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坂城城主府。
一个秃顶而肥胖的修士,坐在上首。而原本应该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却在这人下手陪着笑脸。城主之下,还坐着一人,也是一个修士,正是之前在一千兵士横尸之处那人。
上首的修士道:“义城,你去搜查,什么都没发现?”
义城,正是城主下手那个修士。见秃头发问,忙欠身道:“回吉利大人,属下确实什么都没发现。并且,那守将也不知去处。”
吉利,就是为首那个秃顶修士。此人乃是邪奴国大辅属下法武司东南部总管,管理伊势城、土坂城和东平城三个城邦的修行界事务。实打实的贤士境九转修为。在邪奴国内,也算得上声名远播的高手之一。
吉利说道:“按理说,杀了一千兵士,守将的生死并无多大意义。下手之人,也绝不会让一个目击者存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是说,那守将当属必死无疑!可是,为何将守将掳走呢?难道是那守将知道某些秘密?”
义城摇头道:“属下委实不知。从伊势城传来消息,这个守将乃是前来土坂城上任提督一职。可是……我询问了兵部的人,却是并无这人的升迁命令。这就有些奇怪了。”
城主也是蹙着眉头道:“我城提督?怎么没有得到消息啊?现任提督也没有得到调令啊!这消息……是不是空穴来风?”
义城道:“那守将临走前和多人提及,应该是得到了通知。只是,这人失踪,真正的原因,却是无从考证了。他的失踪,是不是和这事有关?”
吉利想了想,道:“这事,我找兵部核实再说。你先说其他的情况。”
义城接着说:“那些人身上都只有一道剑伤,足见出手之人乃是剑道高手。并且,现场并未发现任何反抗的痕迹。这些都说明,此乃修士所为。并且,至少是贤士境修士。依属下猜测,应该不止一人!”
吉利问道:“你遇上了新家的人,他们可有异常反应?”
义城摇头回道:“没有。新家商队在前,距离约三十来里,差不多一天的行程。而我们赶到时那些兵士血迹未干,死去不超过三个时辰。从时间上看,他们不知情似乎也说得过去。这些人都是武士境修士,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如此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一千兵士,显然也不可能。况且,我想不出新家杀害这些兵士和守将的任何理由。”
“哎!你不是不知道修士的速度。对于任何可能,都不能掉以轻心。他们是距离现场最近的一批人。这次派人搜查新家商队,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吧。或者,也可以找他们多多的打听一些消息。”
“新家……似乎应该和这事扯不上关系。”义城迟疑道,“我听说,上一次新家于途中遭遇不明修士的拦截。结果,没想到新家护商队竟然如此勇猛,自身未有伤亡,却是反杀了那些人。那可是三十多个修士啊!虽然境界修为不高,可三十多个修士,并不是小数目。”
吉利眉头紧皱:“三十多个修士?一下损失这么多人,一般的小宗门根本承受不起。那些修士的来历,也没查清?”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留下。”
“这倒奇了怪了。什么人敢打新家的主意呢?在邪奴国,除了王室和我们,便只有三大宗门的人。王室和我们断不会出手,三大宗门……也应该清楚新家的实力啊。新家护商队为首之人,据说是九转武士境?”
“正是!”
“这事……也处处透着古怪。哎!现在暂时不去管民间之事了。还是抓紧将这些兵士无端被杀之事尽快解决为好。”
“属下明白了。吉利大人,此事,要不要上报大辅?”
吉利摇摇头:“不用了。一千兵士,并非大事,还犯不上让他操心。”
其实他自己才知道,不是犯不上,而是大辅最近麻烦事挺多,一千兵士被杀,对大辅来说,相对而言并不那么重要。
义城正准备告辞,吉利却叫住了他:“义城啊,你这段时间盯紧弥生部。一些迹象表明,弥生部似乎最近很不安分。我怀疑,此事可能和他们有关。”
夜风中,一号有些凌乱。
大辅的人!贤士境修士!
这两个身份随便拿出一个,都不是一号所能抗衡的。但是,新家的招牌,也并不是谁都能侮辱的!二号三号等人,也强自顶着压力,一步不让。
那个贤士境修士有些不耐烦了,大喝道:“你等可知,妨碍公务该当何罪?!”
在巨大的威压下,一号说不出话来。却是依旧挺直着胸膛。
正在僵持,一号却听到耳旁传来主母的声音。愣了一下,招呼二号等人,让开了道路。
那个贤士境修士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朝那顶车轿看了一眼,收起了一些狂傲之色,回头吩咐道:“去!仔细搜查,不可随意损坏了商队随行物品!”
跟随而来的人,从一号身边走过,开始在车架上翻找起来。
二号等人脸色很难看。他们从未遭遇到如此羞辱。新家这一路商队自从他们接手以后,一直以安全稳健著称,虽然偶有不长眼的土匪来触霉头,可像今天这样被人随意搜检却是第一遭。
一号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他胸中也很愤怒,可这些人是大辅的人,地位和修为都比他们高出不少。况且主母吩咐下来,他只能听命。
一个官家修士在人群中却发现了那个柳生门的修士。毕竟,那人的着装与新家迥乎不同。官家修士指着这柳生门修士,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柳生门修士走出人群,上前拱手道:“禀大人,我此前乃是柳生门修士,现在只是一个散修,本属原家商队的护商队。原家商队与新家在此遇见,我只是过来随便走走的。”
“原家商队的?”官家修士看了看后面原家那堆人马,“还是柳生门的?又来到新家商队中?随便走走?你骗谁呢?”
