内容。
可当他读到某处的时候,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笑容,眼尾的笑纹里,烛光都碎成了星星点点的光。
“有什么好消息吗。”温络玉斜斜地倚靠在椅子上,手中青瓷盏里的碧螺春都已经续过三回了。
此刻,她不紧不慢地轻轻呷了一口香茗,任由那袅袅升腾的水雾模糊了眼底藏着的关切。
“东君随李先生西行了。”
百里成风伸出手指,在信笺上“远游”二字上轻轻摩挲着,“九皇子说,那位最怕麻烦的老神仙,偏偏只带了咱们的混世魔王。”
“哦?”
温络玉手中的茶盏轻轻与檀木案几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玉鸣。
她广袖下的指尖骤然收紧,可面上却浮起三分揶揄的神情,挑了挑眉说道:“怕不是那老神仙被闹得头疼,索性带着东君云游四海,图个清净?”
她说着,突然顿住,目光转向窗外,望着那渐次亮起的檐角宫灯,喃喃自语:“西行……可会途径……”
虽然她表面上装作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漠不关心,可儿子离家已有数月,她心里又怎会不想念呢,只是这思念都藏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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