柳生门修士此时是叫苦不迭。自己真是随便走走啊,可这一番身份转换,现在出现在这里,还真让人说不清楚。他嗫嚅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原家商队那些人与我不属于一个宗门,很是排外,所以我才来这边找新家的聊聊天。真没骗你。”
“你!过来!”另一个官家修士指着这柳生门修士道。
柳生门修士无奈走到那人身旁。那人下马,低声的问了几句。却是并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不由斥责道:“滚回你的队伍去!胡窜什么!”
柳生修士低头停了一声,匆匆的走回原家商队中。引得原家商队其他人的一阵哄笑。
一炷香时间过去,所有的药车都被仔细的检查了一个遍,却是并未发现异常。那贤士境修士有些无可奈何,正想收兵,却是瞥见了那顶车轿。
犹豫了一下,上前问道:“车上之人听着,吾乃大辅手下土坂城法武堂执事。因昨日这一段路发生重大事件,需要对这辆车进行检查。请车上所有人下车。”
新玉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本就羞赧不已。听说要让她们下车,更是一张脸变得通红。小侍女也一脸紧张的看着主母。
新玉娘沉声道:“车中均为女眷,不方便下车。”
那修士沉吟一下,道:“此乃公事,望予配合。”
新玉娘有些生气。已经让你们检查过药车了,还要检查我的车轿,是不是太过分了?出声斥道:“我已经说了,车上均是女眷!”
邪奴国本土之人对于女眷避嫌这种事本就不甚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女人,不就是给男人看的么?生得好看的女人,更是应该得到更多的人欣赏才能体现出价值。
这些华族人,总是将女眷藏起来,让他们很是不解,也让他们很是不爽。看腻了矮小、黝黑、丑陋、腥臭,还喜欢故作风情的本土女人,看见华族女子,很多邪奴人都迈不动道。他们只是看看而已,反正也不能做啥不是?谁那么大胆敢冒犯华族女人?
当然,啥也不做并非真的啥也不做。这些邪奴国人自己也知晓。反正,心里的那股邪念,却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这修士也是邪奴国本土人。闻听此言,想也不想,道:“女眷怎么了?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新玉娘一听大怒。这话在她听来显得极为轻薄。怒斥道:“我敬你们乃官家之人,所以让你们搜查。休要得寸进尺!”
那修士却道:“职责所系,我……”
话还没说完,却是突然一头栽倒。
这一下,不仅新玉娘愣了,便是一号等人也愣住了。而那些官家之人,无论是修士还是将校,都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有修士已经回过神来,赶紧跑过来,将这人扶起。
让他们惊骇的是,这人七窍流血,坐起身子时,血丝仍在不断的滴落。地上一摊黑红色的血水,将他的衣袖浸染成绛紫色。那朵银线绣成的白玉兰,却是显得那么耀眼。
这人……死了!
一个贤士境修士,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死去的修士,乃是他们这群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也可以说是战力最高的一个。就这样不声不响不明不白的死了!
众人骚动起来。
一号等人也顾不得其他,大步跑回来,将车轿团团围住。
官家的人也呼啦啦的涌来,将新家的人围在核心。
“娘!”新玉紧张得脸色发白,看向自己娘亲。
新玉娘无奈,只得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然后,整了整衣服,掀开轿帘,走下车轿。
一号忙走上前,紧紧的护在她身边。
邪奴国官家之人也紧张起来,只是他们却是不敢擅动。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悄无声息的就杀了一个贤士境高手!
新玉娘款款走到死去修士身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脸上闪过一缕忧色,缓声道:“此人神海破碎,应是将压缩灵气送入脑海之后引爆,此乃灵士境修士所为。”
灵士境!
这三个字一出,众人都大惊失色!
灵士境啊!那可是大宗门才有的顶尖高手啊!整个邪奴国,也为数不多啊!
他们周围竟然有一个灵士境大修士!都不由得脊背发凉。
一号四下看了看,嘴唇也有些打颤,问道:“主母……我们怎……怎么办?”
新玉娘沉吟片刻,道:“不用惊惶。他要动手,谁也拦不住。再等等吧,看他要做什么。”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贤士境修士。她的修行,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寿元,却并无多少战力。相对于同境界的修士,她都难以抗衡,何况面对灵士境的修士?那是她难以逾越的高山!
官家这边的人一听也是手足无措。刚才扶着死去修士那人,也站起身来,四下张望之后,惊恐的看向新玉娘,问道:“这位……夫人,请恕我等无礼。”
他刚才也查看了死去那人的死因。他的结论和新玉娘差不多。使出这种手段之人的修行境界,并不是他能匹敌的。但是,这人却是对他们这一方的人出手的,换句话说,出手之人,似乎是站在新家阵营一边的。对于新玉娘和新家其他人的举动,他认为他们不过是故作姿态,欲盖弥彰。
但是,他却只能低头。
搜查也搜查了,并没有任何发现。继续冒犯这位夫人?他没有这份胆量。为今之计,除了撤离,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官家人马不久之后便撤离一空。只留下新家人仍然紧张的戒备着。
又等了好一会儿,却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新玉娘也沉不住气了,高声道:“不知哪位高人在此!可否现身一见?”
四周并无应答。仿佛,此地并无其他人来过。
新玉娘又连续问了两遍,仍是毫无动静。回答他的,只有偶尔飞起的夜莺的聒噪。
沉思良久,新玉娘才对一号道:“看来,此人并不愿与我们相见。或者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想来他也并不会与我为敌。不用全部守在这里了,将那些药材重新整理一下,天亮即启程。”
一号点头称是。赶紧分派下去。一阵忙碌之后,重新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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